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蓋蘇文的話語讓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才想起旁邊還有這麽一個小祖宗來。 免費連載小說閱讀網
我怎麽把他帶進來了呢?
我有點兒後悔,不過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道:“你怎麽會這麽想呢?”
淵蓋蘇文說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剛才我好像真的聽到了聖母媽媽的聲音,這個我是不會聽錯的,而這太陽石令牌隻有她和千通王兩人能夠擁有,絕對不可能給第三人的,就算你是她幹兒子,也不可能——所以,你根本不是幫她拿東西,對不對?
呃……
你這個糊塗蛋兒,一直像剛才一般懵叉叉的不是挺好麽,爲什麽突然又變得聰明了起來呢?
我有點兒頭疼,不過經過剛才拉他手的那一下,我也尊重起對方的實力來,不得不較勁腦汁地忽悠他:“你肯定是聽錯了,我真的是過來拿東西的。”
淵蓋蘇文盯着我,說那你準備拿什麽呢?
這個?
拿什麽啊?我腦子一頓停滞,一時之間,居然都沒有想起一個理由來。
看起來我還是太低瞧了對方的智商,以至于這一路過來隻是想着怎麽處理千通王的事情,連編一個謊話都沒有去思索,以至于現在居然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拿什麽……
我的腦海裏猛然一晃,脫口而出道:“九州鼎,九州鼎,我需要找到九州鼎的引子,打敗來犯之敵……”
淵蓋蘇文厲聲喝道:“我看來犯之敵,就是你吧?”
他終于沒有再糊塗,确定了我的身份之後,整個人一瞬間化作了青黛之色,無數的青筋如同蚯蚓一般,在皮膚下面亂竄,随後有冰霜浮現,一瞬間覆滿整個體表,形成了一層冰霜铠甲,将他整個人都給武裝了起來。
而他的手中,也出現了兩把長刃。
藍色冰霜凝集而成的長刀,透着一股子淩厲清冷,而整個空間仿佛都下降了十幾度的樣子。
我靠,我靠……
我爲什麽要帶這個喪門星進來啊?
把他留在外面,不就沒事兒了?
我有一種狠狠抽自己耳光的沖動,不過事到如今,後悔也沒有了用,我一邊極力跟他解釋,一邊往後退開一些,不讓這暴起的小狼崽子有趁機偷襲的機會。
而淵蓋蘇文顯然沒有聽我解釋的打算,手持雙刀,朝着我猛然斬來。
去死!
小孩子脾氣大,大概是因爲被我騙了的緣故,更是帶着一肚子的情緒,長刀揮舞,帶着一抹冰藍色的氣息,空氣仿佛都被凍得凝固了一般。
我感覺自己的身子也趨向于靜止和凝固的狀态,需要花費很大的氣力,方才能夠活動開來。
對方氣勢洶洶,我知道一味的逃避并不是辦法,唯有拔劍。
止戈劍。
铛!
長劍與單刀驟然相撞,發出了金屬交擊的铮然之聲,而在接觸的一瞬間,那一抹冰藍色,居然朝着我的止戈劍上蔓延而來。
雖然被止戈劍迅速消融去,但空氣中,也有一樣的氣息延伸。
我有些驚訝,沒有想到這個淵蓋蘇文的冰寒之勁居然如此怪異,也有點兒吃不夠對方的實力。
這家夥是被孔雀聖母培養起來,準備取代白頭山少主的角色,不但花費了許多的心思,而且得天獨厚,我沒有一下子将其撂倒的可能,倘若是真的認真拼起來,隻怕要費一些功夫,甚至有可能還會兩敗俱傷。
如果是平日裏,我倒也無所謂,但在這個地方,我身邊沒有同伴,沒有援兵,孤軍深入,并且千通王随時可能出現的此刻,我最好的選擇,是逃。
對,逃,與這家夥保持距離,不跟他正面沖突。
想到這裏,我一邊用止戈劍與其應對,一邊高聲喊道:“兄弟,我想你是誤會了,真的,你是真的誤會了,你好好想一想……”
我一邊退,一邊說着,來到一個岔路口,轉身就跑。
淵蓋蘇文自然是緊緊跟随着,我不理會,因爲這兒宛如一個巨大的迷宮一般,岔道無數,而且上面下面,居然都是通的,四面八方都是路,我一陣疾奔,左晃右晃,終于在一個拐角處,将他給甩開了去,随後又是幾個起落,藏在了一個巨大瘤子的後面去,然後收斂住了自己的氣息,不讓他感應到。
失去了我的蹤影,這事兒讓淵蓋蘇文憤怒不已,他大聲叫道:“你這個騙子,大騙子,出來啊,跟我打一架,草泥馬……”
呃?
這熊孩子脾氣還真的是大,剛才在那一截路的時候往我懷裏鑽,給了我太多的錯覺,覺得對方很弱小,現在方才曉得,這是一頭餓虎。
不過想一想,到底還是我太掉以輕心了。
又或者我太善良了,被對方的表象給欺騙,以至于沒有及時狠下心來,将其處理掉。
不過再多的懊惱,都來不及了,我耐着性子蹲在那大瘤子後面,聽到他越走越遠,這才長長松了一口氣,站起了身子來。
我這一站起來,立刻瞧見這瘤子裏,居然也有人。
那人我居然也認識。
卧槽,陸左?
這怎麽回事啊,倘若說剛才的太黃黃曾天劍主和太明玉完天劍主還能讓我勉強接受的話,此時此刻出現在瘤子裏面的陸左,則完全叫我懵住了。
好久之後,我方才回過神來,腦子裏想着兩個可能。
真的?假的?
到底是什麽呢?我思索了好幾秒鍾,終于确認了瘤子裏面的那玩意,應該是假的沒錯。
陸左剛才還在外面,跟那麽一大幫人在拼鬥,怎麽可能就出現在這裏呢?
那麽……
這玩意就有可能是假的了,又或者……
我想起了許久之前陸左曾經被冤枉的事情,莫非就是這樣的情況?
這個地方,它有點兒像是某種生物工程,每一個腫瘤裏面,都有着一個克隆人,或者之類的玩意兒,而即便是被我們殺死了的那些劍主,最後又會在這裏得到重生。
如果是這樣,我更得将這裏給破壞了去,不然必将天下大亂。
隻不過,怎麽破壞呢?
我思索了一會兒,腦海裏掠過了一門手段來。
地煞陷陣?
等等,如果不将這裏的那個九州鼎,以及河洛圖書給取了,即便是我用地煞陷陣将其毀去,他們随時還可以重新塑造出第二個這樣的地方來。
而那個時候,我們想要再進入其中,必将是千難萬難。
所以毀掉這兒,隻是治标不治本,唯有将九州鼎和河洛圖書給毀去,或者取走,方才是釜底抽薪之術。
隻是,那兩樣玩意兒,到底在哪裏呢?
我強迫着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了一口充滿了腥臭味的氣息,然後努力思索了一會兒,随即将目光投入到了跟前的這瘤子上來。
這瘤子有點兒像是放大了的青春痘,一個大膿包,光滑透亮,與旁邊滿是褶皺的山壁所不同,而前方處,則透着光,能夠瞧清楚裏面的情形來,而裏面的人呢,蜷縮着身子,雙手抱着膝蓋,旁邊有許多的血絲攀在裸露的身子上,盤根錯節,最終将其固定在濃漿之中。
我想到的一件事情是,既然是那兩樣東西給這裏面的冒牌貨充能,那麽順着管道逆向推去,會不會就能找得到呢?
我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當下也是舉起了止戈劍來,朝着那瘤子猛然戳去。
我戳的,是感覺最薄的地方。
然而看着仿佛一戳即破的表皮,在與劍鋒接觸的地方生出了許多的褶皺來,卻并沒有破掉,不但如此,周遭的山壁一陣收縮,仿佛在将這動能朝着四周擴散去,抵禦住這樣的沖擊。
我不信邪,使勁兒又戳了兩下,而且用上了一劍斬的手段。
結果依舊如此,根本破不開。
好堅韌的表皮。
怎麽辦?
我有些頭疼,而就在此時,腫瘤裏面的陸左突然間睜開了眼睛,朝着我望了過來。
那是我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眼神,冰冷徹骨,就好像是處于食物鏈頂端的生物,在俯瞰着自己的食物一般。
不好。
我心頭一跳,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敵意,而下一秒,那怎麽都砍不透的表皮突然間撕裂了,裏面的濃漿噴薄而出,灑了我一頭一臉,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裏面的陸左“啊”的一聲,一下子就将我給撲倒在了地上去。
他的雙手如同鐵鉗似的,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口中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聲,然後拿腦袋朝着我猛然撞來。
咚、咚、咚……
我給他的頭撞了幾下,整個世界都黑暗了下去,天旋地轉的,感覺疼痛欲裂,頓時就來了火氣,猛然一用勁,将其翻轉過來,然後操着止戈劍,朝着那家夥的肚子猛然捅去。
我一連捅了十幾劍,又拼着勁力,将其頭顱給割了下來。
人頭滾落在地,瞧見他雙目幾乎凸出于眼眶的模樣,我使勁兒咬了一下舌尖,方才從殺了自己堂哥的錯覺中掙脫出來,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不遠處不斷傳來了撕裂之聲,随後有腳步聲,朝着這邊傳了過來。
糟糕,我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