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說你的人的确很強,但想要拿下阿普爾卑斯閣下,差得還是太遠了。
屈胖三瞧見他不相信,不由得笑了。
的确,如果聚血蠱小紅在我身上的話,樹人定然能夠感受得到無名被吞噬的本源力量,但現如今小紅留在了苗疆萬毒窟,并沒有在這裏,所以也就沒有了太多的說服力。
不過很明顯,我們并不打算用嘴炮這門手段來戰勝對方,所以也不在乎是否有什麽證據在。
雙方遙遙對峙,屈胖三顯得十分平淡,認真說道:“你不信,沒關系,等到你跟你們的無名閣下落到一樣的下場時,就會知道,惹到了我們,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結局……”
樹人憤怒起來,頭上的藤蔓開始不斷搖動。
它沖着遠處觀望的那一群釜山真理教成員喊道:“你們愣着幹嘛,上啊,殺了他們……”
它表現得無比憤怒,然而無論是金允兒、還是李龍山,又或者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挪動腳步,而是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當那高高在上的存在跌落神壇之時,強烈的落差,會讓他們對于絕望,又多了一層新的理解。
時至如今,瞧見周遭這混亂的場景,他們的信心已經崩潰了。
沒有人聽從他的話走上來,這讓樹人感覺到了分外的孤獨,它眯着那一對古怪的複眼,冷冷瞧了遠方一會兒,然後又落到了我和屈胖三的身上來。
沉默了幾秒鍾,它冷冷笑道:“呵呵呵,凡人啊,你們以爲,就憑着這些,就能夠戰勝偉大的我麽?”
它将雙手猛然一伸,周遭的藤蔓開始瘋狂起舞,幾乎就要遮蔽了整個天空。
而當藤蔓落下的一瞬間,我的腦海裏,掠過了一個驚天的炸響。
奧義,森林之怒。
砰!
無數藤蔓,如同章魚一般,從四面八方砸落而下,朝着我們站立的地方拍打而來,那樣的氣勢,就算是鋼鐵之軀,恐怕也要給砸得粉碎去。
我能夠感受得到空間之中,有無數的力量在狂湧,也知道這一下,是對方最後的反撲。
回光返照,那是何等的恐怖?
所以我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直接遁入虛空之中去,卻給屈胖三給一把抓住,将我給穩住,讓我不要妄動。
他在拉住我的同時,舉起了手來。
青雲圖幻化成了一個青色朦胧的光罩,在我們頭頂的一丈之上凝結,無數的荊棘藤蔓拍打而下,眼看着就要臨頭之時,全部都落到了光罩之上,而那光罩波紋流轉,仿佛岌岌可危,下一秒就要破碎,但終究還是撐住了。
緊接着,青雲圖上,八卦圖形擴散,源源不斷的力量注入其中,任憑那荊棘藤蔓遮天蓋地,終究還是落不下來。
而與此同時,屈胖三将那截雷擊木樹芯給拿了出來,對我說道:“照着那家夥的模樣雕刻,快!”
聽到屈胖三的吩咐,雖然不太明白他想要幹嘛,但我還是毫不猶豫地執行了。
止戈劍拔出,朝着前方這一丈高的雷擊木揮去。
這麽高大的雷擊木,用刻刀,顯然是現實的,唯有止戈劍能夠滿足條件,如果是在以前,隻怕執行起來,還是有一些困難的,但現在卻不會,天羅秘境之中,我練就了足夠強大的劍感,使得止戈劍在我的手中,如同一隻畫筆一樣,運轉起來,于心了然。
刷、刷、刷……
這一根漆黑如墨的雷擊木樹芯,有着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硬度,而且上面還有強大的雷意蘊含。
這樣的材質,就算是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碎末,都是絕佳的法器制作材料,不過爲了盡快完成屈胖三交代的任務,我絲毫不心疼,将勁力運足在了劍尖之上,上下紛飛,很快就削出了大概的輪廓來。
而随着我止戈劍的上下翻飛,光罩之外的樹人新羅婢開始痛苦地嘶吼起來,身體的表面也開始留下了綠色的汁液,顯得無比的痛苦。
在痛苦的驅使下,它怒吼連連,朝着我們這邊瘋狂沖将而來。
青雲圖布下的法陣,未必能夠抵擋住這家夥的沖擊。
不過屈胖三在這個時候,也表現出了性格裏面彪悍的一面來,祭出了量天尺,朝着對方沖去。
一邊是一個胖嘟嘟的少年郎,而另外一邊,則是身高一丈的巨大樹人,雙方的身高差距甚大,但在氣勢之上,卻是不分伯仲的,别看屈胖三個兒小,但發足沖鋒的架勢,絕對堪稱恐怖。
轟……
雙方陡然撞到了一起,開始了激烈的交鋒,而我卻無暇顧及那邊的戰況,投入了全部的精神,全心全意地雕刻起了面前的雷擊木來。
曲不離口,拳不離手,對于手藝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手裏的活兒不能斷,一旦斷了,就容易生疏。
對于雕刻之法,我已經是很久沒有閑心去碰了,好在對于手中的劍,卻一直都勤練不辍。
當我全身心投入這件事情的時候,雷擊木的形狀開始迅速變化。
而随着每一劍的下去,我都能夠聽到痛苦的慘叫聲。
仿佛這雷擊木連接着樹人的神經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往後猛然一退,然後将止戈劍陡然回轉過來,劃破了自己的右手中指,猛然一帶,兩滴鮮血落到了那木雕的複眼上去。
鮮血在複眼之上迅速蔓延,化作了一團薄薄的血泡,然後迅速往木頭裏面滲透而去。
兩秒鍾之後,那複眼變得極有神采,整個木雕就變得活靈活現起來。
我瞧見這仿佛活過來一般的木雕,大聲喊道:“可以了,可以了,接下來該怎麽辦?”
屈胖三“啊”的一聲,退到了我的跟前來,推了我一把,然後說道:“換你去擋它,我來拿捏這小娘們兒……”
說罷,他卻是摸出了一袋子的材料來,什麽糯米朱砂觀音土,總之都在一瞬間揮灑出來,完全沒有人家道家大師的從容和淡定,幾經揮灑之後,卻有一個古怪的符文憑空出現。
我餘光處瞧見了那符文,突然間心頭一跳。
這玩意,我見過。
上一次瞧見那無字天書的時候,裏面就出現過這麽一個玩意來,與之前屈胖三拿出來威脅少林的符文雖然不一樣,但都有着同樣的恐怖威懾。
铛!
我的腦海裏還在思考着那符文,轉眼間又跟那樹人交起了手來。
原本還在木雕之上創造美好的止戈劍,此刻又承擔起了毀滅的重擔來。
我與這樹人交擊,對方身上傳來那恐怖的力量,讓我從創作的美好感覺中陡然驚醒,這才想起來,對方并不是木雕,而是活生生的敵人。
而且這玩意,可是域外天魔,任何的一點兒掉以輕心,都會是毀滅性的結果。
我收斂心神,與對方激烈拼鬥着。
一劍斬。
不知道爲什麽,我的信心已經越來越強,即便是面對着如此強敵,終究還是保留着足夠的信心,并且還展開了洶湧的攻勢來。
一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爲是我變得強了,然而到了後來,我才發現,是對方變弱了。
又或者說,我面前的這個家夥,已經沒有了鬥志。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經曆過了“神劍引雷術”、“地煞陷陣”和接下來的一系列打擊之後,這個本來就一直被禁锢力量的域外天魔,終于到了崩潰的邊緣,而這個時候,屈胖三命我雕刻的那雷擊木樹芯,又與它有着莫名的關聯,使得它此刻已經節節敗退,展現出來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壓住了我。
而在這個時候,它避開了我的猛然一劍,突然間嚎啕大哭起來。
哇、哇、哇……
它哭得是如此的傷心,以至于我都有點兒猶豫,進退兩難,下意識地回過頭來,看向了屈胖三去。
而屈胖三雙手揮舞,卻有一個巨大的金色符文,落到了那雷擊木雕像之上,将其緊緊覆蓋住,然後回過神來,對那樹人喝道:“大膽妖孽,爲非作歹,而今吾河東屈胖三在此,将你鎮壓——你若識相,俯首臣服,我饒你一條小命,而若是執迷不悟,一條道走到黑,我便毀去你兩個紀元的修爲,讓你受盡折磨,永不翻身!”
這話兒說得大氣凜然,頗有一種莫名的壓力在,我本以爲那厮好歹也是一域外天魔,縱橫了無數歲月的偉大存在,必然性格堅毅,甯死不屈,卻不曾想那家夥猶豫了幾秒鍾之後,居然跪倒在地。
它雙腿跪地,痛哭流涕地喊道:“上仙饒命,小神知錯,還請您饒過我一條性命。”
啊?
它的這般作态,不但讓我大吃一驚,也驚掉了旁觀者的一地眼球,我的餘光處,能夠瞧見金允兒那一幫人極度難看的臉色,還有恨不得鑽到地縫裏面去的尴尬。
自己的信仰,居然是這樣一個貪生怕死的東西,讓人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而屈胖三卻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一般,猛然一揮手,喝道:“還不回歸本體,叩拜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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