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左等人曾經跟我談及過三十四層劍主的模樣,是一個與屈胖三差不多的小屁孩兒,而我們面前的這一位,卻是一個青衫長袍的男子劍客。
這人手中的劍一片炙熱發紅,宛如剛剛鍛造出來的一般,與人拼鬥的時候,豔紅的湯汁四濺,熱氣騰騰。
我看向了陸左,說這人是?
陸左搖頭,說不認識。
說罷,他拔出了鬼劍,縱身向前而去,元晦大師和馬烈日也是毫不猶豫地從上前去。
交戰的地方是一個凸出崖間的小廣場,不過原本的青磚石此刻到處破爛,顯然是被拼鬥的勁力給波及到的,而沖到跟前來的時候,我們發現場中拼鬥的一衆人等,包括張天師和身邊的龍虎山長老,幾乎個個都帶了傷。
不遠處還有人倒伏在地,不知死活。
戰況激烈。
不但如此,而且這樣的戰鬥已經進入了後半程,龍虎山的衆人依托着山勢以及原本的禁地法陣,死死扼守此處,這才勉力擋住了對方的攻擊。
我們這邊介入其中之後,馬烈日功利的性子頓時就發作了,朝着前方的龍虎山衆長老朗聲喊道:“西北馬烈日,帶中央調查組前來支援,請問可以入陣麽?”
高手比拼,講究的是進退一體,全神貫注,在沒有提醒對方的情況下貿然闖入,最有可能的,就是受到敵我雙方的同時攻擊。
這才是最頭疼的。
所以馬烈日才會這般說起,正在纏鬥的衆人聽到,下意識地将餘光望了過來,然而最先回答馬烈日的,并非是龍虎山衆人,而是那位青衫劍客的劍。
唰……
那人身處重圍,卻顯得遊刃有餘,人不動,手中的長劍卻如同一道閃電,射到了我們的這邊來。
而那劍的目标,卻正是強出風頭的馬烈日。
铛!
那劍快得肉眼都瞧不見,即便是炁場感應,也顯得十分勉強,馬烈日吓了一大跳,不過到底還是被官方認可的天下十大,這人的實力還是不容置疑的,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他右手一翻,摸出了一把單刀來,朝着那飛劍擊去。
一聲炸響,刀劍碰撞之處,火花四濺,有鐵汁飛濺而起,巨大的撞擊聲在山腰間回蕩不休,而與此同時,信心滿滿的馬烈日卻是一個踉跄,朝着後面疾退了七八步。
他這一刀下去,雖然擋住了對方的飛劍,卻給那恐怖的沖擊力弄得站立不住,整個人都有一些搖搖欲墜。
我站在不遠處,雖然那一劍并非是斬向的我,但依舊還是感受到了對方恐怖的力量。
這樣強大的勁力,難怪膽大包天,膽敢單槍匹馬沖到龍虎山來。
而且他還将龍虎山一衆高手逼到了如此的田地來。
铛、铛、铛……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那飛劍與馬烈日的單刀拼殺了十幾個回合,電光火石之間,刀光劍影,縱橫的氣息擴展開去,撲在臉上,刀割一般疼。
我這樣的身體素質都感覺有些吃不消,普通人站在這裏,隻怕就要給那舞動的勁風給撕扯成碎片去。
一連串的攻擊讓馬烈日應接不暇,又一次的刀劍相交之後,馬烈日怒吼一聲,卻是轉身而走。
他頭也不回地退開了百米開外去。
那飛劍矯捷,宛若遊龍,不過顯然對于長距離的控制力有不逮,并沒有朝着他追擊,而是落到了旁邊的元晦大師身上。
從外貌上來看,一把白胡須的老秃瓢兒,的确是比我和陸左更有高手氣度一些。
面對着這樣的進攻,元晦大師取下了脖子上挂着的金剛菩提子念珠,猛然一扯,卻是化作了數十顆元氣充足的暗紅色珠子,充滿了古怪的氣息。
珠子圍繞着元晦大師不斷飛旋,将他周身護住,讓那飛劍完全沒有發揮的空間。
即便如此,那飛劍還是在一瞬之間,刺出了上百劍。
而就在那飛劍朝着我們這邊的援兵進行攔截的時候,那青衫劍客居然還在與龍虎山衆人周旋,硬生生地承受着一衆龍虎山長老配合着法陣的猛烈攻擊,而在這樣讓人窒息的攻擊之中,他居然還能夠如同閑庭信步一般,顯得輕松無比。
好強。
先前張天師在龍虎觀星台上召見我和陸左,請陸左談及天下英雄,陸左說了許多,卻不曾想居然又蹦出了這麽一個家夥來,直接挑戰了我們的想象。
他的出現,仿佛在嘲諷我們有多麽的無知。
那把紅光耀眼的飛劍在對元晦大師進攻無果之後,再一次地轉移了目标。
而它的目标,則落在了仍處于不遠處的我和陸左身上來。
唰!
又一聲破空之聲,原本正在朝着元晦大師猛烈攻擊的飛劍陡然轉了方向,落到了我們的跟前來。
最前面的一劍,斬向的是離得稍微近一些的我。
我即便是全神貫注,炁場全開,但是當那一劍飛過來的時候,還是沒有信心抵擋住它陡然爆發出來的威力,所以在一瞬之間,直接遁入了虛空之中去。
大虛空術。
這一招使出來,有兩個意思,第一就是躲避對方的飛劍,第二點,則是想要感知一下三十四層劍主是否在這裏。
上一次在白頭山的時候,我遁入虛空,結果給押在了虛空之中動彈不得,身受重傷。
我知道那一次是撞到了三十四層劍主的手上。
而這一次如果我在虛空之中再次被襲,說明除了這個不知來曆的青衫劍客之外,三十四層劍主也在附近。
這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我遁入虛空之中的時候,精力無比的集中,小心翼翼,一旦有任何的動靜出現,我都會立刻逃脫。
不過虛空之中,并沒有出現上一次的情況。
我沒有感受到三十四層劍主帶給我的壓力,反而是在這個被稱爲龍虎山禁地的乾坤峰之中,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叙的恐怖力量。
盡管那玩意被埋藏得很深,但是在虛空之中,卻還是有一星半點兒的氣息彌漫了出來。
是什麽呢?
緊急時刻,容不得太多的查探,我重新浮空出現,這個時候那把飛劍正在于陸左在拼鬥。
雙方交手,叮叮當當,宛如進了打鐵鋪子,激烈非凡。
那把火紅色的長劍每一次的撞擊,都有炙熱的鐵汁從劍身上飛濺而出,然而半天也沒有瞧見消減半分。
而随後交手的持續,十幾秒鍾之後,正在應付龍虎山衆人的青衫劍客突然間一扭身子,卻是突破了對方的禁锢,直接出現在了山門這邊來。
那把長劍如乳燕投林,回到了對方的手中。
呼……
他的離開,讓苦苦支撐的龍虎山衆人在郁悶的同時,又忍不住舒了一口氣。
很顯然,與這家夥的交手,帶給他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青衫劍客站在十米開外的地方,抓着手中的劍,然後眯眼打量着陸左,幾秒鍾之後,開口說道:“能夠抵住我血牙劍的人少之又少,而嘗試着想要控制它,奪取我操控權的人,迄今爲止,我隻碰見一個,而你,是第二個——卑微的人類,報上你的姓名。”
這人的嗓音偏低沉,說話有一些沙啞,而且還有一種古怪的口音,夾雜起來,讓人聽了十分的不舒服。
不過他話語卻說得逼格滿滿,有一種格外孤傲的感覺。
陸左将鬼劍往回收,橫在胸前,然後平靜地說道:“在打探别人之前,不做一下自我介紹麽?”
那人高傲歸高傲,但對于陸左卻似乎另眼相待,所以居然真的就回答了:“我叫做賈奕。”
啊?
陸左聽了,顯然是愣了一下,随後方才問道:“賈奕?這是你的真名?”
青衫劍客冷然說道:“從來到這一界之後,我一直都用這個名字,該你了,說出你的名字。”
陸左平靜地說道:“敦寨苗蠱,陸左。”
青衫劍客眼睛一亮,然後說道:“苗疆蠱王?”
陸左說那都是别人給取的匪号,算不得數——賈朋友,我已經說了自己的來曆和姓名,不過你卻并沒有講清楚自己是從哪兒蹦出來的……
青衫劍客笑了,說你不認識我?
陸左搖頭,說恕在下見識淺薄,還真的沒有聽說過天底下有一個叫做賈奕的頂尖高手。
青衫劍客笑容更盛,說你不知道,這也正常,不過等今天之後,天下間必将處處傳頌起我的大名,而無論是龍虎山,還是你這個苗疆蠱王,都将是我腳下的墊腳石,是我被别人津津樂道的戰績……
他張狂無比,而陸左則十分的平靜,揚起了手中的劍,說聽得我突然好期待。
青衫劍客轉頭,卻又看向了我,說你呢,你又叫做什麽名字。
我指着陸左,說我是他徒弟。
哦?
青衫劍客皺着眉頭,仿佛在腦海裏檢索着記憶,似乎找到關于我的線索,而就在這個時候,龍虎山的張天師越衆而出,走到了近前來,開口說道:“賈奕、賈奕——恐怕你的全名,應該叫做平育賈奕天劍主吧?
啊?
青衫劍客轉過頭來,看着他,說你居然知道我的身份和來曆?
張天師臉色陰沉地說道:“我們在天羅秘境,曾經打過照面啊——大羅、三清之下的最強者,平育賈奕天劍主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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