對這些人的圍觀,方夜羽、楞嚴都覺得很不高興,像是龐斑成了玩兒雜耍的,給他們演戲似的。倒是龐斑自己,心态非常平和,不管現場如何嘈雜,他都權當那些人不存在。
簡明月也同樣不喜歡被人當猴子看,但決鬥的時間地點都是她自己定的,現在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在時間到了之後,隻能現身出來,将其他人都當做一個個大蘿蔔。
可惜有時候她想忽略那些人都不行,因爲她長的太美,而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膽大包天的好色之徒。即使知道簡明月的武功通天徹地,當面不敢說什麽,但現在距離這麽遠,嘴上猥亵幾句也就免不了了。
他們以爲簡明月聽不到,可簡明月偏偏就能聽到。什麽能娶到她當老婆,或者把她收入房中當禁脔,這些也就罷了,有些人的話實在太難聽,簡明月就算修養足夠,她的驕傲也不容許有人對她如此亵渎。于是她揮了揮手,至少有十幾個人突然慘叫一聲,掉了滿嘴牙。
這些看熱鬧的人分布在道路兩側的山坡上,最遠的甚至有上百丈的距離。百丈之遙,能在無數人的竊竊私語中聽到诋毀簡明月的話也就罷了,隻是揮揮手就精準的将那些說壞話的人挑出來打掉了他們滿嘴牙,這是何等神功?特麽和神仙差不多了吧?連龐斑看了都臉色凝重了許多,再沒有了剛來時的自信。
教訓了這些太過分的雞,其他的猴子就都不敢出聲了,簡明月這才說道:“龐斑,你還有什麽遺言嗎?”
對簡明月的狂妄,龐斑絲毫沒覺得反感,反而苦笑了一下,說道:“遺言早就留下了,我能有機會與你這樣前所未有的高手全力一戰,死而無憾!”
簡明月回頭看了看某個方向,說道:“你真的沒什麽好說的了?”
龐斑不用轉頭就知道,那個方向有個美女站在那,身穿僧袍,滿頭青絲早已落盡,但即便如此,依然難掩絕世芳華。她看着龐斑的眼神炙熱而又複雜,以龐斑的敏感,怎麽可能感覺不到?但他不敢回頭去看,唯恐看了就會心亂。在與簡明月決戰之前,心亂就等于是自殺,所以龐斑隻能選擇視而不見。
簡明月見龐斑不說話,也就不撩撥他了,說道:“既然你已經準備周全,那咱們就開始吧。”
龐斑也不廢話,緩步走出,和簡明月相距十丈站定。這個時候,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鴉雀無聲的看着場中的兩人。簡明月拔劍出鞘的聲音,顯得異常清晰。
當簡明月的劍還差三寸在出鞘時,龐斑動了。他身形一閃就越過了十丈距離,速度快的如同瞬移。但當他來到簡明月面前一拳搗出時,那拳頭卻又慢的驚人。這一快一慢的結合,矛盾的感覺讓人想要吐血。
龐斑這一拳看似緩慢,其實上隻是讓人感覺慢了,實際上依然快如閃電。就像是慢鏡頭,他的拳頭感覺很慢,但你自己的動作更慢,即使你的思維能反應過來,動作也跟不上,隻能眼睜睜看着拳頭打來。
最要命的是,龐斑的“慢動作”即使給了你足夠的思考時間,你也依然想不出破解的辦法,反而會因爲無計可施而感到焦躁。若是情緒不穩,那就敗的更快了。不過那是對别人來說的,對簡明月來說,快慢都無所謂,寶劍雖然剛剛出鞘,卻可以用劍柄抵住龐斑的拳頭,硬碰硬的化解了這一招。
龐斑早就料到不可能一招就解決簡明月,想也不想的又是一拳打出。他的每一拳都暗含無窮奧妙,其他高手想接下一拳都難。原劇情中,厲若海和他的對決也隻是一拳一槍而已,結果是厲若海死,龐斑傷。
可惜在簡明月這裏,龐斑的拳頭再厲害,也拿她無可奈何。甚至在三拳之後,她反過來刺出了反擊的一劍!
在龐斑完全占據先機的情況下,隻用了三招就搶回了先機。要知道在一對一的戰鬥中,誰占了先機誰就占了大半的赢面。想要在失去先機的情況下搶回主動,必須實力比對手強不少才行。而簡明月在将先機讓給了龐斑後,隻用三招就搶了回來,可見她的實力比龐斑強了至少一半以上。
要是别人處在龐斑的位置上,發覺對手比自己強這麽多,隻怕會立即失去鬥志,幹脆認輸了。但龐斑卻正好相反,他反而更加鬥志昂揚!即使盡落下風,也依然不屈不撓,傾其全力的抗争到底!
即使對龐斑沒什麽好感的簡明月,此時也不得不佩服。龐斑高居天下第一的寶座将近八十年,一直以來都是他欺負别人,沒被任何人這麽打壓過,一下子落到如此處境,至少也該有些心理波動。可他卻一點都沒有異常之處,好像早就習慣了身處逆境,養成了堅毅不拔的性格似的。
龐斑這一年來确實進步不小,簡明月雖然把他壓制在下風,可要取他性命,在他的頑強抵抗下,一時半刻也做不到。而且在簡明月的壓力下,龐斑竟然還在不停的成長,短短十幾招的工夫,他就比剛開始交手時又長進了一大截!現在簡明月真是傾盡全力了,可是單憑武功已經無法在短時間内取勝了,除非使出法術。
簡明月将這次比武也當成鍛煉自己的好機會,所以也不肯用武功之外的技能取勝。龐斑在進步,她也有了不少新的領悟。不過到了最後,兩人在招式上已經極盡其妙,無論怎麽變化都在對方的預料之中,最後比拼的隻能是真氣的質量和數量。于是在真氣碰撞中,破碎虛空之密,在無數人眼前盡數展現出來!
所謂的破碎虛空,在簡明月這裏早已不是秘密。這東西聽起來很高級,但在黃系武俠中,真的不算難。唯一的問題是,你得有足夠深厚的真氣,以及對真氣精微的操作能力,然後再找到打開破碎之門的特殊手法,就可以随時去另一個時空了。不過要做到前兩條,就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凡是能達到的,無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龐斑顯然就達到了要求,在和簡明月的交手中,也找到了打開破碎之門的特殊手法。現在唯一的問題是,簡明月肯不肯放他破碎而去,要是不肯的話,隻要這麽纏鬥下去,龐斑是沒機會打開破碎之門的。
簡明月當然不肯放龐斑去破碎,且不說幹掉他有一大筆經驗,就說他稱王稱霸這将近八十年,禍害了不知多少中原武林的高手,逼的言靜庵不得不出賣自己、出賣徒弟來爲中原武林争取緩一口氣的機會。隻憑着一點就死多少次都不夠賠的,簡明月豈能容他舒舒服服的破碎了?
龐斑見簡明月加緊了攻勢,就明白了簡明月的意思,這讓他更加湧起了無窮的鬥志。一年前簡明月明明有機會殺了他,卻偏偏放了他一馬,給了一年的時間。龐斑本以爲簡明月是和他一樣的想法,放了他是爲了培養一個對手,共探破碎之密。沒想到現在明白了破碎的奧秘,簡明月竟然又要殺了他,他怎能甘心?
龐斑不是怕死之人,怕死就不會有這麽高的武功了。但破碎虛空是他一生的執念,現在破碎之門就在眼前,他說什麽也要過去看一看。不管誰擋着他,他都會将其撕成粉碎!現在簡明月就是這個擋住了他的人,那麽簡明月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比殺父、奪妻還要恨上十倍的大仇!
看着龐斑突然爆發出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簡明月也感到了一絲壓力。不過她的硬實力确實比龐斑強一些,即使龐斑突然爆種,她也能抵擋的住。隻要撐過一段時間,龐斑自然會氣勢衰落,到時候就任由簡明月拿捏了。
幸好龐斑是專修武道的,雖然達到了這個世界的極緻,總體也終究還是有限。要是今天和簡明月決鬥的是鷹緣,那可就不好說了。鷹緣将武道和佛道都修到了極緻,綜合實力不比簡明月差。要是再爆種一下,簡明月就算所有的本事都使出來,也未必能赢。
幸好龐斑不是鷹緣,能在一條道上走到極緻已經很不容易了,何況兩條路都走到極緻。鷹緣那種變-态從古至今都沒出過幾個,龐斑沒有那樣的機緣,隻能被簡明月壓制。
三十招後,龐斑的氣勢終于衰落下去,而且因爲之前爆發的太厲害,導緻有些力不從心了。簡明月趁機大發神威,又用了三十多招,終于一劍刺中龐斑的小腹。雖然隻劃傷了一點點傷口,但真氣已經震斷了他的心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