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過了徐淡定以及相關勢力的營救和舉證,方志龍最終得以保釋出來,在交納了巨額的保釋金之後,終于獲得了自由,從白城子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修行者之墓中毫發無損地離開,并且随後相關的産業也得到了歸還,沒有再被查封。
力主針對此事的孫老并沒有收到牽連,但具體的工作人員,卻被處予各種警告,也算是給許多心中不滿者一些交代了。
黃胖子告訴我,說他們這兩天還在京都,如果再晚一些,他們可能就要返回梁溪去了。
聽到這消息,我很是不滿意,給他們打抱不平,說平白無故受着冤屈,結果隻是保釋,還給弄出這麽多的名堂來,什麽情況啊?
黃胖子苦笑,說慈元閣這些年發展過快,人員的素質參差不齊,的确是出了一些纰漏,如果真的追求起來,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一大堆,能夠囫囵個兒離開,就已經很是不錯了,志龍見我的第一面,都哭了,說媽的,白城子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他都以爲得死在那兒了。
黃胖子很是激動,電話裏不方便多聊,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直接過去。
我挂了電話,将手機号碼記下來,然後交還給羅胖子,說我走一趟。
羅胖子說我給你派車?
我搖頭,說不用了,現在外面風聲緊,我跟你這邊有太多的牽扯,很容易被人瞧出端倪的,我自己走就行了,滴滴打車很方便的。
羅胖子說你可拉倒吧,那就是一家對顧客毫無責任心的無良公司,遲早要倒閉。
我說怎麽的?
羅胖子跟我講了一個因爲滴滴客服拖延丢了手機的親身經曆,說反正我是一生黑了,你可小心點……
我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說好吧,我打的過去。
離開了茶館之前,我自然還是改頭換面,然後打的前往目的地。
地方是在石景山區,距離八寶山也沒有多遠,抵達之後,我給黃胖子打了一個電話,沒多久,來了一個人,戴着墨鏡,穿着小馬褂,左右打量着,我瞧着他這打扮眼熟,走上前去,與他招呼,對方跟我确認之後,帶我在附近轉了一圈,最後來到了一處大院子裏來。
這兒是慈元閣在京都的幾處安全屋之一,也是最大的地方。
進了屋子,我變回了原本的模樣,瞧見黃胖子拄着一拐杖走了出來,對我招呼道:“不好意思,行動不便,沒有辦法親自過去接你。”
我說得了,咱們就用不着弄這些虛頭巴腦的事情了吧?
黃胖子伸出手來,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說還是得感謝的,那天若不是你們的營救,我隻怕是跟着我那連兒子都不認的老頭子一起去了,還有你給我用的那藥,我聽老鬼說很珍貴,實在是……
他拉着我進裏屋,裏面走出一人來,年紀挺大的一老頭,模樣打量了我一下,讓我下意識地一陣心驚肉跳。
黃胖子給我介紹,說這是我父親的朋友,馬叔。
我拱手招呼,說馬叔好。
那老頭兒瞄了我一眼,臉色頗爲嚴肅地說道:“我哪裏是劍君的朋友啊,我隻是一個老仆人而已,快劍馬六,承蒙你救了我家少爺,以後有什麽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個招呼,刀山火海……”
他說罷,朝着我躬身行禮,我趕忙将他扶起來。
我謙虛兩句,老頭兒便離開了房間,黃胖子苦笑着說道:“你别介意,他性子就是這樣的,也不是沖你。”
我說還好,老派江湖人,我理解。
黃胖子說你先坐,志龍去了總局,估計中午的時候就會回來,待會兒我們兄弟夥一起搓一頓,喝杯酒。
我說他去總局幹嘛?
黃胖子歎了一口氣,說慈元閣這一次挨整,不但産業停頓了大部分,就連好多老關系,老部下都各處散落,志龍這一次出來,面對的就是一堆爛攤子,估計又得從頭創業了,他去總局呢,是領一些扣押在那兒的家底,不過估計能有個三五成,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說到這個,我就有些不理解,說憑什麽啊?
黃胖子苦笑,說你看過《鹿鼎記》沒,裏面的韋爵爺抄家,一個道理,這還是茅山宗和龍虎山在上面講了話,要不然連這些都不吐出來呢。
我說你這事兒也能忍?
黃胖子說不忍怎麽辦?我被通緝得滿世界亂跑,志龍更慘,給扔在白城子那兒窩着,要不是你後來跟白城子扯上了一點兒關系,那邊沒有怎麽動他,說不定出來都沒了半條命呢——對,你可以啊,在白城子也有人兒,混得不錯。
我苦笑,說啥啊,我也是誤打誤撞……
黃胖子說總之一句話,這一次如果沒有兄弟們的幫忙,我和志龍估計就真的栽了,一會兒我得好好敬你一杯酒。
兩人閑聊叙舊,談起了這些日子的事兒來,黃胖子突然問道:“老鬼這一次沒事吧?”
我說你知道了?
黃胖子說慈元閣雖然傷了元氣,但底子還在,該有的江湖消息,都能夠收得到,這幾天我除了處理手頭的事情,就是一直給老鬼那家夥打電話,結果都沒有回我,所以我知道你來了京都,這才找你過來問問。
我說人是重傷了,不過現在沒事兒了,坐飛機去了歐洲,威爾在那兒呢,問題不大。
黃胖子說昨天京都洪家的洪天秀被人殺了,這事兒你應該聽說了吧?
我沒有隐瞞,坦誠地說道:“我幹的。”
啊?
黃胖子一臉驚訝,說真是你幹的?
我說這事兒我騙你幹嘛?
黃胖子說外面都在傳殺洪天秀的是黃泉的殺手孟婆,沒想到居然是你——爲什麽呢?
我說老鬼身邊,有一個叫做牛娟的女孩,你知道吧?
黃胖子臉色黯然,說知道。
我說你也知道,我跟老鬼是同學,那牛娟是老鬼的高中同學,自然也是我的,他臨走之前,囑托我辦兩件事情,說不然心裏不踏實,我這既是完成囑托,也是讓自己的心裏好過一些。
黃胖子說牛波伊啊,當着那麽多人的面,一招弄死那老狗,将一大堆的高手耍得團團轉……
聊了沒多久,方志龍回來了。
兩人見面,少不得又是一番寒暄,方志龍是少年白頭,這進了大牢裏蹲了一回,更是滄桑,不過在我面前,倒也不拿捏架子,一個勁兒地跟我道謝。
我說客氣話就别說了,要真的論起來,其實慈元閣也是受了我們的牽連,要不然怎麽弄,也輪不到你們的頭上。
我這話兒講得不是客氣,慈元閣的問題就在于跟黑手雙城,還有我們的關系太過于親密了,所以才被殃及池魚。
人到齊了,便移到飯桌前,整了些硬菜,又搞了點兒好酒。
酒是國酒茅台,四十年的陳釀,方志龍和黃胖子輪流敬過我,我又回敬過去。
這幾杯酒下了肚子,熱流上湧,人就沒有那麽拘束了。
三人閑聊起來,談及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特别是方志龍談及在白城子的遭遇,那叫一個唏噓。
他說我是真的沒有想到,還有活着出來的時候,那個地方,真尼瑪恐怖。
我說怎麽恐怖?
方志龍說那幫人有事沒事就拉人進實驗室裏面去,從身上切一些組織出來做研究,簡直都不把人當人對待,搞得我都神經衰弱了,甚至都有自殺的沖動,好在後來有人出了話過來,說我是你的朋友,這才消停一些,然後沒多久,人就給放了出來……
說完,他又敬了我一杯酒。
切片?
我知道白城子有研究這些的實驗室,但聽到這個詞眼,還是有一些不寒而栗。
這酒喝得有一些多了,方志龍突然跟我說道:“陸言,你跟外交部的徐淡定挺熟悉,他是茅山宗的人,你現在又是茅山的外門長老,我這裏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當不當說。”
我說你講嘛。
方志龍說事情是這樣的,你也知道,小餅受慈元閣的連累,給到處通緝,其中給人抓了兩回,後來又被你和老鬼救了出來……
我說對,怎麽了?
方志龍指着黃胖子,說他呢,有一把劍,叫做石中劍,那把劍是他老頭子一字劍君留下來的,先是傳承給你堂哥陸左,後來小餅跟我妹子結婚的時候,由茅山掌教蕭克明轉交給了小餅——因爲這事兒,小餅對你堂哥一直念念不忘,不過如今那劍落在了洪家手裏,而據内部消息,說洪天秀已經把劍送給了總局的孫英雄。
我說你是讓我跟徐師兄去說一下,幫忙讨要?
方志龍搖頭,說不是,是讓他幫忙去問一下,看看那邊到底什麽條件才能歸還,我這邊的誠意十足,多少的代價都行……
他話語還沒有說完,黃胖子便拉住了他,說别,這件事情,算了……
兩人吵了起來,而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
我拿起來一看,是吳格非打來的。
我說稍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我接通了電話,吳格非在電話那頭告訴了我一件事情。
三天之後,洪天秀下葬,楊康會出席追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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