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還散發着太陽石令牌的溫暖光芒。
據孔老二所言,這個地方,隻有兩個人的身上佩戴得有太陽石令牌,一個是孔雀聖母,而另外一個,就是他。
千通王。
他和孔雀聖母,再加上三十四層劍主,構成了這兒的三巨頭。
這家夥盤腿而坐,下方心髒一般的玩意處,有複雜的管道接駁而來,這些如同血管、卻又相對比較巨大的玩意,接滿了他的身體,差點兒就将其面容給掩蓋,可想而知,這個家夥于此處,也是在修行。
不過他的修行應該類似于深度睡眠,沉浸其中,并沒有因爲稍微的一點兒動靜,就輕易醒過來。
那麽之前操縱冒牌貨攻擊我的,是他的意識麽?
是,或者不是?
我駐足在幾百米遠的口子處,不敢前進,進退維亟。
如果說打,我是真的打不過千通王的,這一點我心知肚明,就算這些日子以來我的成長如此快速,對上他,我也是沒有任何的勝算。
這是毫無疑問的。
所以如果我上前,而他恰好醒了過來,那我隻有一條路可以選。
死。
不過雖說我将那饕餮魚群和章魚惡靈給放進來,毀去了這兒的大半實力,已經做得不錯了,但此刻讓我轉身就走,我也有一些不甘心。
我倘若出去,跟人談起,說我因爲恐懼和害怕,最終錯過了搗毀此地的最好機會,我肯定是沒有臉的。
或許……
千通王一直都不會醒來?
我心中藏着這樣的僥幸,小心翼翼地往前。
不管如何,我總得找到那個傳說中蘊含着大道至理的河圖洛書,見到它,也不枉費我出生入死地跑到這兒來一遭。
短短的幾百米距離,我走了足足五分鍾,小心翼翼。
因爲恐懼。
巨大心髒上面的千通王,就好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般,随時都有可能響起,這給予了我巨大的壓力。
我來到這兒,自然也知曉了他爲何會那般強的原因。
王明談及過這個河圖洛書,說起過這玩意的強悍之處,說它能夠批量制造出頂尖的高手來,甚至可以拉扯出一支傳說中的神話大軍。
這位千通王一直在這兒修行,難怪能夠傲視群雄。
他甚至膽敢策劃進攻茅山宗這樣的頂級道門,宗教聖地,可見他的心态已經膨脹到了什麽樣的地步。
這般想着,一種想法在我心裏油然而生,并且迅速升騰起來。
如果……
我是說如果我也能夠在這裏修行,那麽我是否能夠也成爲千通王那樣的頂尖高手,傲視天下?
這個想法讓我的心情變得恍惚起來,幾秒鍾之後,聚血蠱小紅刺激起了我的心髒來。
砰、砰、砰……
我陡然醒轉過來,左右一看,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那巨大的心髒跟前來。
這玩意,正在不停地收縮與擴張,如同真正的心髒一般跳動着。
韻律感十足。
一開始的時候,我認爲這兒應該就是鲲的心髒,然而後來才琢磨過來——鲲的身體既然這般巨大,那麽心髒就不可能如此“小”,我身處的這巨大空間,方才是鲲的心房,那麽我面前這個如同心髒一般的東西,應該并不屬于它。
而當我走到跟前來的時候,更容易發現。
它的下方,有無數密密麻麻的管子與其相連,彼此交換着動能和信息,傳導到了很遠的地方去。
也就是說……
河圖洛書,就在這裏面。
它才是主導這一切的根本所在,也是制造出那無數冒牌貨和半成品的源頭,它就好像是計算機最重要的芯片一樣,此刻正在發揮着巨大的作用。
現如今它在此處,在這巨大心髒的深處,而上面端坐着一個幾乎可以秒殺我的千通王。
我任何的動作,都有可能會被發現。
即便有着遁世環,也是如此。
怎麽辦?
我望着這一張一縮的巨大肉塊,有點兒迷茫,即便我讓聚血蠱進入其中,将其攫取,也逃不出千通王的手掌心。
除非……
等。
或者說這樣的表達太簡單了,換另外的一個詞語,叫做調虎離山。
現在的禁地,也就是鲲的體内,孕育那些茫茫高手的培養皿中,被我放入了饕餮魚和章魚惡靈這些恐怖玩意兒,已然鬧得沸沸揚揚,四處大亂,我就不信千通王能夠在這兒安心修行。
他遲早都會知道的,而知道後,他就會離開這裏,去處理那些事情,而這樣一來,我就有機會了。
我得沉下心,耐住性子來等。
是非成敗,在此一舉。
三層樓高的心髒,又或者說是肉塊,那是無比巨大的,我圍着走了半圈,終于找到一個能夠藏身的間隙,縮進了裏面去,伴随着不停的收縮,我平靜下心情來,将太陽石令牌收入乾坤囊中,入定,并且将自己的氣息調節到了一種微乎其微的境地來。
我等,耐心等。
如此持續了一刻鍾左右,就在我幾乎入定,進入修行狀态的時候,突然間半空中傳來了一聲茲茲的聲音來。
随後我聽到了孔雀聖母的聲音:“舜,舜,你狗日的快醒來!”
這是祈使句,帶着不可置疑的意味。
舜?
什麽鬼?
我睜開了眼睛來,越發小心地藏住了自己的氣息,而與此同時,我聽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什麽事?”
這聲音……是千通王?
很像,但又有一些不太一樣的感覺,跟茅山遭劫時的千通王相比,更加低沉和内斂。
孔雀聖母開口說道:“我一直聯系你,爲何不理我?”
千通王回答,說你若真有急事,直接進來找我便是了,何必用那千裏傳音的手段?有話快講,我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跑,根本沒時間好好修行,現如今好不容易有點兒時間,還請你不要打擾我……
呃?
這兩人的關系,看起來并不是很和諧嘛?
孔雀聖母焦躁地喊道:“修行、修行,你腦子裏就知道修行,人家都打到門前來了,你也不管?”
千通王說道:“人家?是誰?”
孔雀聖母說:“左道、隔壁老王、黑手雙城,還有千面人屠,以及一堆跟着他們吃飯的高手。”
千通王斷然否認道:“不可能,别人我不知道,黑手雙城我剛才還在天羅秘境裏面跟他相遇,兩人還大打出手了,他如何又能夠出現在現實世界裏面來呢?”
孔雀聖母冷笑,說你不信,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千通王淡然說道:“我會來看的。”
孔雀聖母又變得焦急起來,說你趕緊的——那個千面人屠搶了我的太陽石令牌,沖進了禁地裏面來,你可得小心一些,别給那小子得了逞……
啊?
千通王難以置信,說這怎麽可能?千面人屠,也就是陸左的那個堂弟陸言吧?那小子我曾經見過,也交過手,雖然有一些旁門左道的鬼手藝,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從你的手中搶了那太陽石令牌去,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麽?
孔雀聖母說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他奪了太陽石令牌,進了裏面來,所以我才沒有能夠進來找你,比起外面這些人,他的威脅性才是最大的,你可得小心一些……
哼!
千通王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說道:“我知道了,定是你貪圖那小鮮肉的身體,跟人家上床,結果被偷了,是不是?”
孔雀聖母聽到這話語,一下子就炸了,怒聲吼道:“舜,你個老混蛋,你知道你在說誰麽?信不信我兒子回來,我讓他弄死你?”
千通王嘿然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這個馬蚤貨,養面首、弄寵臣,私下裏将那些青羅力士都給吃了一個遍,這點兒破事你真當我和三十四不知道呢?隻不過是想給你留點兒面子而已,沒想到你越發沒有了收斂,居然還搞出了這樣的破事兒來,你看等三十四回來了,會找誰的麻煩……”
他說完這些,沒有再理會孔雀聖母的話語,而是一個躍身,從上面飛下,橫跨幾十丈,又是一個蜻蜓點水,落到了我剛才出現的洞口處。
他在那裏停留了幾秒鍾,然後朝着遠處離去。
我身處的空間中,隻留下了孔雀聖母的破口大罵,各種污言穢語,極盡髒髒之能事,不堪入耳。
我整個過程,都在屏氣凝神,不敢有任何放松。
時隔多日,千通王給我的感覺,仿佛更加強大了,而且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壓,即便是沒有發現我,也讓我有些動彈不得。
一直等到他離開了好一會兒,我方才敢露面,放出了聚血蠱來。
小紅浮空而現,然後十八根觸須揮舞着,紮進了面前這大肉團子裏面去,沒多時,整個身子都陷入了其中去。
我看着它,融入在了裏面。
我屏息等待着,而就在這個時候,那邊的入口處,卻是傳來了一點兒動靜。
千通王又回來了?
我的寒毛直豎,吓得心慌意亂,下意識地想要躲起來,而這個時候,我卻瞧見讓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那裏。
淵蓋蘇文?
他怎麽還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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