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楊小槿挎着菜籃子走過安甯東路,快到夏季了,可一場降溫又讓144号壁壘仿佛回到了初春的季節,薄薄的霧在空氣中彌漫,地面也有些濕潤。
隻是今天與往日不同,楊小槿發現自己走在街上,路上的行人都會忍不住朝自己打量過來。
她很清楚這是爲什麽,路旁還有人竊竊私語着爲不知情的人科普着自己的身份。
楊小槿笑了笑,如今别人說起她來,恐怕最愛提到的關鍵字就是少帥、少帥夫人了吧。
以前她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狙擊手,是獨立至極的獨行客,如今被人在名字上加個前綴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當然,任小粟和楊小槿都很清楚,他們依然是彼此獨立的個體。
隻是,楊小槿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超凡者的體質注定了她的聽覺要比普通人強大一些,雖然強大的不多,但也足以聽清五米外的讨論聲。
一路人小聲嘀咕道:“你們都在看她,她是誰啊?”
路人有些納悶,這帶着鴨舌帽的姑娘雖然看起來氣質極佳,但迎面而過隻能看到鼻子和下巴,所以大家應該不是被美貌吸引的吧?那應該就是身份有些特殊了。
一個知情的路人小聲道:“她是誰你都不知道嗎,她是傳說中的西王母……”
楊小槿的臉色頓時耷拉下來,這是個什麽奇葩外号,如果讓她知道起外号的始作俑者,恐怕她就要拿出黑狙打人了……
她也沒想到,自己年紀輕輕的就承受了這種不該自己承受的外号。
這時候路人還在津津有味的說着:“叫少帥夫人有點俗氣嘛,但少帥早晚會接替張司令的,叫一聲西王母也沒什麽毛病。而且你也看那個超凡者的小冊子了,咱們這位西王母的戰鬥力也非常彪悍的。”
楊小槿深深吸了口氣直奔菜市場而去,她不打算再聽下去了。
如今這裏,秦始皇、淨壇使者之類的外号五花八門,今天又添了個西王母。
到了菜市場,原本熱情打招呼的攤主們全都閉口不言,不是大家害怕楊小槿或者讨厭她,而是大家忽然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對待楊小槿的新身份。
而且大家之前背地裏說任小粟吃軟飯,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尴尬。
直到楊小槿開始如往常一般買菜,大家才緩緩松了口氣,小槿姑娘還是那個小槿姑娘啊。
買菜的時候,好幾個攤主執意免費送菜,楊小槿好說歹說才讓對方把錢收下。
不過楊小槿跟攤主們說的也很清楚,他們恐怕還要在這裏住好一陣子呢,要是攤主們不收錢,她以後恐怕就不敢來買菜了,到時候任小粟就得餓死。
這話給攤主們說的想笑又不敢笑,隻好收下菜錢。
等她買了菜之後走出菜市場,竟是累的她出了一腦門汗。
說實話,尋常戰鬥都沒這麽費勁。
回到家裏,楊小槿破天荒的抱怨了兩句,她一邊将鑰匙放到門口的鞋櫃上,一邊說道:“我之前也沒想到你竟然聲望這麽高,還能讓大家免費送菜,明明你也沒呆多久嘛,他們怎麽這麽擁護你。”
任小粟樂呵呵笑道:“可能我是把他們從宗氏手裏解放出來的功臣吧。”
“啧啧,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你身邊有我,怕是給你介紹老婆的媒婆都要排隊排出二裏地去,”楊小槿說道。
上午的時候,王富貴、張小滿、王蘊等人早早就來到任小粟的住處,而王越息突然和這麽多大人物一起開會,開始變的非常緊張。
任小粟在客廳裏對大家說道:“今天會議的議題是讨論家庭承包制到底适不适合西北。”
“那個……少帥,你先給我們解釋一下到底什麽是承包制吧?”王富貴說道。
在場衆人裏,除了張小滿以外,其實大家都是有一定知識水平的,就連王富貴以前也非常喜歡讀書看報。
可是,家庭承包制就屬于比較生僻的東西。
在财團逐漸崛起後,一些有關的東西,自然而然就成了禁書,有些直接銷毀,而有些則将其藏匿起來,不對民衆開放閱讀權限。
任小粟也是在一本小說裏看到的這個詞彙,與之相關的專業書籍恐怕早就被銷毀了,這本小說肯定是因爲小說題材才成爲漏網之魚,不然他也看不到這個詞。
王蘊仔細搜索了一下記憶:“我翻閱過王氏整個圖書館,其中有七本書提到過承包制,它的最核心目标就是提高生産積極性,願意去種地,而不是被逼着去種地。”
尤其是在當下這個時代,所有人種地都還隻是給财團幹活的時代裏,這件事對百姓來說将有着極大的魅力。
王越息默默的聽着這一切,他很清楚敢于第一個這麽做的人得有多大的魄力。
原本他以爲任小粟這邊解決糧荒問題,可能會從進出口方面着手,亦或是從其他的角度,卻沒想到任小粟一開口就要解決根子上的制度問題。
土改,這是所有人碰到都要慎重對待的東西。
任小粟平靜的解釋道:“我們現在所面臨的問題就是過于自由,大家可以去經商,大家可以去工廠,他們可以自己選擇種地還是不種地,可相對于其他的營生,種地對他們來說明顯不夠吸引力。之所以糧荒,天災是一方面,可人禍也同樣不可忽視,各位能看到我還有太多太多可開墾的荒地了,它們爲什麽會荒着,足以引起我們的深思。”
王越息小聲道:“在場各位應該很清楚這土改背後意味着什麽,咱們要不要先跟司令商量一下?”
這個是要從根子上推翻現有的一些财團規則啊。
結果任小粟笑道:“張先生都說不管144号壁壘的事情了,那我們先斬後奏也沒事,就把144号壁壘當做試點吧,至于是否在178要塞範圍内推行,他來決定就好了。”
……
此章已經進行修改,删掉違禁詞彙和段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