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是明代夏寅《虔州懷古》之中的詩句,這是一首十分孤僻、并不出名的七律詩句,而前面的兩句,與我哥陸默之前傳回的暗語,幾乎隻有兩個字的差别,便是“龍脈”被“不老”所代替了去。
當王明跑過來跟我們說起這一通道理的時候,所有人頓時就豁然開朗了。
我們之前的時候,想了太多的隐喻和暗理,不過最後還是一陣迷惘,并不是因爲我們太蠢了,而是我們都在以自己的思維模式來對詩句進行解密,卻忘記了換位思考。
對于外國人來說,除了最正宗的中國通之外,對于“詩句”這種文化現象的欣賞終歸還是差了一些,也不可能弄出什麽太精妙的折喻來。
所以簡單的替代,反而是極有可能的。
抛開字面上的隐喻,直接研究龍脈被攻擊的可能,我越想越覺得很對。
這世間能夠培養出“瘟疫與恐怖之神”的地方很多,但最讓人覺得穩妥的,莫過于龍脈這種關系着一朝一代興衰的氣運之地,裏面蘊含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看一下王明就能夠理解。
而王明也隻是用了其中的一點兒旁枝末節,如果能夠截胡一小部分,别說一個,就算是十個、百個瘟疫與恐怖之神,也未必造不出來。
隻是……
誰能夠知曉那龍脈的出口,到底在哪裏呢?
我們這群人之中,恐怕隻有王明知道吧?
聽到我的疑問,王明黑着臉,然後說道:“的确,龍脈之事極爲隐秘,但除了我,這世間知道龍脈的人數不勝數,未必不會有一兩個人落到三十三國王團之中,甚至數典忘祖,早就投靠了那幫人,也使得龍脈成爲了那幫人的目标……”
我有些驚疑,說如此說來,那幫人這兩天越境之後,說不定就會直接奔撲京都?
王明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說現在說不定已經抵達京都了。
啊?
我說怎麽可能?
的确是沒有可能,因爲别看單塊的界碑石我都已經無所畏懼了,但整個民族,十三億人口,數百年積累的氣運,乃至于數千年、數萬年布置下來的氣運之陣,這些并非是玩笑話兒,三十三國王團自己入境,問題倒也不大,但如果真的弄一些外來神靈進入,就必須做許多的功課。
這一點是肯定的,所以三十三國王團絕對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入境。
屈胖三這個時候卻開口說了話:“也不一定——這個地方,既然已經确定是對方放出來的煙霧彈了,那麽三十三國王團就算是頭再鐵,也不可能再往這裏撞。”
雜毛小道也非常認可王明的判斷,陰沉着臉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必須将大部分的兵力回防,要不然讓三十三國王團真的成功了,隻怕我們真的就給耍得團團轉,而且也來不及了……”
說罷,他沉思了一會兒,對我們說道:“不行,我得去跟最高指揮部的幾個人談一談。”
他與我們告辭離開,去見範老等幾個最高領導,而Kim則對我們說道:“不要再等了,三十三國王團說不定已經發動了。”
啊?
王明說爲什麽?
Kim反問道:“你知道我們明明知道不太對勁,爲什麽還會出現在這裏麽?”
衆人搖頭,說不知,而Kim也不多做解釋,開門見山地說道:“因爲三十三國王團的大部分力量突然間憑空消失,已經有四天沒人見過任何一張大阿卡那牌了,你們想,如果沒有什麽統一行動的話,情況會變成這樣麽?”
四天時間了?
聽到Kim的話語,我們都不由得深吸了一口冷氣。
現代社會的交通無比發達,三天時間都能夠從地球飛到月亮上去了,三十三國王團的主力奔赴東方,也不是什麽不可預料的事情。
關鍵是他們此刻到底在哪裏呢?
這個我們還真的無從得知,不過如果确定了他們的攻擊點,去那裏守株待兔,未嘗不是一件好辦法。
一想到這裏,大家都是歸心似箭,都不想繼續在這個鬼地方耗下去了,就等着雜毛小道去上面攤牌之後回來,我們便立刻下山。
我們要前往黃龍府,奔赴京都去。
結果過了半個小時,雜毛小道回到了我們這裏,說道:“上面對我的想法并不支持,并且說京都已經做了安排,我們回去,隻怕會打亂組織上同意的部署與安排……”
啊?
我們都有點兒懵逼,說上面已經有安排了?
雜毛小道低聲說道:“範老跟我透露了一個消息,在京都那裏,京都軍區的冥狼,錦官城軍區的獵鷹,蘭州軍區的夜虎,羊城軍區的蝰蛇,都集中一起,有最專業化、現代化的布控手段,對于我們這些過時的修行者來說,貿然加入其中,多少也有一些不太合适……”
啊?
冥狼、獵鷹、夜虎、蝰蛇,再加上就在天池寨的赤龍,怎麽一夜之間,冒出了這麽多的部隊來?
我們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而雜毛小道低聲說道:“自從12年年末的世紀之戰後,雖然朝堂之上對于幾個有關部門的投入越來越多,但最重視的,恐怕就是‘超級戰士’項目,憑借着大戰之後獲得的多種戰利品,配合着日漸成熟的基因、生物工程技術,以及祖上傳下來的許多法器,目前這些部隊的重視程度,的确有超越幾個有關部門的趨勢……”
屈胖三咧嘴一笑,說上面還真的是自信滿滿啊,真以爲那幫臨時抱佛腳的家夥能夠撐得起場面來?
雜毛小道聳了聳肩膀,說這件事情,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咯。
Kim突然笑了,說你們的朝廷,在邪路上已經越走越遠了啊……
雜毛小道說什麽意思?
Kim說道:“你們應該知道,我曾經在黑暗議會之中待過一段時間,甚至還擔任過高位——黑暗議會之中,對于這種東西研究的曆史,可比你們這兒要悠久太多,從最古老的死靈法師,到現代的生物工程、血族改造,都是世間之最,但是你們爲什麽看不到成群結隊的複制品出現麽?”
雜毛小道說爲什麽?
Kim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爲這種批量性産品,往往都會伴随着巨大的缺陷出現,而隻要找到這種缺陷,不但能夠在最快時間裏消滅,甚至還可以反過來利用,所以這種辦法費時費力卻不讨好,被大多數的人給抛棄了,唯有一些死腦筋的死靈法師,會繼續他們的研究……”
聽到Kim的話語,大家的臉色都有一些不太好看。
我與冥狼的人有過交手,想了想,說道:“我們這邊的,應該不會吧,畢竟有一部分人可是通過九州鼎來溫養引導的,說不定已經解決了問題。”
Kim并不與我争辯,說可能吧,我對東方的技術和研究也并不是很了解。
他說是這麽說,但多少還是有幾分的猜疑。
屈胖三問雜毛小道,說你現在是怎麽決定的呢?
雜毛小道說我已經跟上面說了,我準備撤離這裏,待在這兒沒有任何的意義,不過範老要求我先等一等,畢竟茅山在一衆江湖人物的心中的地位還是很重的,如果我們這邊一動,就會引起人心浮動,從而産生許多不必要的誤會……
屈胖三盯着他,說我不管什麽範老菜老,我就問你心中的想法——四五年前的時候,你們在天山,可沒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指導部門給你建議,如果當時你們都畏畏縮縮,屈從于那幫人的命令,這世界說不定早就不存在了。
屈胖三話語很平淡,然而話語裏面的意思,卻讓所有的人都爲之一震。
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靠山山倒,靠河河幹,看雞雞死,看狗狗翻,将所有的期待都付諸于别人的身上去,這絕對是一件極不負責任,又作死的行爲。
雜毛小道沉默了幾秒鍾,如同醍醐灌頂一般,開口說道:“走,現在就走。”
他一拍大腿,朝着外面走去,開始召集茅山系的人馬。
我們這邊張羅着離開,指揮部沒多久就反應了過來,沒一會兒,範老、黃天望、總局副局長以及受了傷的李皇帝都趕了過來,将我們給堵住。
幾位大佬的臉色都不好看,畢竟我們這個時候唱反調,簡直就是給他們打臉。
範老陰沉着臉不說話,而黃天望和那位總局副局長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開始對我們進行勸阻,畢竟茅山這邊一動,軍心頓時就浮躁起來,其他人也未必能夠管得住。
除了這四人,我還看到不遠處有綽綽人影,卻是赤龍部隊的人員在移動。
很明顯,如果要較真的話,我們這樣的行爲,算得上是臨陣逃脫了。
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布魚突然闖入了人群之中,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剛剛得到消息,有可疑船隻于東海上來,在上面盤桓了一日,随後進入了國内。”
範老一愣,說什麽意思?
布魚一向都是個老好人的形象,此刻卻顯得無比嚴肅,冷冷說道:“我的意思是,就在我們在這兒守株待兔的時候,八國聯軍,已經從海上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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