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們對于末法時代新神的誕生感覺到不太可能,屈胖三随即就叫出了一位神來。
而且還真是他們最爲重視的那一位。
隻不過當幾人瞧見這個看上去如同一熊孩子、昏昏欲睡的孩童時,都有點兒驚訝。
這跟他們想象之中的神靈,相差也太大了。
黃天望當場就質疑道:“你們确定這是那個什麽瘟疫與恐懼之神麽?我怎麽感覺像是你們随手在國外綁來的人質啊?”
老鬼忍了這脾氣古怪的老頭兒許久,此刻終于憋不住了,開口說道:“你覺得一個大活人給裝進納須彌于芥子的法器之中,再放出來的時候,還有氣息麽?”
簡單一句話,把黃天望所有的質疑都給反駁了。
的确,這樣的法器,的确是不可能存放一個大活人的——莫說是大活人,任何具有生命特征的生物,都不可能存放于那裏面。
如果是這樣,那麽他們跟前的這熊孩子,當真就隻有一個解釋了。
神。
範老眯眼打量着扔在地上的這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屈小友,能否把人給叫醒來?”
屈胖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說沒問題啊。
說罷,他用腳尖踹了踹地上挺屍的小男孩,毫不客氣地說道:“别在那裏裝了,趕緊起來吧,給大家學一通狗叫……”
呃……
這話兒實在是太不客氣了,但好像還真的起了作用,那個小男孩一骨碌翻了起來,用極度憎惡的眼神盯着屈胖三,惡狠狠地說道:“無知的凡人,總有一日,你會嘗到得罪了我的苦果……”
屈胖三哈哈大笑三聲,随即揚起手來,朝着那家夥的臉就是一通大耳刮子。
他噼裏啪啦地扇着,用盡了氣力,而小男孩卻是一動也不動,仿佛一根木頭一般,隻聽到啪啪的響聲,但臉色卻沒有半分泛紅。
他顯得十分鎮定,而屈胖三扇得有點兒手痛,索性停了手,然後緩緩說道:“這裏不是你的神域,而你作爲一個被抛棄的半調子神靈,不要有太多的迷之自信,否則後悔都來不及的……”
說到這裏,他對三位朝堂來的大佬說道:“熊孩子不敲打不聽話,來吧,你們問他。”
其實用不着文,屈胖三剛才的動作,以及這個小男孩的反應,都已經明确無誤地表明了這小東西的身份來,三人用看大熊貓滾滾的眼神,認真打量了面前的熊孩子,好一會兒,黃天望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說我能夠感覺得出來,他的潛力無限大。
屈胖三不耐煩地說道:“廢話,作爲未來的七位主神之一,它的成長肯定不錯了,隻不過落到了我們的手裏,幾乎就等于零了。”
許老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它到底有多強?”
屈胖三想了想,說如果在當時它自己的神域之中,而且還是發育足夠時間的完全體,那麽我們這幫人估計都對付不了他——至于現在,離開了孕育它的那個地方,落地鳳凰不如雞,戰鬥力不值一提。
範老深吸了一口氣,說我能夠确定它的身份,的确有神格的氣味。
有了這小男孩的佐證,我們之前的話語,又多了幾分真實可信的證據,範老與其餘兩人對視一眼,最終對屈胖三說道:“我們這邊沒有問題了,隻不過你們能不能将這個小孩兒交給我們來處理。”
啊?
屈胖三說爲什麽?
範老說道:“我們三個人,并不能夠說服朝堂之上的衆位同僚,需要有它的介入,讓最高的那些決策者們下定決心,動用足夠的力量來防備未來一切的戰争可能。”
屈胖三搖頭,說不行。
範老有點兒失望,說爲什麽啊?
屈胖三十分坦誠地說道:“剛才我們談過了這個家夥的重要性,如果它逃脫了的話,三十三國王團的七神計劃就會得以重啓,緊接着我們将要面對的,這是無法阻擋的力量碾壓;正因爲如此,我們不信任任何人,包括在場的諸位。”
聽到這話兒,黃天望的眉頭禁不住地皺了起來,雙眼微眯,顯得有些憤怒。
反倒是許老和範老兩人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說應當如此。
範老得到了答案之後,不再糾結,說你們既然如此謹慎,我們反而是放心了,既然它如同你們所說的那般重要,那麽就拜托了,請千萬不要讓它得以逃離——如果有必要的話,甚至可以将其直接摧毀,避免後患。
屈胖三淡然說道:“放心,我們自然懂得處理的。”
此事談妥,三位大佬得到結論之後,後續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安排,就沒有再多停留,起身離開。
許老并沒有随着另外兩人離開,而是留下來,叫我單獨過去,與我交代兩句。
他最先問的,自然還是他的女徒弟蟲蟲。
我告訴了他蟲蟲此刻的境況,對于蟲蟲另外拜師的事情,他并不介意,而是說道:“東海蓬萊島啊……我之前的确曾經與那位鳳長老有見過幾次面,那個時候的她,還是海公主,風華正茂,引無數英雄競折腰,無論是陶晉鴻,還是王紅旗,又或者沈老闆……”
呃?
還有這等秘聞?
我瞪大了眼睛,準備聽老先生擺八卦呢,結果他話鋒一轉,對我說道:“你們兩個既然走到了一起,準備什麽時候擺喜酒?”
啊?
聽到他的詢問,我頓時有點兒猝不及防,結結巴巴地回答道:“這個啊,大概是等這邊的諸事了結,我們再成婚吧?”
許老臉色有點兒黯淡,從懷裏取出了一個玉佩來,交到了我的手裏,說你們成婚的時候,我估計是去不了了,這個玉佩你拿着,到時候幫我交給蟲蟲,也算是我這個當師父的一點心意吧……
我有點兒驚訝,說你爲什麽去不了?
許老說道:“我這一次從龍脈之中出來,老王廢了不少勁兒,我處理完外面的事情之後,還得回去的,耽擱不得。”
我說就不能換别人去頂班麽?
許老哈哈大笑,說你以爲随便一個什麽人,都能夠去頂班的麽?
如此又聊了幾句,他跟我交代了一些瑣碎的事情,比如敦寨老家的老宅啊,一些晚輩啊之類的,言語之間,頗有一些交代後事的意味,我正想詢問仔細呢,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說道:“許老,範老讓我過來問你,要不要一起走?”
許老回頭,說好,你跟他說我就來。
說罷,他對我說道:“陸言,我最後交代你三件事情。”
我肅然點頭,說您講。
許老說第一,照顧好蟲蟲,她是一個可憐的女孩兒,而你則是一個幸運的人,不要辜負她,否則我饒不了你。
我苦笑,說哪敢?
許老說第二,保護好自己,别平白無故地就死了——我不希望蟲蟲變成寡婦,傷心餘生。
我點頭,說好。
許老猶豫了一會兒,又說道:“第三,小心身邊的人。”
啊?
我愣了一下,說什麽意思?
許老說這句話,是王紅旗讓我帶給你們的……
說完,他轉身跟着那個年輕人離開了,留下了一臉懵逼的我。
我愣了許久,回到亭子這邊來,正在讨論的幾人瞧見我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都有些奇怪,屈胖三問道:“你怎麽了?”
我捏着手裏的玉佩,搖了搖頭,說沒什麽。
大家瞧我不想說,也不多問。
我聽大家在讨論後續的事情,心神不定,下意識地打量着手裏的玉佩,這是一個算不得多名貴的玉佩,兩條鲫魚還是别的什麽魚,相互糾纏,頭與尾相連,看材質好像是和田玉,白色之中,微微帶着幾分黃色,十分滑膩的樣子。
我打量一會兒,聽到有人叫我:“陸言,陸言……”
啊?
我回過神來,擡頭一看,卻是方志龍在叫我,趕忙問道:“怎麽了?”
方志龍笑了,說是徐兄在跟你說話呢。
我收起了玉佩在懷裏,然後問徐淡定,說怎麽?
徐淡定說我想跟你說你哥陸默的事情,他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消息,從内線那邊看來,三十三國王團的人也在找他——你們有沒有聯系?
我搖頭,說沒有。
徐淡定歎了一口氣,說陸言,這件事情,我沒辦好,對不起。
我苦笑着說道:“這跟你有什麽關系啊?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突然消失,這裏面肯定有理由的,再等等吧……”
一群人又聊了許久,然後轉到了偏廳處,黃胖子早就張羅了一大桌子的菜,大家入桌用餐,期間聊起了接下來的打算,雜毛小道自然是準備回山,而我們在打算去一趟苗疆萬毒窟。
老鬼說他跟我們一起去,跟王明一起彙合。
是夜,衆人吃完晚飯之後,又去茶室飲茶,一直到了深夜,方才各自睡去。
我與雜毛小道回房的路上做過交談,他告訴我,陸左還沒有回來。
我問什麽時候能回來?
雜毛小道搖頭,說我也不清楚,也許,未必能夠趕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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