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遠處白馬和小龍女的背影,說那是我朋友。
秦魯江點了點頭,然後又問我:“請問你來伊甸聖地,有什麽事?”
呃……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想來拜見先知亞當。”
秦魯江皺起了眉頭,好一會兒,方才回答道:“先知有事出去了,并沒有回來,還請回吧。”
他朝着我一拱手,然後帶着人離開。
我趕忙追上去,立刻又有人轉身将我攔住,表現得很憤怒,而這時秦魯江也回過身來,對我說道:“朋友,看在同時中國人的份上,我已經讓教友不追究你私闖聖地的罪過了,但如果你仍然一意孤行,那麽就不要怪我不講究情分了。”
我走上前,說你們的先知,他抓走了我的朋友,我想要見他,将我的朋友帶回去,否則我是不會離開的。
啊?
秦魯江一臉驚愕,繼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說我們的先知,抓了你的朋友?什麽時候……
我說就在幾天之前。
秦魯江哈哈一笑,說先知今天白天才出的門,之前一直都在閉關,如何能夠擄走你的朋友呢?誰告訴你的……
我說我親眼所見。
秦魯江搖頭,說我是問你,誰告訴你擄走你朋友的那人,是先知閣下的?
我想了想,說一個叫做阿瑟黑斯廷斯的男人。
當我念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周遭的氣氛頓時就爲之凝固,那個原本準備甩手離開的秦魯海在嘴裏重複了一遍那個男人的名字,然後走上跟前來,對我說道:“倒吊男?”
我點頭,說對,就是他。
秦魯江的臉上浮現出了古怪的笑容來,然後說道:“也就是說,你跟倒吊男是一夥的咯?”
我感覺到了不對勁,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然後說道:“不,我跟倒吊男不是一夥的,也是剛剛認識……”
秦魯江卻沒有聽完我的解釋,吩咐了周圍一聲,然後對我拱手說道:“對不起,既然如此,那就抱歉了,我們不能讓你離開這裏。”
他的話語一落,周圍立刻又浮現出了十來人。
這些人全部穿着苦修士一般的破爛長袍,滿臉髒兮兮的大胡子,如釘子一般站在不同的位置,然後口中吟唱着某種聖歌,這些歌聲相互交彙,在半空之中彼此糾纏,最後激蕩在一起,與天空之中石像頭頂的光環相互輝映,制造成了一種很古怪的場域,一種無上的威嚴降落到了地上來。
這并非是我熟悉的龍威,比那個更加極端一些,性質仿佛是光明的,然而落在了我的心頭,卻沉甸甸,如同山巒一般,有着重壓。
聽着這些人口中來回激蕩的聖歌,我仿佛身處于教堂之中。
那種儀式感很足的宗教性歌曲,給予了我一種強烈的壓迫,肩上仿佛壓下萬鈞之力,而下一秒,有一個渾身窟窿的苦修士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
相比于秦魯江這種年紀不知道多大的老頭兒,這人的年紀要輕上一些。
他的臉上雖然也滿是絡腮胡子,但雙目之中迸射而出的光芒,卻讓人心中一驚,感受得到他強大的生命力。
外國人的年紀很難猜,如果沒有這一臉蓬亂的胡子,或許三十歲,或許四十歲,或許二十多年,這些都說不準,因爲外國人看東方人都一個模樣,而中國人看外國人,也是臉盲。
那人走上前來,朝着我行了一個禮。
他報了一個名字。
熱誠者西門。
這是一個很古怪的名字,而更加怪異的,是這大冷天,對方居然将身上的破爛長袍給拽了下來,并且将内衫也給脫下,露出了滿是胸毛的上半身來。
他半蹲在地,捧着一把雪,用那雪清潔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後擡起頭來,看向了我。
盡管隔着一定的距離,但我還是能夠借助着頭頂高處的光環,看清楚對方身上的肌肉,感覺宛如岩石一般的堅硬,一塊一塊的,仿佛裏面蘊含着爆炸般的力量。
他清洗完了身上之後,看向了我。
他顯然在等我先動手。
然而我卻沒有動。
雙方對峙了将近一分鍾左右,對方終于按捺不住了,黑乎乎的光腳闆猛然一蹬,人如同獵豹一般朝着我撲來過來。
好強!
他一動身,我就感覺到對方澎湃的力量,宛如高速奔行的列車一般,給人予一種難以抵禦的氣勢。
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雙手往前,猛然一推。
我雙手平舉,與對方的拳頭猛然相撞,感覺到整個世界仿佛在這一瞬間坍塌,那恐怖的力量讓我險些站不住腳,要往後面退去。
然而我到底還是扛住了。
在這古怪而邪門的場域之中,我憑着自己本身的力量,扛住了對方的傾力一擊。
恐怖的力量無法消逝,從我們兩人交手之處擴散而出,落在了我們兩人腳下的冰層之上,随後一聲巨響,超過二十公分的裂紋浮現,在我們兩人之間,并且朝着遠處迅速蔓延,如同蛛網一般密布。
轟!
當裂紋擴散到半米之上的時候,我們兩人方才分開,熱誠者西門,或者西滿,他一個倒空翻,落地之後,再一次地朝着我沖了過來。
這一刻,他的雙目化作如火焰一般的通紅,間夾雜着一絲金黃,整個人的身上,蔓延着一種狂熱的氣息。
他與我雙手相搏,兩人如電一般交手,噼裏啪啦。
對方的出手,與東方的對抗很是不同,沒有了太多的花哨動作,更注重的,是力量的搏擊,每一下,都有一種用了十二分力氣的勁頭,讓人感覺仿佛無可挽回一般,而下一秒,他又鼓起了全身的氣力來。
他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絕對亢奮的狀态,對我如同重炮一般轟擊,一口氣都不停歇,精神抖擻。
一開始的時候,我并不覺得對方有多強,然而越到後來,我越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恐怖之處,并不是他有多厲害,而是他的心,以及整個人的精神意志,都處于一種絕對瘋狂的狀态,這種狀态宛如我所認識的神打術,有某種強大意志附體一般,教于了他遠超過自己的戰鬥素養,讓他一直保持着對我的強勢高壓。
到了這個時候,我終于感受到了對方的壓力,不得不釋放出了九州鼎的力量來,與對方對抗。
雙方交手了七八分鍾,漸漸的,熱誠者西門的力量和速度有些消退了。
盡管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态還處于一片狂熱,但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變得漸漸遲緩。
就在這時候,秦魯江走了上來。
他攔住了西門,雙方甚至還因爲分歧而交了手,但最後的結果,卻是那狂熱者西門給秦魯江一招撂倒了去。
這人才是真強。
我瞧見倒下的狂熱者西門,才知道此處的高手還真的是多,随随便便冒出來的一個人,都又讓我刮目相看的本事。
還好我剛才并沒有對熱誠者西門下重手,更沒有擅自主張地拔出止戈劍來,盡快結束戰鬥。
我對自己說過,此番前來,是來講道理的。
我必須低下自己的頭顱。
将那有些失控了的熱誠者西門撂倒之後,秦魯江看了我好一會兒,然後說道:“我想聽聽你的事情。”
終于,給機會了。
我心中一熱,趕忙将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明白,最後跟他解釋道:“我朋友之所以被先知誤認爲是魔鬼,是因爲他剛剛被那吸血鬼下了詛咒,恐怕是那力量,讓先知産生了誤會,我想能夠跟先知見上一面,将我們的朋友領回去。”
秦魯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先知去了極點,今天出發的,不知道過幾天才會回來,如果你真的想要找你的朋友,我可以讓你先進聖地,但你需要答應我兩個要求。”
我說好,你講。
秦魯江說伊甸聖地,是先知開辟的修行之地,裏面有許多的秘密,不能夠爲外人知曉,你若要進去,需要蒙住雙眼。
我說可以。
秦魯江說另外在等待先知回來的這幾天,我們會将你安置在一個地方,那裏會限制你的自由,不能讓你四處亂走,也不會讓你與我們的人接觸,等先知回來了,我會安排你跟先知見上一面,至于是否能夠帶回你的朋友,看你的表現,我不能保證。
我說行,多謝你了。
秦魯江歎了一口氣,說不要謝我,我隻是秉公辦事,另外我知道你的本事很大,但希望你别亂來,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我說可以,不過……我朋友剛才進去了,她……
秦魯江揮手,打斷了我,他說那個女孩子獲得了聖瑪麗的認可,自有人招呼她,你不用擔心。
聖瑪麗?
那匹頭上有角的白馬麽?
秦魯海與我商量完畢,揮了揮手,有人過來給我蒙上雙眼,然後給我的脖子上系了一個十字架,我對于周遭的感應頓時消失了,随後被人牽引着,往前方走去。
而這個時候,聖歌已然沒有停歇,在半空中飄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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