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雙眼充滿着詭異的紅芒,顯然都是中了邪。
徐淡定和林齊鳴組織人員扼守洞口,而我則在前面的人群之中搜尋布魚的蹤迹,卻并沒有發現他的身影,不知道是遇害了,還是沒有露面而來,而這邊的戰鬥幾乎是一觸即發,那些中邪的家夥帶着咆哮聲猛然沖上前來,拳打腳踢,雖然沒有太多章法,但卻兇狠無比,有一種以命搏命的架勢。
我長劍在手,想要上前接敵,卻聽到徐淡定喊道:“不可傷了他們。”
這些人隻是中邪,并不是真正的敵人,如果我這邊不留手的話,殺傷了他們,事後還真的是有些難扯皮。
不能動重手,就隻能周旋,而對方的架勢洶湧,沒一會兒,衆人都不得不退到了門邊來。
而且繼續守下去,隻怕我們這邊會有人受傷,甚至死去。
怎麽辦?
我想這樣的矛盾并不僅僅隻是我所頭疼的,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糾結無比,那個五短身材的武嵩一不小心,後背挨了一拳,頓時就惱怒了,說什麽叫做不能傷他們,難道隻能憋屈地縮在這兒當王八?
他之前的時候好像受了些傷,此刻的性子也是有一些焦躁,在稍微地受挫之後,脾氣頓時就湧了上來。
武嵩這邊一說,旁邊的兩位同伴就開始附和起來。
他們是龍脈高手,與前面這些調查組成員的關系不深,此刻被動挨打,哪裏能夠忍得住?
就在血戰一觸即發、不可避免的時候,突然間火光之中,有一人越衆而出,落到了我們的跟前來,随後一聲獸吼,渾身冒着煙火的火焰狻猊從火海之中撲出,攔在了這幫近乎于瘋狂的人群之前。
說時遲那時快,出現在我們面前的王明,正在于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在快速拼鬥着。
兩人交手宛如疾電,身子如同幻影一般,一掠而過,很難鎖定住兩人的方位。
不過這對于我來說,倒也不算什麽。
很快,我就瞧出了王明的對手,那并不是我們此行所要找尋的饕餮海漁女,而是一個打扮得如同基督神父的男人。
之所以說是基督神父,是因爲他的脖子處,還挂着一個十字架項鏈。
那男人不知道是怎麽給王明揪出來的,不過面對着王明暴風驟雨的劍技,卻也能夠從容面對,而他的手段也讓人刮目相看,雙手一劃圈,卻又無數流動的璀璨符文浮現,化作絢爛多彩的光環,而這些光環則不斷與王明手中的長劍碰撞,發出了“叮叮當當”的金屬之聲來。
兩人這邊拼鬥,而那火焰狻猊則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嘶吼,将那些中邪了的家夥給唬住,不敢上前。
徐淡定皺眉瞧着前方,而林齊鳴卻是一下子就鎖定住了那個黑衣男人,忍不住心中的詫異,難以置信地說道:“葉慈?”
徐淡定聽到,先是一愣,随即問道:“你認識?”
林齊鳴點頭,說對,之前在總局的時候見過,這人是魯東膠澳教區一名地位頗高的神父,布魚他們外聯辦開展活動的時候我見過兩次,有些印象。
徐淡定疑惑,說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林齊鳴搖頭,說不知道。
他們兩人對話的同時,另外一邊的武嵩等人望着那頭唬住一衆中邪之人的火焰狻猊,忍不住喊道:“王明?這是那個竊國大盜的獸靈,對不對?”
湯若海一臉陰霾地說道:“那個張羽,莫不就是狗日的王明?”
幾個人的表情都不好看,有一種拔刀上前,殺之後快的沖動,而王明這邊則是沒有再多的顧忌,以快打快,将那個叫做葉慈的黑衣人給壓得喘不過氣來,而我在這個時候也沒有再忍住,沖進了戰團之中去。
我本來是想要幫王明的,結果還沒有等我加入戰團,王明卻是一聲呼喝,舌綻春雷,整個洞中一陣顫抖。
而他手中的劍也在那一瞬間,擊破了對方諸多的防備,最終一劍斬斷了葉慈的右臂。
鮮血橫飛之間,王明飛身過去,拳打腳踢,将其拿下。
葉慈一落敗,王明便沖着我喊道:“幫我壓住他,我去處理别的人。”
我興沖沖地上前來,結果卻領了一個看管俘虜的活兒,不過也不敢怠慢,沖上前去,将那個痛得渾身直抽搐,卻還想要反擊的家夥給壓在地上去,而随後我瞧見王明祭出了逸仙刀來。
逸仙刀一處,就如同四處搖曳的電光一般,每一次的飛掠,都有一股黑氣給斬去,不多時,原本蜂擁而出的那些中邪之人,全部都癱倒在了地上。
此刻火焰稍微消退,遠處的角落處還有古怪的身影在晃動,不過也是倉惶地往後退去。
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卻能夠知曉,那些是剛才襲擊我的那些鬼面蜘蛛。
天知道這個地方,怎麽會有這麽巨大的玩意。
當最後一個中邪之人倒下的時候,四周陷入了一陣沉寂之中,還沒有等别人反應過來,那那個五短身材的武嵩就沖到了王明的跟前來,與使棍的湯若海不同,他手中的是一把纏腰軟劍,此刻陡然遞出,宛如垂柳一般亂顫,如同毒蛇一般盯着王明,說閣下想來不姓張,而是姓王,偷天竊日的隔壁老王吧?
王明先是與那神父葉慈激烈拼鬥,将其擊敗之後,又用逸仙刀的斬魔訣,除去這些被控制的黑氣。
他一番施展下來,損耗頗大,頭頂上還有騰騰白霧升起,并且喘着粗氣。
有些疲憊的王明擡頭,瞧見作勢欲撲的武嵩,眼睛眯着,手一張,将那頭火焰狻猊給收了起來,然後說道:“我是張羽,至于你想說什麽,我聽不懂。”
說罷,他沒有再理會跟前的武嵩,而是轉過身來,對旁邊的徐淡定和林齊鳴說道:“那個家夥,就是饕餮海漁女的同夥——剛才倘若不是他的拼死阻攔,隻怕我已經将那鬼東西給抓到了……”
啊?
徐淡定走上前來,問道:“那鬼東西逃走了?”
王明點頭,說對,看得出來,它在這段時間内的智力增長迅速,這個除了跟它不斷出去食用人腦有關之外,少不了這個家夥的教導——現在人已經抓到了,你們押回去仔細盤問,應該能夠掏出不少的東西來。
兩人說着話,而我手下的葉慈則拼命掙紮,而突然之間,那家夥不動了,我感覺到了不對,将其猛然翻了起來,卻瞧見他居然想要咬舌自盡。
我靠,真夠狠的。
我這是發現得及時,沒有讓他能夠成功,先是将手伸進了他的嘴裏去,硬生生扛住了他的牙齒咬合,随後憤怒地擡起手來,給那家夥的脖子處來了一記。
本來就失血過多的葉慈沒有能夠熬得過我的這一下,雙眼翻白,人就直接昏死過去。
而就在我打暈了葉慈的時候,另外一邊又起了沖突。
急紅了眼的武嵩瞧見王明居然直接忽視他,頓時就有些惱羞成怒了,居然悄不作聲地向王明偷襲而去。
不過他這樣的角色,即便是背着龍脈高手的名頭,又如何能夠傷得了王明呢?
結果偷襲不成,反而給王明一劍将手中的軟劍絞成了數段去。
望着斷成了幾截的軟劍,武嵩一臉駭然,而王明則是長劍前指,落在了距離對方喉頭幾厘米之外,然後沉聲說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若是再動手動腳,我不會讓你能夠再活着站在我的面前!”
王明的劍很穩,沒有一絲顫動,但是上面傳遞而來的殺意卻是凜冽無比,感受着這樣的殺氣,武嵩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茫然。
幾秒鍾之後,他将手中的斷劍往地上惡狠狠地一扔,然後沖着徐淡定說道:“姓徐的,你居然跟這樣的人渣敗類沆瀣一氣、狼狽爲奸,我要向上面去投訴你……”
說罷,他居然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這邊的洞子,而他的那兩個同伴楊濤、湯若海在猶豫了幾秒鍾之後,居然也跟着他離開。
徐淡定并沒有阻攔,而是冷笑了起來。
泥菩薩也有真火,更何況是曾經叱咤風雲的徐淡定呢?
王明有些歉意地看着徐淡定,說抱歉,讓你爲難了。
徐淡定搖頭,說沒事,讓他們去投訴吧,我看看打起官司來,到底誰有理——你放心,這幾個人,我一定要讓他們嘗到苦頭。
王明沒有多糾結這個,而是問道:“有看到布魚麽?”
我們都搖頭,王明說道:“人一定在這裏,我們分頭找一下。”
這兒一地昏迷的人,我們分頭找了起來,沒多一會兒,我聽到林齊鳴在喊,卻見他從頂壁之上抱下來一個巨大的繭子,将其撕開,裏面居然就是我們一直在找尋的布魚。
我們都很激動,圍了過去,準備喚醒布魚,結果喊了半天都沒有動靜。
大夥兒七手八腳地将人從繭子裏弄出來,徐淡定趕緊檢查了一下,沒一會兒,他擡起頭來,一臉黯然地說道:“不好,神魂離體了。”
啊?
我說什麽意思?
王明在旁邊補充道:“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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