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就是用完了之後,順手都可以扔的貨色。
鄭帥,這一次算是真的把自己害死了。他一意孤行隻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不該跟着蔣兆來這裏的。或者說,他根本就不該動其他的腦筋。蔣兆這個人太冷漠了,心太硬了,明明知道鄭帥會死在那裏,可依舊還是沒有阻止。
要說不惋惜鄭帥的話,那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
正如我之前說的那樣,這畢竟是一條人命啊。
蔣兆繼續說:“我們現在想要過去的話,必須要找到一個點,打破這些大刀的平衡,讓它們沒有辦法繼續這麽規律的晃動下去。而且,這些大刀的重量,隻要碰到我們一下,都可以讓我們腿斷胳膊折的,所以,不能夠大意。”
有了鄭帥的前車之鑒,孫子才敢拿命去賭。
蔣兆拿出了一疊藍色的符紙,手中的拐杖一勾一引,所以符紙都飛了起來,仿佛是天女散花一般,所有符紙都沖向了四周,沖向了每一把鋸刀上。那些符紙用的非常巧妙,完全都是貼上去的,在蔣兆把拐杖放下的那一刻,所有大刀都是一震,可卻沒有出現偏離的情況。
“果然很難纏。”
蔣兆笑了笑,四周的血鬼和那些惡鬼還在厮殺,他卻顯的漫不經心。
也許,這就是前輩高人和我這樣人的區别吧。
蔣兆這一次直接拿出了一摞紫符,看的我都想罵人了,這老東西到底準備了多少?
這一次,還是沒有任何作用。
蔣兆的臉色終于變了,歎了口氣,“怎麽會這麽厲害。”
我就問他是什麽意思,蔣兆告訴我說:“這裏的法力要比他想象中還要多幾十倍以上,如果想耗盡的話,那麽等個一年半載都未必可以。畢竟這是法力,而且以特殊的辦法在這裏保存了下來,不是水可以蒸發掉。”
我心底一動,想到了一個主意。
我是白鬼纏身的命,我的血可以說是陰血。
但是我有朱雀丹筆在,朱雀丹筆又是至陽之物。這兩者,本身是互相排斥的,但是因爲掌門玉印也在,所以就形成了一種平衡。這個平衡聽起來很簡單,但是卻可以讓我的力量出現了一種極緻的狀态,畫出的符威力也非常的大。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其他了,我就把我自己的想法和蔣兆說了。
蔣兆雖然人老成精,但是這個時候,他也拿不出什麽别人的主意。當下也認爲我的方法可行,這樣的話,那就是我來畫符,蔣兆來施展。
畫符不可能全部都要用我的血,所以這是按照一定的比例和朱砂混在一起的。
蔣兆告訴我說,這裏總共有七十二把刀,暗含七十二地煞的寓意。也就是說,我要畫出七十二道符來,我這一次畫的是炙陽符,是屬于陽性比較劇烈的符。
自從進了這裏開始,我的血和畫符就沒有停過。我真的是很疲累,可是這個時候,精神又高度緊張,容不得我休息哪怕一分鍾。
我盤腿坐在地上,對于四周發生的事情完全都抛之腦後。
我身邊有蔣兆、王一虎他們,如果有惡鬼沖過來的話,他們也會幫我解決掉的。
因爲這一次不能夠出差錯,所以這些符我畫起來也都非常的仔細、認真,比任何時候都要規矩。一個半小時後,我隻感覺到頭昏眼花,但是好歹也畫完了。我連忙喝了半瓶水,這才感覺少了點。
我把所有符紙遞給蔣兆,接下來的事情,那就是他來做了,而我隻需要看就行了。
這一宮過去了,一切才能夠完美解決。
我們距離中宮也越來越近了。
随着蔣兆把所有符紙施展開來,四周火紅一片,原本這裏透着陰森冰冷的氣息,可經過炙陽符這麽一驅散,頓時那種感覺減弱了好多。
我連忙向四周看去,可在我眼中的情況,這些大刀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反而在這麽多炙陽符爆發的情況下,有許多惡鬼和血鬼都飛灰湮滅了。對于血鬼的被波及,蔣兆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絲毫沒有反應。
就在我以爲又失敗的時候,蔣兆突然指着北側的一把刀,“那就是薄弱處,呂翠,交給你了。”
呂翠點頭,鄭帥了,那麽身手最敏捷的也就是她了。我甚至都懷疑她也是雜技團出來的了,她的動作真的是太快了,而且身手也太敏捷了,竟然能夠在刀上不斷跳躍,然後攀爬。要知道,那些刀鋒可是非常鋒利的啊,稍微碰一下都可能切到骨頭。
呂翠不需要去多問,隻要把薄弱處碰到了,那怕隻是推的偏離一點位置的話,那麽就會引起連鎖反應,直接毀掉這裏的一切。
但是那樣以來的話,呂翠……
我很難想象一會呂翠該怎麽活着回來,我隻是默默的把朱雀丹筆收好。四周的小鬼也越來越少了,那些惡鬼的數目也是在不斷減少。如果沒有這些血鬼的話,我們這一宮還真的很難辦。
畢竟,這裏的地方太狹窄了,對于我們非常不利。
我看着呂翠到了指定地方的時候,剛剛跳上去,就有一把刀斜地裏切了過去,饒是呂翠動作夠快,依舊有碎花飄到了空中。
隻要慢上半秒,她的頭就會被切開!
我看的心底發寒,可是沒有辦法,是的,我們都沒有辦法。
呂翠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同時猛力的一把推開那把刀,她推的時候,剛好是那把刀停頓的時候。把刀推開之後,呂翠就趕緊沖了回來。同一時間,蔣兆看向上方,然後開口說:“一會都不要慌,記住,千萬不要慌,不管情況到底會怎麽樣,都不要移動!統統站在原地。”
就在這個時候呂翠跑了回來,身上已經變的破破爛爛,有好多血印子都出現了。她一眼不發的站在蔣兆身後,我們幾個人幾乎是圍成一圈的。
“咔咔咔!”
“咔!”
“碰碰碰碰……”
四周響起了密密麻麻的碰撞聲,那種聲音非常的大,可以說震耳欲聾都不帶虛誇的。
一把刀出了問題,所有的都要出問題,因爲這本身就是按照一定的規律性才動的。所以,我看到了這輩子最絕望的一幕。
所有的大刀開始亂飛,亂撞,開始從天而降,簡直是劈頭蓋臉的。我的腿都一陣發抖,實在是太可怕了,因爲你不知道那一道會砍在你的身上,如果砍到了,在這種地方,直接砍死還好,要是砍個半殘廢,那真的是生不如死。
砰砰砰!
有大刀落在了我們的面前,距離我甚至都不到一尺的距離,地面的震動,讓我們都是心頭一跳。在這個時候,我想如果我還有心情照鏡子的話,我的臉色肯定非常的白,蒼白。
砰砰砰……
大刀掉下來的勢頭還在,刀碰刀,火星四濺。
這個過程并不久,隻有不到五分鍾的時間,但是這五分鍾卻讓我們感覺比過五天,五個月,五年都要艱難。刀已經落完了,但是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動,因爲大腦都空白了,不知道該怎麽動。
好一會,我終于松了口氣,腿一軟差點就坐在了地上。
我扭頭去看他們,蔣兆拄着拐杖的手還在發抖,也就王一虎看起來比較平靜一些,畢竟也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
我看到有一把刀就砍在呂翠的腳後跟不到兩寸的地方,兩寸,這個距離可以說很近了。
我們每一個人看到對方的臉色,其實都可以想象成那就是自己的臉色。
當下,我們爬了過去,爬過去之後我才發現,所有惡鬼和血鬼,全部都消失了,這些刀不是一般的刀,是可以誅殺一切的刀,上邊肯定也附有法力。
我再也無法堅持,直接靠着牆坐了下來,坐下來之後,我渾身都在發抖。
完全不可抑制,這不僅僅是恐懼那麽簡單了。
我們都沒有說話,都是靜靜的坐在這裏。
這一次我們休息的時間都很長,蔣兆說:“這是最笨的辦法,也是最好的辦法。因爲我們對這裏都不熟悉,如果時間拖的久了,那麽我們會更危險。”
我相信他這些話,因爲在那個時候,他是和我們站一起的。
我歎了口氣,忍不住說:“這簡直就是拿命在賭。”
蔣兆掃了我一眼,冷笑一聲,“從進來的那一刻,我就說了,到了這裏,就是把命栓在褲腰帶上了。賭,那也是一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