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摩西讓我過來找她。
謊言被戳破的秦魯江頗爲尴尬,自然不可能在此久留,沒一會兒,原本烏泱泱準備過來抓捕我的幾十号人裏,就隻剩下了幾個。
我瞧着散去的人群,心中卻想着另外的一件事情。
先知有三百門徒,算上其餘打雜的,估計更多,但這幾天我瞧見的人,總共加起來也不過五十人。
那麽其餘的人,去了哪兒呢?
我心中思索着,而莎樂美卻對摩西說道:“你,帶路吧。”
她對于剛來的摩西顯然并不熟悉,态度也隻是一般般,而且還有一種對于男人天然的漠視态度,這讓我的心情好了一些——她應該本來就是彎的,并不是因爲我不好。
畢竟從我的角度來看,摩西這個少年郎長得很帥氣,一般的女孩子都會忍不住注視他的那種,如同冬日的太陽,有着迥異于常人的溫暖。
而此刻莎樂美對摩西不假辭色,顯然真的是取向有問題。
這就好。
摩西在前面帶路,而莎樂美則與小龍女騎着獨角獸在後面跟随。
我與摩西并肩而走,過了五分鍾左右,他突然開口說道:“我怎麽感覺到你有一種脫胎換骨的變化?”
我笑了,說溫泉挺不錯的,我隻是泡了一下,洗了洗身上的泥。
摩西笑了,說哦,是麽?
我說我走了之後,秦魯江沒有爲難你吧?
摩西說有,不過沒有證據,他也奈何不了我——在伊甸聖地裏,秦魯江雖然有一定的勢力,但因爲華裔的緣故,其實也受到很多不公平的對待,這是有色人種天然的弱勢,而他以前其實一直都很低調的,爲什麽會變成這樣,我想恐怕跟你有一些關系。
啊?
我說關我什麽事,我以前又不認識他。
摩西笑了笑,說我相信你不認識他,但他說跟你有一些私人恩怨,這句話我覺得問題不大,并不騙人,所以你或許在别的地方,得罪過他也不一定,畢竟……這個世界的圈子,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
他點到爲止,沒有再繼續深究,随後我們穿過了那一片活火山的地穴,又穿過了一條長長的甬道,居然開始向上走去。
沒多久,我們來到了一處溫度近乎于地表的石室門前來。
石室的門,是青銅鍛造,有點兒像是教堂大門的款式,周圍還有絢爛的宗教壁畫。
來到這裏,摩西回過頭來,說道:“我隻能送你們到這兒來,想要面見先知,需要跟裏面的人打招呼。”
說完話,他居然轉身離開。
看得出來,摩西在這兒的地位,其實也算不得多高啊,又或者,先知對他的身份其實也是有所忌憚的?
我有點兒鬧不明白這裏面的講究,而莎樂美則跳下了獨角獸。
小龍女跟着下了來。
莎樂美轉過身來,跟小龍女鄭重承諾道:“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朋友救出去。”
說罷,她來到了青銅門之前,将右手放在了上面。
她閉上了眼睛,有一股力量從她的身體裏傳遞出來,而過了幾秒鍾,整個青銅大門突然間開始發光,乳白色的光芒充斥在了整個通道之中,随後那門緩緩地打開,從裏面傳來了恢弘的贊歌,然後出現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穿着紅色主教長袍的老人,他是我這些天來瞧見的唯一一個不穿黑色、灰色傳教士長袍的人。
他臉上充滿了慈愛,對莎樂美說道:“殿下,你有什麽事情麽?”
他說的是很蹩腳的漢語,很顯然,因爲從小在台北的緣故,使得這位莎樂美殿下習慣了中文對話,反倒是便宜了我。
莎樂美說我要見曾外祖父。
紅袍老人說道:“先知剛剛從極地回來,都沒有休息,你能不能過一會兒再來呢?”
莎樂美搖頭,說不,我有朋友找他,請他務必見一面。
紅袍老人轉頭,朝着我們看了過來。
他的目光先是瞧向了與莎樂美并肩而立的小龍女,随後落到了我的身上來。
他與我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突然間,我感覺到他的雙眼微微一眯,有精光浮現,顯然是對我起了警戒之心。
對小龍女沒有,對我卻有。
很顯然,他對于我們實力的判斷,是很準确的。
紅袍老人盯了我一會兒,然後說道:“他們都是什麽人?”
小龍女将我們的身份解釋了一番,然後說道:“曾外祖父他扣了人家的朋友,現在他們找上門來了,總得給一個說法吧?”
紅袍老人沉吟道:“神秘的東方人啊?”
他有些不确定,思索了一番,方才回答道:“這件事情,我需要請示一下先知,然後再告訴你。”
他請我們進裏面去,然後獨自朝着更深的地方走去。
走進了青銅大門,我瞧見這兒又是一個狹長的甬道,而甬道兩旁,卻坐着十來個苦修士,這些人眼睛緊緊閉着,無論是對紅袍老人,還是我們,都并不關心,不知道在幹嘛,而我感覺到這兒的溫度更冷了,也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凍感冒。
不過既然是苦修士,又在這兒那麽久的時間,他們想必也是習慣了。
過了三分多鍾,紅袍老人終于回來了,然後對莎樂美說道:“先知說了,他想先見一見那個叫做陸言的先生。”
莎樂美撅着嘴,說爲什麽啊?我一起去不行麽?
紅袍老人臉上浮現出了溫和的笑容來,說先知處理完了公事之後,會找你的,别急。
莎樂美對我的死活并不在乎,隻是在意小龍女的感受,所以聽到這話兒,轉頭看向了小龍女去,而小龍女則交由我來決定。
我在兩人對話的時候,也在思索。
先見我,而不見莎樂美,顯然是不想接受這位殿下的撒嬌,也就是說,事情很可能會有所變故。
不過面見先知,是我這些天來一直争取的事情,此刻有了機會,我肯定不能放棄。
深吸了一口氣,我點頭說道:“好,我去。”
與小龍女用眼神告别之後,我跟随着紅袍老人一起,望着前方走去。
我越過了那些苦修士,每進一步,都能夠感覺到不知道從何處傳來的贊歌聲越來越響,到了道路盡頭的時候,我感覺四面八方都傳來了那種聲音,就仿佛身處于一個有着杜比音效的影院一般。
贊歌不斷唱起,此起彼伏,一直到了巅峰的那一瞬間,紅袍老人突然間停下了腳步來。
他推開了一道門。
門開,潔白色的光芒從裏面照射出來,一瞬間,讓我的視網膜上面全部都是白色的世界,什麽都瞧不見。
紅袍老人說道:“進去吧,先知在等你。”
我往前走,剛剛走進去,身後的門就關上了,我回頭望了一眼,随後又往前面看,卻發現自己身處于一個四面都是白色的房間裏,牆壁與地闆,還有天花闆仿佛融爲了一體,全部都是乳白色,而光芒不知道從哪兒浮現,整體的視覺效果十分具有沖擊力。
而房間的正中,站着一個老人。
對方擡起頭來,慈祥地看着我,然後說道:“孩子,我們又見面了。”
這人,便是先知。
與第一次見面時宛如瘋子一般的樣子不同,此刻的先知雖然依舊渾身破爛,但渾身卻散發着一種難以言叙的溫暖光芒,有着上位者的威嚴,和神父慣有的慈祥,反而沒有了苦修士的那種冷漠。
我眯眼打量着他,确定了身份之後,朝着他拱手,說先知閣下。
先知看着我,說我沒有想到你會找到這裏來——事實上,我曾經一度以爲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
我一開始的确是被這兒的環境,以及先知的氣場給震住了,不過随後我回過神來,對他說道:“先知你帶走了我的朋友,隻此一點,我們就必須再見面。”
先知平靜地看着我,然後說道:“你很讓我意外。”
啊?
我下意識地問:“爲什麽?”
先知說此刻的你,和之前的你,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了強大的力量,是先前所沒有的,告訴我,這就是東方神秘的手段麽?
他看出了聚血蠱小紅的存在。
不過這也正常,剛才那個紅袍老人都能夠瞧出來,他是先知,自然更清楚。
我卻不想跟他繞太多圈子,不卑不亢地說道:“先知,我朋友身上之所以會有一些負面的氣息,是因爲在與你相遇之前,曾經被一頭血族詛咒過,并非你所言的魔鬼,我想這麽多天了,你也應該清楚;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帶他離開……”
先知微笑,看着我,說你這是在指責我麽?年輕人。
我搖頭,說不,我隻是想找到我的朋友,并且離開。
先知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道:“很好,很不錯的年輕人,看得出來,現在的世界變化越來越快,也有越來越多的驚喜存在了——你想領走人,可以,不過需要打敗我的弟子,可以麽?”
我聽他這麽一說,心中有些欣喜。
他若說自己來,我絕對沒底氣,但讓他的弟子來,我怕個鳥兒?
我點頭,說沒問題。
先知笑了,拍了拍手,然後對着空氣說道:“讓人把摩西叫過來。”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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