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魂不聽從指揮,轉變了方向,而且還是在有牛頭陰卒的情況下,那麽隻有一種可能,便是手握着打鬼鞭的黃菲出現了。
至于她爲什麽會出現,這個我們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冒着巨大的危險前往泰山陰陽界,将那隻三頭犬斬殺,将打鬼鞭拿到手裏這件事兒,就是爲了此時此刻所準備的。
到底是什麽事,能夠讓小佛爺冒那麽大的風險,我有點兒迷茫。
不過能夠肯定的一點,就是我們必須阻止他。
我對着還沒有挂掉的電話說道:“淡定哥,我這邊有點兒急事,先去處理了,你有什麽情況,随時跟我聯絡。”
徐淡定說道:“好,你忙你的,我們到時候說。”
挂了電話,我對那位工作人員說道:“是肥城麽?肥城哪裏?”
那人回答道:“肥城的秋明濕地一帶。”
我聽完,點頭,說我這就去增援——這邊的情況你們能夠搞得定不?
那人點頭,說沒問題的,陸先生您盡管去吧。
我沒有跟人客氣,施展起了地遁術,開始朝着肥城方向進發。
之前在指揮部的時候,我就大概研究過了這一帶的地形,倒也沒有迷路的危險,隻不過魯東乃中原故地,齊魯之風盛行,也出過不少的能人大修,一路上也出現了許多地遁術無法跨越的地方,讓我不得不走走停停,多少耽擱了一些時間。
差不多半個多小時之後,我停在了一處小河畔附近,電話又響了起來。
我接通之後,聽到了屈胖三的聲音:“你現在在哪裏?怎麽還沒有趕過來?”
我朝着四周望了一會兒,搖頭,說我也不确定。
屈胖三說你的手機有定位功能的,你自己瞧一下吧。
我這才恍然大悟,點開手機,查看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目前在店子鄉,離邱明濕地不遠了,你呢?”
屈胖三說我在指揮部。
啊?
我說什麽情況?
屈胖三壓低聲音說道:“傍晚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一些不對勁,故意在小雜毛的地方做了手腳,結果沒走多久,就有了情況,還好我及時趕回來,要不然這家夥就給人偷走了。”
我很是驚訝,說怎麽會這樣呢?應該沒有幾個人知道箫老大的情況啊?
屈胖三說誰知道,反正那幫人笃定小雜毛出了事,準備将人給劫走呢,動用了許多高手,我趕回來的時候,西樓這邊死了好多人,連他那兩個小跟班都一死一傷,如果不是我提前布下的法陣拖延了一些時間,隻怕真的讓那幫人得意了。
聽到這兒,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人去了天羅秘境,這邊的身體基本上就如同植物人一般,幾乎沒有什麽反抗能力。
如果雜毛小道真的給人拿在了手裏,那麽不但我們喪失了一員大将,而且還有可能會被敵人威脅利用。
那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沒想到小佛爺居然還在這裏設了套,好在有屈胖三這個經驗老道的家夥在,方才沒有讓他得逞。
不過這件事情,也給我們提了一個醒。
面對着小佛爺這樣的敵人,一定要将萬事都想得周全一些,要不然随時都有可能被他一波手段翻盤,甚至輸得一點兒底牌都不剩下。
我有點兒後怕,而屈胖三卻說道:“這邊的事情,我來處理,不過肥城那邊,估計就需要你和洛小北來辦了——洛小北那小娘們鬼機靈得很,基本上都是出工不出力,指望不上她,至于别人,基本上也是送菜,還得你去。”
我說沒問題。
屈胖三說你先别急着表态,我跟你說,如果你遇到了黃菲,記住一點,千萬别手軟,不然你很有可能就會因爲小看女人而吃虧,知道不?
屈胖三的鄭重其事,讓我不由得認真起來。
雖然不知道在陰陽界之中屈胖三和黃菲交手的過程,但他既然這麽說,那麽我就不得不重視起來。
挂了電話,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就朝着目的地繼續進發。
很快,我來到了邱明濕地附近,盡管周遭一片寂靜,但我卻能夠感受得到空氣之中的陰寒冰冷。
我眯起了眼睛來,能夠瞧見周遭的林地和草叢之中,有零星的陰魂鬼影。
不過這些都很少,更多的,則在那濕地深處。
在那裏,陰氣沖天而起。
我開始朝着濕地進發,沒走多遠,就瞧見路邊倒伏着人。
我走近一些,将人挑翻了過來,瞧見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還有一對眼珠子都給挖出來的空洞眼眶。
我忍不住這人,不過卻通過他身上穿着的中山裝,判斷出了對方的身份。
宗教局的人。
瞧見此人的慘狀,我的心中一寒,下意識地就拔出了止戈劍來,一邊小心防備,一邊朝着前方快步走去。
再往裏走,陸陸續續能夠瞧見橫卧在旁的屍體,有我們的人,也有一些不知來曆的屍體,我簡單瞟了一眼,便不多看,繼續向前,卻聽到一陣激烈的交火聲,我匆匆趕了過去,瞧見幾個身穿軍裝的黑影從草叢之中跑了出來,結果沒有走幾步,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去。
怎麽了?
我跑到跟前去,瞧見這些是冥狼的人,結果沒有等我反應過來,這幾人就直接倒下,身體直接從裏面爆了開來,鮮血飙射一地。
這些人爆體而亡,那場面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而我卻是一下子就陷入了鎮定之中。
這樣血腥的場面,讓我回想起了之前在荒域的戰鬥來。
我對于這些,都是十分熟悉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周遭的水窪子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在某種地方潛伏着,讓我有一種如同被毒蛇盯住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不好。
我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間朝着左邊不遠處的草叢望了過去,而這個時候,我的腳下,突然間有某種東西從泥土之中冒出,朝着我的鞋子上攀附而來。
我低頭一看,瞧見居然是一大團黑乎乎的細小蟲子。
這些蟲子太小了,完全瞧不出太多的模樣來,整體上團在一塊兒,就如同一灘黑芝麻糊一樣。
在更圍觀的世界裏,我感覺到這些玩意正在穿透了鞋面,往我的腳上彌漫而去。
蠱?
我從一開始的驚訝中驚醒過來,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論蠱,這世間,有幾人能夠玩得過敦寨苗蠱的?
我可是苗疆蠱王陸左的親傳弟子。
在那一瞬間,我猛然一跺腳,聚血蠱小紅的觸角就已經伸到了腳下,這些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兒的小東西也給一下子吸住,緊接着瞬間喪失了活力,而我的意識還在迅速蔓延,身子一動,人便出現在了二十米外的一處泥地之上。
在我面前的,有一個撅着屁股的家夥,正在望着不遠處的地方。
而那兒,正是我剛才站着的草叢。
旁邊還有幾具殘軀。
大概是感覺到了什麽,那人猛然一回頭,瞧見站在他身後的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緊接着一骨碌爬了起來,右手一揮,卻是朝着我的臉上灑來一把黑砂。
我平平伸出了左手,對于炁場的精妙操控,讓這些黑砂在半空中凝固了住,沒有能夠再往前存進一步。
那人一臉驚容,哆嗦着問道:“你、你是誰?”
我眯着眼睛,緩緩回問道:“你又是誰?”
大概是從我的身上感應出了大家屬于同行的氣質,那人收起了一臉的慌張,拍了拍腰間,又比了一個手勢,這才對我說道:“獨龍山苗蠱,董英傑,見過老鄉,剛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大家同屬一脈,還望高擡貴手……”
那人滔滔不絕,我卻陰着臉,冷冷說道:“你聽了誰的命令,在這裏鬧事?”
董英傑臉色一變,張了張嘴,卻沒有回話。
我冷笑一聲,說邪靈教小佛爺,對麽?
董英傑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弄明白我話語裏面的意思,過了幾秒鍾,他方才搖頭,說不,不是什麽小佛爺,我不認識這個人。
我說那是誰?
董英傑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肯說,我瞧見他這個模樣,似乎另有隐情,沒有多耽擱,直接上前過去,董英傑瞧見我動手,當下反抗,不過他是養蠱人,并不是什麽頂厲害的修行者,在蠱毒對我無效之後,三兩下就給我直接弄暈了過去。
我沒有打算弄死這人,而是将他身上的衣服剝下,三兩下将其捆住,然後扔下,繼續往前走。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間瞧見無數的陰魂騰然于半空之上,這些幻影之中,甚至還包括了十幾個牛頭陰卒在内,無數的虛影在半空中不斷旋轉,其間夾雜着鞭子的炸響聲,過了沒一會兒,有一道暗色光芒從虛空之中陡然傳出,最終落到了不遠處去。
我瞧得一臉茫然,下意識地往前疾奔,而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卻出現了一個人影,将我給攔截在了半路。
我走得近了一些,瞧見這兒已然經曆過了一場大戰,周遭倒下許多人,而站在我面前的那一位,卻正是手持着打鬼鞭的黃菲。
她冷冷地看着我,雙眼之中,一片碧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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