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鲸者歐陽發朝。
瞧見面前這老熟人,我驚訝萬分,不過好在我還算是見識過大世面,雖然驚訝,但并不慌,朝他問好道:“好久沒見了,歐陽,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
騎鲸者朝着我點了點頭,說洛小姐告訴我你來了,我特地趕過來的。
我眯眼打量着他,有心問一下我老哥的情形,不過因爲洛飛雨在旁邊,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問起。
洛飛雨對我們說道:“外面不好談話,進屋吧。”
屋子裏是類似于日本榻榻米一般的布置,我們進了屋子,剛剛在案台前盤腿坐下,便有人送了香茶過來,待人退下之後,騎鲸者看着我,說我聽說你準備前往東海蓬萊島?
我點頭,說對。
騎鲸者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事情恐怕有點兒不太好辦啊。”
我說歐陽你曾經是東海蓬萊島的巡海人,有什麽可以教我的?
騎鲸者說闖入蓬萊島的辦法,我自然可以悉數跟你說,不夠如果裏面的人将法陣更改了,即便是知道方位,也未必能夠進入其中,最好的辦法,莫過于想法子混入其中——這一兩年來,東海蓬萊島越發開放,出入境内外的物資船隻也多了,如果能夠在無相海上面找到相關的船隻,混入其中,并且避開了檢查,理論上還是能夠進入的。
我聽得一頭霧水,說我們自己進,已經不行了?
騎鲸者說倒也不是不行,你身邊不是有一個很精通法陣的小孩兒嗎,帶上他,我就沒問題。
我苦笑,說屈胖三去了南極,一時半會兒,未必能夠回得來。
騎鲸者雙手一攤,說那就沒辦法了。
兩人談到這裏,就有點兒僵,洛飛雨插話,将一張資料放在了茶幾上,指着紙張上面一個三十多歲、油光水亮的男子,說現在幫東海蓬萊島進行進出口貿易的,是東大街的明家,他們家的大少爺明東來我們還有聯系,所以補給船的時間表我應該能夠搞得到。
騎鲸者揚眉,說那能不能請他幫忙,把陸言混進去呢?
洛飛雨搖頭,說那家夥雖然精蟲上腦,但絕對不傻,知道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再弄人進去,無異于自尋死路,我西門王家這麽大的産業說沒就沒,他如何肯幹?
騎鲸者說那也就是說隻能借力,卻沒有内應咯?
我說這就夠了,問題不大。
瞧見我自信滿滿的模樣,洛飛雨便是點了點頭,說好,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想辦法去套他的話。
說罷,她起身,對我們說道:“你們先聊,我去去就回。”
洛飛雨何等人物,察言觀色的本事比誰都強,知道我與騎鲸者有話要講,便立刻借故離開。
我待洛飛雨走了沒一會兒,然後支起身子來,對騎鲸者問道:“歐陽,有一句話,不知道當不當問。”
騎鲸者對我點頭,說請講。
我說我哥現在……
騎鲸者沒有等我說完,直接開口說道:“你哥去了北美,據說是正常輪換,現在被派遣過來執掌亞洲事務的人,是從南美洲派過來的負責人。”
我先是一愣,随即問道:“倒吊男?”
騎鲸者看着我,說你認識他?
我說不但認識,而且還有過一段不太愉快的經曆。
騎鲸者并不意外,點頭說道:“那個人脾氣很怪,有點兒精神病的趨向,能夠受得了他的人不多,你跟他有過節,這個我可以理解。不過那人心眼小,睚眦必報,如果有可能的話,你最好還是不要跟他打照面。”
我說那人現在在哪兒?
騎鲸者說常駐在日本關島,不過最近這段時間,經常跑東京以及宇宙國的首爾,聽人說他跟samsung太子交往過密,而且與青瓦台以及一位姓崔的女士關系特别好,有發展成會員的意思——正是因爲這樣的成就,使得你哥重回亞洲的可能性變得很低。
我說也就是說,你知道了他們這個組織的性質了?
騎鲸者苦笑,說一開始的時候,我們隻以爲找到了金主,到後來才發現并不是這樣的,也明白我們其實并不是一路人,很多人質疑狗哥爲什麽會選擇與他們合作。
我說你也這麽想的,對麽?
騎鲸者搖頭,說不,狗哥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我既然離開了蓬萊島,并且選擇跟随他,那就不會再三心二意,不過其他人卻并不這麽想,這兩年,陸陸續續有人離開了,而且我總有一種感覺,狗哥似乎放任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說他沒有把你們帶去北美總部?
騎鲸者搖頭,說他單槍匹馬過去的,沒有帶一個人。
我很擔憂我哥上一次在南極私放我的情形被那幫老狐狸看穿,不過聽騎鲸者的意思,知道他也是一知半解,忍住不問,然後說道:“那你們留在這邊的舊部怎麽辦?”
騎鲸者笑了,說有人走,就有人留,我們這些舊部,有的走了,有的卻受到了黑斯廷斯的重用,當然也有人如我一般,被發配到了并不重要的地方虛度人生,不過這并不重要,因爲對于那幫家夥的野望,我也并不是很在意。
我忍不住問道:“倒吊男手下,到底有多少勢力?”
聽到我突然這麽問,騎鲸者有些驚訝,看着我,然後說道:“你想知道什麽?”
我說你應該知道他最近的動向,所以……
騎鲸者搖頭,打斷我道:“我隻是一個邊緣人物,什麽都不知道,如果有機會,你最好還是跟狗哥交流一下吧。”
現如今的騎鲸者,與我記憶中的一般無二,都是個耿直的人,我明白他現如今的許多考慮,想了想,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很顯然,我哥陸默留下來的這幫老臣子雖然也算是一股力量,但對于三十三國王團亞洲事務來說,都是邊緣人,之前他們之所以邀請我哥加入其中,最主要是看中了他的能力,然而當我哥表現出了一些不符合他們心理期望的事情之後,他們便委派了執行能力更強的倒吊男過來。
事實上,三十三國王團在亞洲這兒,應該有着很深厚的底蘊,至于我哥的這些舊部,恐怕是不得信任的。
我停下了追問,而是詢問起了我父母的情形來。
騎鲸者告訴我,說我哥在很久以前就做過了安排,這世界上知道他們下落的人少之又少,但讓我放心,無論是誰,都不會打擾到他們正常的生活。
聽到這話兒,我方才寬心一些。
二十分鍾之後,洛飛雨重新回到了房間裏來,拿着一份剛剛打印出來的補給行程表,放在了我們面前。
最近的一次,在三天後,而如果我們想要搭上這一班船,明天就要出發了。
洛飛雨詢問騎鲸者的時間是否有空閑,那男人便笑了,說我現在别的沒有,就是時間多,閑得蛋疼。
他沒事,一切就都好說,而且他既然表達了願意送我們去蓬萊島的想法,我們也沒有太多懷疑,将人送走之後,洛飛雨單獨找到了我,對我說道:“你應該知道他現在的身份,對吧?”
我說我知道。
洛飛雨說歐陽這人的确是值得信任,不過他背後的組織,跟許鳴現在的教團交往甚密,在寶島的實力也是十分的大,所以這兩天你就待在這裏,哪兒也别去,可以麽?
我說好的,我明白。
洛飛雨又說道:“另外一點,歐陽送我們到了蓬萊島之後,他就會離開,而我也有事情要做,所以怎麽混進陷空洞,得你自己想辦法。”
我說你們能夠幫我登島,這已經很感激了,其餘的我自己可以處理的。
聽到我這般說,洛飛雨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對我說道:“我聽過你最近的事情,知道你現如今是江湖上新一代的頂尖人物,風頭很盛,但請你記住,東海蓬萊島是一個有着幾千年曆史的頂尖修行聖地,藏着許多你不了解的手段和高手,所以保持必要的謹慎之心,這是很重要的,不然你很有可能會把命丢在那裏,明白我的意思麽?”
我說我懂,謝謝你的提醒。
洛飛雨跟我講解完了這些之後,沒有再繼續,朝着我點點頭,然後送我去準備的客房休息。
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此去東海蓬萊島,艱險無比,必然又是一場大戰,能否回返也未必知曉,但我卻一點兒都不害怕,反而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徘徊于胸口。
蟲蟲,我來了。
如果有可能,我想要帶你離開。
一夜無話,似乎有夢,夢中一輪圓月挂半空,我與蟲蟲相依相伴,結果早上起來的時候,我默默去了洗手間,換了一條貼身之物。
正在我洗着東西的時候,突然間洗手間的房門給人推開,随後一個腦袋擠了進來,沖着我炸了眨眼,嘻嘻一笑,剛要打招呼,突然趕緊捂住鼻子,對我說道:“哎呀,這什麽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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