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耽誤的工夫,太上老君拿出了芭蕉扇,作勢欲扇。青牛精深知芭蕉扇的厲害,哪敢讓太上老君扇下來?急忙扔出金剛琢,想要将芭蕉扇套過來。可惜金剛琢本是太上老君的法寶,隻是一伸手,金剛琢就自動落在了他的手裏。
然後太上老君又用芭蕉扇扇了一下,奇怪的是這一扇并沒有将青牛精燒焦或扇飛,隻是将他扇的骨軟筋酥,癱軟在地。太上老君将金剛琢一抛,這镯子就穿在了青牛精的鼻子上,成了一個鼻環。再解下腰帶栓在環上,輕輕一扯,青牛精就隻能乖乖的任由牽扯。
輕而易舉的降服了青牛精,太上老君随即告辭,騎着青牛返回了天庭。唐三藏等人前路沒了阻礙,也得以繼續西行。四人一馬繼續上路,又從寒冬走到了早春,走到一條小河邊。
隻要不是流沙河、通天河那樣八百裏寬的大河,簡明月專門煉制的橋形法寶都能随時在河上架起一座橋梁。眼前這道小河不過十幾丈寬,架橋更加不是問題。隻是遙望河對岸的柳蔭之下,露出茅屋的屋檐,顯然是有人家的。既然有人在附近,這麽小的河就不用法寶了,直接叫渡船吧。
豬八戒高聲叫道:“擺渡的,撐船過來!”連叫了幾遍,就見柳樹蔭裏撐出一條船來。
等那船靠近了,才發現那撐船的人竟然是個婦人,她身穿粗布衣裳,頭戴鬥笠,若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豬八戒見狀問道:“你是擺渡的?艄公爲何不在?卻讓你這艄婆撐船?”
婦人隻是微笑不答,放下跳闆,讓唐三藏他們上船。豬八戒問那些話隻是好奇,艄婆不答也就沒再追問,隻是扶着唐三藏,牽着馬匹,挑着行李,上了渡船。
艄婆收了跳闆,撐船搖槳,很快就過了河。唐三藏讓沙和尚解開包裹,取幾文錢給她,她也不争多少,随便給點就行了。隻是轉身回屋時,臉上笑嘻嘻的表情讓人心中發毛。
唐三藏隻對妖怪心存戒備,一個普通的婦人他還沒放在心上,很快就搖搖頭抛在腦後,說道:“八戒,我有些渴了,舀些水來喝。”
豬八戒答應一聲,取出紫金缽盂,就在河中舀了滿滿一缽清澈的河水遞給唐三藏。唐三藏喝了幾大口,隻喝了一小半,剩下大半被豬八戒一飲而盡,然後扶唐三藏上馬,繼續西行。
簡明月看着他們喝了水,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笑不已。兩個大男人懷孕,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奇景,錯過了實在可惜,所以她才沒阻止。再說了,這也是八十一難之一,還是讓唐三藏經曆這一難吧。
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唐三藏忽然說道:“哎呀,我肚子疼!”豬八戒也道:“我也有些肚子疼。”
沙和尚道:“是喝了冷水的緣故?”
還沒等說完,唐三藏就疼的騎不住馬了,大叫道:“疼死我了!”豬八戒也跟着道:“我也要疼死了!”
簡明月道:“前面有個賣酒的人家,先去那裏歇一歇,問問哪裏有大夫。”
豬八戒呻吟道:“唐哥啊,你不會醫術嗎?你給我們看看吧!”
簡明月道:“我已經給你們看過了,你們脈象是喜脈。這很不對勁,我也不知道原因,所以找别的大夫看看。”
豬八戒大驚道:“喜脈?你的醫術是哪個老師教的?我和師父都是男的,怎麽會是喜脈?”
簡明月冷哼道:“連豬都會說話了,男的懷孕有什麽奇怪的?”
豬八戒立即不敢說話了,連呻吟聲都小了很多。這讓沙和尚暗暗偷笑,唐三藏想笑卻笑不出來,直疼的額頭汗珠直冒,隻催促道:“别說閑話了,快去前面歇歇腳,請人幫忙找個大夫吧!”
讓唐三藏趴在馬背上,沙和尚扶着豬八戒,一起來到村舍前。門口有個老婆婆正在績麻,簡明月上前道:“麻煩你,燒些熱湯來,一并算錢與你。”
老婆婆看看唐三藏和豬八戒,竟然笑了起來。這還不算,還跑到後面,招呼道:“你們快來看!”
聽到她招呼,後面踢踢踏踏又走出三個半老不老的婦人,看到唐三藏,都吃吃的笑。沙和尚大怒,将豬八戒放在一邊,一把揪起一個婦人的領子,生生提了起來,說道:“快燒湯,否則我饒不了你!”
那婆婆吓的渾身篩糠,說道:“爺爺呀,我燒湯也不濟事,治不得他們兩個的肚疼。你放下我,聽我說。”
簡明月拍拍沙和尚的胳膊,說道:“把她放下,聽她說什麽。”
沙和尚這才将那婆婆放下,她才繼續說道:“我這裏乃是西梁女國,我們這一國盡是女人,沒有男子,故此見了你們歡喜。你師父喝的那水不好,那條河喚作‘子母河’,我那國王城外,還有一座迎陽館驿,驿門外有一個‘照胎泉’。我這裏的人,到了二十歲以上,方敢去喝那河裏的水。喝水之後,便覺腹痛有胎,三日後到那照胎泉水邊照去,若照得有了雙影,便可降生孩兒。你師父喝了子母河水,便成了胎氣,不日就生孩子,燒湯有什麽用?”
唐三藏和豬八戒聽了都是大驚失色,接着就都哀嚎起來。尤其是豬八戒,竟然叫嚷着,他是男的,沒有産門,如何生的下孩子來?隻怕會因爲難産而丢了性命。這不隻是讓簡明月笑的夠嗆,連沙和尚都笑的不行。
還是唐三藏正經一點,說道:“婆婆啊,你這裏可有大夫?去找他買副堕-胎藥來吃了,打下胎來吧!”
那婆婆道:“有藥也不濟事,我們這正南街上有一座解陽山,山中有一破兒洞,洞裏有一眼‘落胎泉’。須得那井裏水喝一口,方才解下胎氣。可如今卻取不得水了,向年來了一個道人,自稱如意真仙,把那破兒洞改作聚仙庵,護住落胎泉水,不肯随便給人。凡是去求水者,須要花紅表禮,羊酒果盤,才能拜求他一碗水。你們這些行腳僧,哪有許多錢财買辦?隻能挨着,待時生産罷了。”
簡明月冷笑道:“一個道士,住的地方不叫‘觀’,反叫‘庵’,他那裏有很多尼姑嗎?”
婆婆道:“尼姑倒沒有,隻是我這西梁女國沒有男子,外來的男子中,如意真仙就是唯一留下來的。所以國中有很多女子自願去與他交合,庵裏常有許多女子倒是真的。”
簡明月明白了,說道:“原來這個如意真仙,是跑到這裏找女人來了?花樣作死他算是頭一份了,作爲修士,不務修行,反而沉迷女色之中,早晚會化爲飛灰。”
豬八戒道:“唐哥啊,還等什麽早晚?咱們沒有錢财,他若不肯給落胎泉水,你直接把他灰灰了就是!”
簡明月笑道:“你說的也是,你們稍待片刻,落胎泉馬上就來!”
說是馬上就取落胎泉來,可是簡明月卻站在那裏沒動,唐三藏和豬八戒也不以爲異。倒是那婆婆忍不住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簡明月好幾眼,覺得她沒把唐三藏和豬八戒的性命放在心上,真是奇怪。
那婆婆當然不知,簡明月有分身數十,在唐三藏身邊留一個,還有三十多藏在周圍。屋裏的簡明月說要去打水時,根本不用自己去,早有外面的分身派出一隊,前往解陽山了。
按照那婆婆指點的路徑,簡明月很快就找到了聚仙庵。從外面看去,這聚仙庵還真挺不錯,綠茵流水、籬笆柴犬,頗有些高人隐士隐居于此的味道。隻是那如意真仙不但将自己的住處取名爲“庵”,還勒索前來求取落胎泉之人的财物,怎麽看都不像個隐士,反而是個貪财好色之徒。
簡明月來到門前,隻見一個道士盤坐在綠茵之上,見有人來了,站起問詢道:“那方來者,至小庵有何勾當?”
簡明月很直接的道:“我來取落胎泉水。”
道人說道:“你的花紅、酒禮都在哪裏?”
簡明月道:“沒有,我是個窮人。”
道人笑道:“你是個傻子麽?我老師護住山泉,可不肯白送與人。你回去備了禮來,我才好通報,不然請回。”
簡明月嘿嘿笑道:“如果我沒有禮物也非要取呢?”
道人色變道:“哪來的不知死活的漢子?莫非不知我老師如意真仙的名号?我勸你莫要自誤,否則等我老師出來,你性命難保!”
簡明月道:“我也要勸你一句,如意真仙才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貪财好色就不必說了,還敢霸住原本無主的落胎泉。他當西梁女國都是女人,就拿他沒有辦法嗎?早晚會惹來大軍征讨。你拜他爲師,真是瞎了眼了。還是趕緊離開此處,另覓良師吧!否則連你的性命也要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