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抵達144号壁壘沒多久,大家便看到地平線上出現了他們熟悉的狼群,當初在左雲山那一戰中,狼群撕裂了蠻子的陣型,看起來兇悍異常。
然而現在大家看到狼群,卻發自内心的覺得親切。
隻是大忽悠不明白:“你家主人爲何會知道我們在撤離難民這方面遇到了困難?”
按說現在西北與草原的聯絡已經中斷了啊,對方怎麽知道的?
哈桑想了好半天:“雖然我也不大明白,但這就是我家主人的厲害之處了。”
在顔六元成爲半神獲得幾乎言出法随的能力之後,很多人都漸漸的忘記了,其實他曾經最擅長的能力,是幸運。
顔六元知道時間很緊迫,但他又不知道怎麽才能快速幫到任小粟。
所以他将幸運加持給了任小粟,然後随口問哈桑:你覺得西北軍現在面臨什麽困境?
哈桑當時有點不敢回答,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能問他呢。
顔六元說,你隻管回答就好了。
哈桑說,如果真像主人你說的那樣,這次的敵人是難以抗衡的,那他們現在一定急着撤退吧,但難民那麽多,恐怕一時間撤不完。
顔六元當時便點點頭,然後命令哈桑與狼群先行一步,前往144号壁壘支援西北軍。
狼群就像是牧羊犬一樣驅逐着戰馬與牛群趕路,總算是在最關鍵的時刻趕上了。
幸運加持與問答,産生了奇妙的反應,這是顔六元早就掌握的技巧。
此時,大忽悠聽到哈桑說的話簡直喜出望外,那些狼群可是通人性的,而且狼群碩大,腳力穩健,一匹狼就能坐上兩三個人。
再加上牛群,足以讓那些老幼婦孺撤離了。
原本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144号壁壘,如今已經顯得有些空空蕩蕩的了。
難民們在西北軍組織下快速在城門口集結,一開始大家看到那些狼群還有點不敢靠近,别說難民們了,說實話連西北軍的士兵都有點害怕狼群。
這些狼,體格實在太健壯了。
不過很快大家就發現,這狼群真的很乖巧,有人靠近的時候連動都不動,甚至還主動卧下身子讓他們爬到背上。
就算爬上去的過程中,有小孩子揪它們的毛發,它們也沒有任何不滿的樣子,反而好像是習以爲常了似的。
P5092看着這一幕對大忽悠說道:“撤離問題解決,第六野戰師也就可以心無旁骛的騷擾敵軍了。”
大忽悠說道:“要不……第六野戰師也跟着一起撤退吧,反正現在前線壁壘的難民也都轉移去後方了。”
P5092搖搖頭:“不行的,第六野戰師必須再給後方兄弟部隊争取一些時間,我看過他們的布防計劃,按照敵軍現在的推進速度,後方防線想要穩固,起碼還需要再争取兩天時間。而且,難民的撤退速度沒那麽快,敵軍是有機械化部隊的,很容易就會被追上。”
P5092是指揮天才,他隻需要看一眼友軍的布防計劃,就知道自己該如何配合。
張景林從未要求過他們拖住敵軍兩天,但P5092心裏很清楚,這是第六野戰師的責任。
布防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工程,西北以前也有各個防線,可問題是他們以前設想中的敵人,沒有如此龐大的數量。
所以,面對的敵人不同,那麽一切都需要重新調整。
如果還拿過去那一套,怕是要吃大虧的。
而且,現在雖然有狼群和牛群來駝負難民趕路,但這些有代步工具的難民也才幾萬人而已,四座壁壘還在路上走着的難民,合計還有一百多萬人。
從144号壁壘撤退到防線後方的路途是481公裏,這對于徒步的普通人來說,太漫長了。
如果這些人被敵軍追上,那就是一場災難。
大忽悠歎息道:“好吧,那你們一切小心,難民的事情交給我,騷擾敵軍的事情就拜托你們了。”
“放心,”P5092轉身朝壁壘内走去,那裏還有數萬西北軍将士在等着他。
來西北以後,任小粟向他兌現了所有承諾:沒有勾心鬥角,沒有權力鬥争,沒有壁壘内戰,隻爲人類火種存續而戰。
就算原火種公司的士兵隻做工程兵,任小粟也一樣答應了。
有時候P5092會覺得,自己來西北或許是自己一生中最正确的選擇。
如今,任小粟答應他的,全都做到了。
那他P5092自然也不能辜負對方的信任。
第六野戰師注定将成爲荒野上孤立無援的一葉扁舟,獨自去面對洶湧而來的海嘯。
不過,P5092也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海嘯了。
回到軍營之後,黑狐早已命令第六野戰師整裝待發,數百輛運兵車停靠着,每一名士兵都精神抖擻。
雖然大家有些害怕,但害怕并無意義。
騎士們也在隊伍中站着,P5092對李應允說道:“雖然你們本來并沒有責任與我們一起戰鬥,但既然加入我們,就要服從命令。這話說的可能不太客氣,但還是說在前面比較好。”
騎士們相視一笑,張青溪笑道:“放心,我們心裏有數,你就把我們當做普通士兵就好了。”
P5092将騎士們全都編入22名T5戰士的作戰小隊中,用來在最關鍵的時候,當作無堅不摧的尖刀來使用。
……
111号壁壘北方,羅岚正駕車瘋狂的向北方逃竄,一路上他和許瞞倆人換着開車,日夜兼程。
車子後備箱裏放的全是汽油,足以支撐他們抵達178要塞了。
但現在最需要擔心的并不是車子的問題,而是後方追逐而來的黃昏。
羅岚從後視鏡裏向後看去,隻見天空中全是席卷的烏雲,那不是真正的烏雲,而是飛禽彙聚而成的攻擊集群。
羅岚嘀咕道:“慶缜啊,咱們距離你說的彙合地點還有兩百多公裏呢,但我感覺……咱們可能撐不到那時候了。”
西北與西南之間的公路修得很好,但即便如此車輛行駛兩百多公裏也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車子倒是可以開的更快一些,但問題是一旦速度超過兩百,路面上一枚小石子都可能要了所有人的命。
這畢竟不是專業的賽車賽道,維護保養沒那麽頻繁。
慶缜也朝後面看了一眼,但他似乎一點都不慌似的。
周其倒是先着急了:“你倒是說話啊,這眼瞅着咱都要死了,附近連特麽一條河都沒,這下老子也跑不掉了!”
慶缜笑着說道:“急什麽,如果來的人真是任小粟的話,我對他有絕對的信心,放心,他會及時趕到的。”
話音剛落,所有人在車内竟聽到北方有嗚咽的汽笛聲快速靠近着。
地平線上,一架蒸汽列車正全速行駛着,任小粟并沒有在彙合地點等待,而是直接殺向了南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