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需要重新審視自己了。
我這一路走來,一直順風順水,無論什麽路,都有人跟我鋪墊好,讓我根本不用去想太多,直接照着别人的安排去做就行了,但一直到最近頻頻遭遇挫折,我才發現,自己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是有很多。
茅山一戰,帶給了我巨大的名聲,以及無數人的仰慕,也讓我曾經一度爲之陶醉,深陷于虛幻的榮光之中。
而此刻,我終于明白了自己的虛弱。
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那麽我就隻能夠憑借着自己的頭腦。
我必須學會低聲下氣,委曲求全。
而處理完這些所有的事情之後,我想去一趟東海蓬萊島。
我想蟲蟲了。
不知道爲什麽,我感覺到上鋪的小龍女好像也沒有睡着,似乎還吃吃地低笑着。
我說你怎麽了?
小龍女仿佛壓制着自己的笑意,身子卻在發抖。
她說沒什麽。
她漫不經心的回答,讓我意識到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小龍女可能是知曉了,畢竟有的事情,大家都是成年人,彼此也都會心照不宣。
不過……好像小龍女還沒有成年吧?
不知道。
如此一夜過去,早上起來的時候,我想找摩西談一談,然而得到的回饋,卻是他已經離開了。
在一個小時之前。
對于這件事情,我有些失落,但并沒有太過于在意。
因爲我覺得我們總會再見面。
随後,我們也向美國佬表示了告辭,對于我們的離開,他們并不在意,我想這也許是因爲摩西的關系,使得他們對于我們這種神神叨叨的人已經習慣,甚至于麻木了。
這天的風雪很大,出發前我們确定了方向,然後離開了埃茨站的視線範圍之後,便開始地遁而行。
如此走了大半天,走走停停,我們越過了灣區,來到了文森山的腳下。
文森山位于西南極洲,是南極大陸埃爾沃斯山脈的主峰,海拔達到了5140米,它是南極洲的最高峰,終年被冰雪覆蓋,交通困難,不過在暖季的時候,還是會吸引不少的登山愛好者來這兒登頂的,算不得很神秘。
當然,現在這個時節,基本上很難碰到普通人,因爲實在是太冷了,堪稱死亡地帶。
正因爲文森山的名氣,使得那位先知雖然在這一帶苦修,但并不會在峰頂,至于在哪兒,還需要我和小龍女耐心探尋。
站在文森山腳下,望着那白雪皚皚的山峰隐沒于雲間,我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氣息一出鼻尖,立刻化作了霧氣。
我閉上了眼睛,感覺到這整座山都被一種古怪的氣場說覆蓋,讓我無法再繼續使用地遁術前行。
也就是說,接下來的路途,我們隻有憑借着雙腳來丈量土地。
這個時候,我有點兒後悔了。
早知道昨天就不跟那位摩西頂牛,跟他平心靜氣地說明來由,然後詢問先知的駐地在哪兒,也好過現在面對着莽莽群山發呆。
不過世間沒有後悔藥,而且我昨天即便是與摩西溝通,也未必有什麽好結果。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始與小龍女在偌大的文森山腳下四處找尋起來。
普通人找尋,看的是痕迹或者别的什麽,但我們不是。
我們憑借的是,炁感。
文森山是一個很獨特的地方,整體上看去,就仿佛一片白紙,四處都是白茫茫的,仿佛天地一色,什麽都一般模樣,然而真正沉下心來,就能夠感覺得到,到處都是炁場的漩渦,另外我還能夠感受得到地下有着強大的力量存在。
是活火山。
這兒的地殼并不穩定,表面上看起來如此平靜,然而一旦有所沖突,立刻就會湧動出巨大的力量來。
我和小龍女兩人分頭尋找,一直到了晚上,都沒有任何線索。
不得已,我們隻有再一次找地方休息。
然而就在我們建造冰屋的時候,突然間,一聲狂躁的吼動聲讓我們都興奮了起來。
這個鬼地方,絕對的不毛之地。
有聲音,代表着什麽呢?
我和小龍女都同一時間丢下了手裏的活計,彼此對方一眼,随後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狂奔而去。
五分鍾後,我們瞧見了一幅奇怪的畫面。
有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正在于一群龇牙咧嘴、面目醜陋的玩意戰鬥,那些呲牙咧嘴的東西并不是别的東西,而正是之前與我們有過交手的巨翼蝠靈。
這些玩意,居然也出現在了這裏來。
這情況讓我有些發呆,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瞧見那匹駿馬猛然一跳,朝前一拱,居然将其中一個輪廓比同類要大上許多的巨翼蝠靈給拱翻了去,随後那玩意居然直接自爆了,發出了絢爛的火焰來,有的濺射到了雪地上,有的則落到了那駿馬的身上來。
這個時候,我方才發現那白色駿馬的額頭上,居然有一根鋒利的角。
獨角獸?
我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涼氣,而小龍女卻有些興奮,說哇,好漂亮的馬,如果能夠把它抓來當坐騎,那得有多帶勁兒啊?
說話間,戰鬥已經結束了,那頭雪白駿馬将所有的巨翼蝠靈全部撂倒在地,而自己也受了傷,躺倒在了雪地裏。
我和小龍女走到了它的跟前來,瞧見它的後背和屁股一大塊地方,給那火焰燒得不曾模樣。
這長角的白馬側躺在地上,瞧見我們走來,鼻子裏噴着氣,仿佛在警告。
然而它卻沒有辦法再站起來。
我去檢查那些巨翼蝠靈,而小龍女則走到了雪白駿馬的跟前來,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臉。
她曾經說過,自己最擅長溝通,甚至能夠與動物進行交流。
果然,經過小龍女的撫摸之後,一開始表現得十分狂躁的白馬漸漸變得溫柔起來,甚至還伸出了舌頭,舔了舔小龍女的手掌示好。
我檢查完了那些巨翼蝠靈,發現它們跟我們在長治礦坑裏面遇到的一般模樣之後,走到了小龍女這邊來,發現她掏出了一種藥膏來,正在往那白馬的身上抹去。
我說你這有用麽?
小龍女笑了笑,說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她的那藥膏還算不錯,塗抹了一會兒,那糜爛的傷口處居然開始愈合了起來,而就在我打量着白馬額頭上面的尖角時,它突然間發出了一聲長嘶,然後就站了起來。
白馬沖着我打了兩個響鼻,以示戒備,随後走到了小龍女的旁邊,用馬臉蹭了蹭她的臉。
呃……
這是一匹色馬,對男人有歧視。
我有些無語,而小龍女又摸着白馬的臉,在它的耳朵邊呢喃了一會兒,随後對我說道:“我們走吧。”
啊?
我瞧見小龍女翻身上了那白馬的背上,不由得一愣,說去哪兒?
小龍女喚出了炭精小黑在前方照明,然後說道:“它剛才跟我說了,它知道那幫苦修士住在哪兒,它帶我們過去。”
是麽?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有些高興,想要也跨上去,結果那匹色馬一個後腳踢,朝着我的臉砸了過來。
小龍女哈哈大笑,說它說你自己有腳,讓你跟着就是了。
我說你也有腳啊,爲什麽讓你騎?
小龍女摸着白馬腦袋上的鬃毛,說它喜歡讓我騎啊,哈哈……
随後那白馬開始在雪地裏奔跑了起來,它的四隻蹄子很寬,而且身子憑空有一股浮力,僅僅一沾雪地,立刻就騰然而起,顯得十分迅速。
而與它相比,我就慢了許多,不知不覺,就給甩了很遠去。
好在它在小龍女的叮囑下,會時不時停下來等我,使得我大概還是能夠跟得上腳步。
如此又走了一個多時辰,前面的道路一轉,突然間有光芒落入了我的眼中來。
入目處,是兩個巨大的天使石像。
這玩意恐怕有一百多米的高度,在冰雪的世界裏,它們卻顯露出了灰白色的石材質感來,而經過兩個巨大石像之後,有一道敞口冰縫,冰縫的盡頭,卻是一階一階往下的台階,不知道蔓延到何處去。
天使石像的頭上,有光環,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做的,有潔白發亮的光芒灑落而來。
我們停在了石像的不遠處,看着這不像是人爲,而仿佛如神迹一般的景象,有些發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地方,讓人有些意外。
而就在我發愣的時候,白馬撒丫子地往裏面跑去,不一會兒,就跑到了那冰縫口,然後順着台階往下走去。
我不敢跟丢,人也往前方走,然而沒走幾步,突然間前方浮現出了五個身影來。
這些人全部都穿着灰白色的傳教士長袍,滿臉的胡須,眉高目深,懷裏抱着一本封面陳舊的古書,然後攔在了我的跟前來。
他們沖着我叽裏呱啦說了一通,我聽着有些頭暈。
我聽不懂。
我不得不用蹩腳的英語跟對方交流,并且配上了中文以及手舞足蹈的肢體語言,如此交流了好一會兒,有一個人将頭罩取下,走到了我的跟前來,問我道:“中國人?你好,我叫做秦魯江,請問你來伊甸聖地,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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