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是錦衣衛,有人說是東廠,總之不管是什麽,民顧委終究是最貼近上意的一個機構,而作爲民顧委的領導者,如果這位黃天望真心想要對付我們的話,的确是有這個能力的。
隻不過,黃天望真的會麽?
在老鬼的眼中看來,或許黃天望會,因爲他們之間是有仇怨的,荊門黃家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除了他們自己惡有惡報之外,也不乏王明和老鬼的推波助瀾,而在黃天望的眼中,與這兩人關系如此之好的我們,說不定就是被波及了的池魚。
但很快,我又覺得不太可能。
黃天望一直都被人诟病,覺得此人性格有缺陷,并不适合在民顧委這樣重要的位置上繼續待下去,私底下的投訴,想必更是多不勝數。
但爲什麽他到現在,還在那個位置上坐着,沒有人能夠将他給撬下來呢?
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上面願意相信他。
黃天望的權力來源,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上面的信任,而他之所以能夠得到信任,最主要的原因,則是他足夠的忠心耿耿。
一個忠心耿耿、一心巴結上面的人,不可能突然生出勇氣來,将自己權力的來源給搗毀去。
但如果不是黃天望,又會是誰呢?
總參的範老?
還是與我們有過幾次交往,但并沒有更深了解的張天師?
三人彼此想看,沉默了一會兒,屈胖三說道:“不管是誰,我們接下來的行程必須做到隐秘,不但如此,之前用的身份和證件全部都銷毀吧。”
我點頭,說好。
屈胖三又說道:“盡管不确定那幫人到底是用什麽辦法找到的我們,大家盡量清理一下身上,不要再有類似于玉佩這樣的東西留下來,能夠裝進乾坤囊中的,就别拿出來,衣服之類的,也盡量去除痕迹。”
我和老鬼依舊照做,老鬼就連平日裏最喜歡穿的燕尾服,都給收了起來。
随後,屈胖三說道:“走吧,我們不要停留太久,一會兒路過江河的時候,最好洗一下,免得會有類似于哮天一族那樣天賦的家夥存在。”
我們趁夜趕路,到了白天的時候,也并不靠近人群聚集地,而是風餐露宿,在山林鄉野之中穿行着。
兩天之後,老鬼去附近找尋落腳之處時,屈胖三突然開口說道:“陸言,你覺得,老鬼有沒有可能出賣我們?”
啊?
我先是一愣,随即有點兒不解地問道:“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屈胖三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不知道爲什麽,總感覺那幫人就在這附近跟着我們一樣。”
我說你這也太敏感了——不過就算是有,也不可能是老鬼。
屈胖三看着我堅定的眼神,然後又說道:“那有沒有可能是許老呢?”
啊?
我說你越說越離譜了,這件事情怎麽可能,我都跟你說了,許老對蟲蟲這個徒弟視如己出,他怎麽可能會害我們呢?
屈胖三冷笑了一聲,說你還是太年輕了,根本不知道這幫從戰争年代走過來的老家夥,到底有多狠;說真的,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我跟你講啊,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王紅旗其實并沒有融身于龍脈,隻不過是在那裏潛藏着自己,而他在故意縱容那幫龍脈勳貴,讓他們都跳出來,然後将他們給一網打盡?至于我們,說不定也是老東西們的絆腳石而已,所以才會借刀殺人?
聽到屈胖三的話語,我頓時就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怎麽會?
我越想越感覺不對勁兒,一陣寒顫從心頭浮現而起,而瞧見我臉色蒼白,屈胖三卻哈哈大笑起來,說你還真的信了?
我這才知道他居然是在耍我,氣得差點兒想要跟他打一架。
如此晝伏夜出,想盡辦法甩開了身後的尾巴,我們費了很多的時間,方才趕到了目的地。
麻栗山。
當我們翻山越嶺,來到這邊的時候,望着那寂靜一片的林子,無論是我,還是屈胖三、老鬼,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在這看似平淡無奇的林子之中,有無數的殺機隐藏。
屈胖三有點兒不能接受,抓着我的胳膊,然後說道:“這不可能啊,他們怎麽可能提前趕到這裏來的?”
我說有沒有可能是那個“瘟疫與恐懼之神”能夠自動發出求救信号,讓那幫人尾随而來?
屈胖三斷然否定,說不,不可能。
啊?
我說爲什麽這麽肯定?
屈胖三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用青雲圖将它給包裹得嚴嚴實實,然後還用無字天書上面的方法将其封印住,在失去了最基本力量的情況下,他不可能将意志傳遞出去的。”
老鬼這個時候開口說道:“也許,你們的思考方向有點兒錯誤。”
我看向了他,說你怎麽說?
老鬼說或許那幫人知道了我們這一次的目的地是哪裏,所以提前趕到了這邊來。
我眯着眼睛,說也許……你說的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隻不過,那些人怎麽知道苗疆萬毒窟的入口在哪裏?
老鬼說他們應該并不知道苗疆萬毒窟的具體位置,但或許知道,就在麻栗山附近。
我說怎麽辦?
屈胖三摸了一下鼻子,說有點兒困難,我們先停下來吧,等入夜了,再大緻地偵查一下,那幫人在這裏,到底投入了多少的人,做了多少布置……
我們不再多想,而是找了一個地方躲藏着,等待太陽落山,我們開始分散而走,在外圍觀察着。
半個多小時之後,三人聚首,彙報了各自觀察的結果,聽到彼此的見聞之後,都覺得想要憑借着天黑和對于林子的熟悉,繼而抵達五姑娘山神仙洞,這件事情,顯然是有難度的。
主要的原因,是對方人太多,再有一個,高手不少。
我們沒辦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秘密潛入其中,在這一片茫茫群山之中,我感受到了許多地方,有界碑石的存在。
另外我還感受到十幾處制約大虛空術的力量源泉。
不給活路。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老鬼這個時候站了出來,開口說道:“在這件事情上面,我們未必需要孤軍奮鬥。”
屈胖三說你的意思,是打電話從宗教局叫人,另外再從茅山宗拉一票人過來?
老鬼說找有關部門,這的确是一個好主意,但我對那幫當官的不信任,要萬一有對方的卧底在,我們可就慘了;至于吹哨子叫人,這聽上去挺不錯,但茅山與這裏相隔千裏,實在是有點兒鞭長莫及啊。
我說那怎麽辦?
老鬼笑了,說除非有人出來,将敵人的主要兵力給引蛇出洞,而其他人,則可以趁機潛入其中了。
啊?
沒有等我們提問,老鬼開口說道:“雖然我知道比起阿言來,我還是差了一些,不過我有信心,将林子裏藏着的那一大幫人,給引出大部分來。”
屈胖三說你想好了?
老鬼哈哈一笑,說你放心,我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不過如果有可能的話,你們到時候把老王叫出來,再多叫幾個人,咱們别一直被欺負,得找個機會,殺他們一個回馬槍,讓他們知道一點,沒事兒,别來咱中國裝逼!
幾人商量妥當之後,我和屈胖三藏在草叢中,而老鬼則深吸一口氣,恢複了原來的燕尾裝扮,然後直接躍上了樹頂之上。
緊接着,他故意弄出了一些聲響來,然後朝着另外一個方向逃去。
沒多一會兒,原本寂靜無人的林子裏變得一片嘈雜,不斷有黑影從昏暗的角落裏冒出,朝着老鬼逃離的方向疾奔而走。
而這個時候,屈胖三卻眯着眼睛,認真打量着前方。
過了三分多鍾,他對我說道:“走吧!”
兩人疾步狂奔,在林間與草叢中不斷穿梭着,小心翼翼地藏在黑暗之中,盡可能地避開敵人耳目。
如此走了小半個小時,遠處的五姑娘山在望,雖說望山跑死馬,但對于我們來說,卻用不着多長的時間,就能夠抵達苗疆萬毒窟的入口。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在我們的左後方,突然間發生了激烈的打鬥聲。
我愣了一下,回頭看了屈胖三一眼。
他停下了腳步,耳朵抖了抖,又深深吸了一口寒濕的夜風,對我搖頭說道:“别管了,不是老鬼,我們走。”
我心中有片刻的猶豫,而下一秒,便再也不去理會,朝着五姑娘山繼續疾走。
然而眼看着即将抵達的時候,突然間在離我們兩百多米的地方,又出現了急速的跑動聲,緊接着沒多久,我們又聽到了打鬥,然而這一次卻沒有太多的糾纏,就聽到一聲厲喝,女人尖叫的聲音穿刺了夜空,緊接着我聽到一聲嬌哼響起,有人重重跌倒在地。
我停下了腳步來。
剛從的那一聲厲喝,我聽得出來,正是之前追殺我們之時的那位朱麗葉。
她與另外一個叫做羅密歐的家夥,并稱爲“戀人”。
我下意識地想要逃走,然而屈胖三卻停下了腳步來,一臉疑惑地說道:“她怎麽會在這裏,還落到了三十三國王團的手中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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