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然而來的稱謂,讓我和屈胖三都有點兒懵,愣了一下,我問道:“什麽叫做守陵人?”
布魚抓着腦袋,說守陵人是他自己的稱謂,我記得自己被當做貢品引渡到這裏來的時候,就給他浸入過我的意識,吸收了我的記憶之後,他才将我扔到了這一大片沒有盡頭的廢城之中來——我隐約記得他跟我說過些什麽,不過現在又想不起來了。
屈胖三說你的意思,是那所謂的貢品,其實是供奉給他們,而不是執宰人?
布魚說我沒有見過什麽執宰人,記得當時是在一個巨大的陵墓之前,而他和他的同伴,每個人都能夠将意識浸入我的思想之中來,讀取我的記憶。
哦?
屈胖三沒有再問,而是對他說道:“現在你感覺怎麽樣?”
布魚捏了一下手,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來,然後說道:“感覺好了很多,雖然還有許多模糊的地方,但至少不會軟弱得什麽都做不了了。”
屈胖三點頭,說那就好。
随後,他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說道:“看起來,我們抓到一條大魚了。”
說罷,他俯下身來,先将那個昏迷之中的大老鼠用繩索給捆個結實,随後問我要了一把匕首。
他将鋒利的刀刃按在對方的手腕上,開始緩緩地往下拉。
這把匕首是我之前從别人屍身之上撿來的,并不是什麽法器,不過卻很鋒利,隻是輕輕一劃,那人的手腕就有墨綠色的鮮血流了出來。
而幾秒鍾之後,大老鼠醒了過來,開始拼命掙紮。
不過屈胖三用的這繩索,是之前我們在天山神池宮中得來的寒蛛絲,可不是那麽容易掙脫的,結果那家夥越掙紮,傷口就越發的嚴重,而屈胖三則是視若不見,将刀刃在對方的毛皮上擦了擦,又開始将匕首按在了另外的一隻手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那大老鼠卻是停止了掙紮,然後對着屈胖三說道:“你到底想怎麽樣?殺了我,你們也活不了的。”
屈胖三一臉意外地說道:“哎呀,我們可是在格鬥場上呢,不就是要分過你死我活麽,怎麽到你這兒,規矩就不存在了呢?”
大老鼠咬着牙,說我可是守陵人,跟你們可不一樣。
屈胖三說甭說那麽多的廢話,天羅秘境這兒,很少有人會真正怕死,因爲消散的,不過是一份意識而已,而你既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想必應該是這兒的土著,不存在死而複生這樣的事兒吧?
他的話一說出口,大老鼠頓時就驚訝得雙眼圓睜,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瞧見它的表情,屈胖三笑了,說沒想到我能夠看出來,對麽?
大老鼠眯着眼睛,陰沉地說道:“你們到底想要幹嘛?”
屈胖三笑着說道:“我這個人,對于願意配合的合作者,向來都是很友好的,但如果你想要在我面前拿架子,偷奸耍滑,那我便讓你嘗一嘗,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大老鼠說你想問什麽,直接說就是了,用不着這麽威脅。
屈胖三說我威脅你了麽?
他說這話兒的時候,額頭幾乎要與對方的腦袋挨在一起,雙目盯着對方,相隔不到幾公分,在這樣的對視下,大老鼠最終還是沒有辦法堅持住,敗下了陣來,說你赢了,說罷,我盡可能答複你們,隻要你别殺了我。
啪、啪、啪……
屈胖三拍着手,說很好,我看到了我們有合作的可能——那麽首先,我們來确定一下你的名字吧,請問怎麽稱呼?
大老鼠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問這個問題,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是十裏橋土地。”
屈胖三皺着眉頭說道:“十裏橋土地?這個名字,真的很特别啊。”
大老鼠指着我,說我跟他說過的。
屈胖三說如此說來,閣下還真的把自己當做土地爺了?
大老鼠冷哼一聲,說我本來就是。
我笑着說道:“他剛才還說自己是截教四代弟子吉立的親傳弟子呢。”
啊?
屈胖三愣了一下,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說那你認識餘元不?
大老鼠臉色肅然,說道:“如何不認識?餘元乃七首将軍餘化的師父,截教三代弟子,與吾等祖師聞仲齊名,一手化血神刀精妙絕倫——你提他作甚?”
聽對方說得一五一十的,屈胖三眯起了眼睛,然後說道吉立在截教之中,地位尋常,卻不曾想還教了你這麽一個徒弟,難道說……你們這些守陵人,都是他的弟子?
大老鼠說有的是,有的不是——我們都是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年頭的老東西了,談這個做什麽?
屈胖三笑了,說我之前可遇見過餘元。
啊?
大老鼠問道:“他在哪裏?”
屈胖三說在九州一個叫做蓬萊仙島的地方,他在那兒守護着一處叫做陷空洞的禁地。
大老鼠聽聞,愣了好一會兒,口中喃喃自語地說道:“蓬萊島?陷空洞?”
屈胖三拍了怕手,說好了,咱們且不叙舊拉關系了,我大概明白了你的來曆,現在就是想問一下,我想要找奧修,問一件事情,如何才能夠避開這沒完沒了的拼鬥,直接找到那家夥?
大老鼠盯着他,說你找他做什麽?
屈胖三緩聲說道:“找他,自然是有事,至于是什麽事,你管不着。”
大老鼠說想要見到執宰人,很難。
屈胖三說肯定比殺了你要難一些,不過你願意讓我選擇簡單一些的辦法麽?
聽到這威脅,大老鼠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如果沒有能夠回去,會有人再一次安排我的同伴過來找你們麻煩,而如果再失手了,就會有執宰人找到你們——不過我不确定那個執宰人,就是奧修,也許是其他的人。”
屈胖三搖頭,說我這個人呢,最不喜歡的就是被動,以前遇到喜歡的女孩子,我從來都是主動追的,這一次,我也不想等着别人打上門來,所以,告訴我怎麽才能夠找到他。
大老鼠盯着他,好一會兒,方才說道:“平時的時候,執宰人都住在天羅秘境的中心,也就是摘星宮中。”
屈胖三打了一個響指,說那好,帶路吧。
大老鼠說摘星宮是天羅秘境的核心之地,除了獲得秘境認可的執宰人,沒有人能夠進得去,就算是我,也不行。
屈胖三說那如何成爲執宰人呢?
大老鼠聽到這兒,突然笑了。
它裂開了嘴,緩緩說道:“當你們進入逐日樓中,拿到了開通摘星宮的鑰匙,你們就能夠去到那兒,将宮門打開,挑戰并且擊敗一位執宰人,你們便能夠取而代之,成爲新的執宰人。”
屈胖三指着遠處那總是看得見、卻摸不着的高塔,說那兒?
大老鼠點頭,說對,就是那兒。
屈胖三說那行了,帶路吧。
大老鼠又說道:“就算是我帶路,幫你們省去多餘的路徑,但最終你們還是得過三道關卡,方才能夠抵達那裏。
屈胖三面無表情地說道:“讓你帶路,再啰嗦的話,别怪我沒提醒過你。”
聽到這話兒,大老鼠一點兒脾氣都沒有,指着自己被捆住的手腳,說我這樣,怎麽給你指路?
屈胖三解開了他腿上的繩子,卻并沒有全部解開,然後說道:“走吧,我們邊走邊談。”
四人起身,從屈胖三破開的那個窟窿走了出去,随後那大老鼠在前面帶路,我們在後面跟着走,屈胖三這時又問起了之前的問題,問它見過千通王和黑手雙城沒有。
比起墨鴉,這十裏橋土地知道的,肯定要多一些,它告訴我們,天羅秘境之中,的确有一些旅行者突破了空間束縛,能夠自由進出,而這些人的實力一般都很強,即便是執宰人,也沒有把握戰勝他們,所以就跟他們達成了協議,隻要遵守此間的規則,就不會限制他們的自由。
他說我們剛才提到的那兩個人,或許就是這樣的情況。
但具體的,他也不知曉。
盡管作爲與執宰人合作的守陵人,他們能夠從進出天羅秘境的那些“貢品”身上,吸收足夠的意志,維持自己長久的生命,但是除了必要的時候,它們一般都是出于沉睡狀态。
真正掌管天羅秘境的,是那十二位執宰人。
而它,正如同之前它自嘲時所說的一般,它不過是執宰人跟前的一條走狗。
有着十裏橋土地的牽引,我們速度快了許多,繞過許多天羅秘境陣法的要沖之處,沒有被莫名其妙卷入格鬥場中,一直到很久之後,我們終于來到了一處城門之前來。
這兒就是我們通往逐日樓的第一道關卡。
盡管心中已經準備好會有一場大戰了,然而當瞧見城門之前的那人時,我們還是給吓了一跳。
守在這門口的,居然又是一個熟人。
龍虎山的善揚真人,此刻正盤踞于城頭之上,雙膝之上有一方古琴,他緩緩地彈奏着,仿佛有天外之音悠然傳來,響徹整個空間。
瞧見善揚真人,我心中一喜,想起畢竟有打過照面,想要上前招呼。
然而屈胖三這個時候卻攔住了我。
他臉色嚴肅地說道:“别急,看好了,這隻是一個沒有神志的傀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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