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會不會藏得比較深?
小龍女比較有經驗,說不會,針孔攝像頭不适應于安保工作,如果沒看到,說明裏面應該是沒有設置的。
我皺着眉頭,說爲什麽呢?
按道理,能夠花那麽大心思弄出五鬼守财陣的宅子,花點兒錢,弄點兒監控攝像頭,再找幾個安保人員值班,并不是什麽費力氣的活兒,這兒爲什麽會沒有弄呢?當真是讓人有些意外。
屈胖三到底是老司機,嘿嘿一笑,說那幫人覺得有了五鬼守财陣的防護,應該就能夠處理好預警問題了,至于爲什麽不裝監控——有這麽一個攝像頭在,還怎麽做壞事?
啊?
他的話語給了我提醒,當下也是小心翼翼地順着牆根走,來到了那邊的假山前。
這兒倒是有了一個監控器,黑暗中發出一點一點的紅光。
我想要繞開攝像頭往裏走,屈胖三卻低聲說道:“等等,左邊頂上那兒,藏着一個暗哨,别亂動。”
啊?
我下意識地朝着他說的地方眯眼瞧去,果然能夠瞧見一個淡淡的身影,盡管隻有一點兒輪廓,但大概還是能夠看出是一個人來。
屈胖三這家夥平日裏看起來大大咧咧,此刻卻是如此的精細。
确定了人,屈胖三對我說道:“入口處一定也有人把守,沒那麽好進,我和龍姬在這兒接應你,你施展大虛空術進去,先确定人,然後過來給我們消息。”
我點頭,說好。
我們過來不是當客人的,也沒有什麽講究,我這邊一點頭,當下就遁入了虛空之中去。
虛空中的假山,在我眼裏有着萬千姿态,那尋常人眼裏隐秘到極點的入口,也逃脫不了我的法眼,然而再往裏面,卻是黑霧朦胧,不知道給什麽東西給幹擾了,觀察不到。
這兒雖然不是洪家的大宅,但也是很重要的别院,外面既然都布置了五鬼守财陣,裏面自然也有法器坐鎮,些許迷霧,并沒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找了一個入口,進入其中,這兒是一個甬道,二十來米的長度,每隔一米,便挂着一件法器。
法器之中,有燈華香爐阏伽器,亦有木魚鍾鼓磬雲闆,少見的曼荼羅、金剛鈴、金剛杵、法螺、護摩,以及唐卡、哈達、食子、八吉祥、七寶、顱器、嘎烏也都有見,正是這些經過加持的法器,造成了剛才我虛空之中所見的黑色迷霧。
我緩步向前,還沒有走到盡頭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下意識地遁入虛空中去。
這一次比之前要艱難許多,不過這些法器并非俞千四的油紙傘,對于大虛空術并沒有針對性的克制,故而讓我得以遁入。
剛入虛空,便瞧見通道那頭,走來三個人。
這三人中,有一個臉色嚴肅的中年男子,另外兩位則是千嬌百媚的女人,一位稍微大一些,二十四五,正是熟透的美麗年華,而另外一位則小一些,估計也就十七八歲,透着一股清純的氣息。
我在虛空之中打量着兩人,總感覺好像挺眼熟的。
等他們走過通道盡頭,穿過門,去了那邊的大廳時,我方才想了起來。
今天早上的時候,我在紫玉山莊見過她們。
這兩人,是魅族一門的人,或者說,是那位慘遭反噬的金長老培養出來的嫡系,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魅魔劉子涵約束魅族一門之後,還敢跑到這是非之地來,跟洪家的人見面。
我正愁不知道在這偌大的地下一層中找尋洪國運、洪家禮父子呢,有這兩人帶路,事情反而就順利了。
當下我也是不斷的在現實與虛空之中切換,跟着這三人往裏走。
一路上堪稱防備森嚴,我瞧見了好些個身手利落的人,有的雖然沒有佩戴槍火,但給人的氣質,卻都是軍人出手,也有許多修行者,一看就知道是洪家招攬來的江湖高手。
最讓人意外的,是我還瞧見有穿着白色大褂和手術帽的人路過,轉彎兒的另外一條道上,隐隐還傳來一陣刺鼻的酸味。
這兒除了藏匿,還是幹嘛的?
我心中隐隐有些懷疑,感覺屈胖三說的話應該很對,這幫人在這裏,估計還幹着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才會沒設置太多的監控像頭。
當然,這些都與我來這兒的目的無關。
最終,三人進了一個房間,而随後,帶路的那個中年人又走了出來,将那兩位女子留在了裏面去。
我心中一動,從旁人瞧不見的角落再一次遁入虛空之中,想要進入其中,卻感覺到了一股強烈到極緻的排斥力,就好像将木闆按在水裏,下沉到一定的深度時,就會有一種難以爲繼的浮力出現一樣。
裏面一定有什麽阻止大虛空術的東西。
而越是如此,那裏面越有可能出現我的目标,所以我也是較了勁兒,将力量不斷灌注,終于在某一時刻,我擠出了一條縫隙來,直接沖進了裏面。
在從虛空中浮現的一瞬間,我瞧見了無數的畫面,包括房間裏面的人,以及阻止我進入的那東西是什麽。
是一尊與人等高的金身佛像,身上還披着布滿了符文的袈裟。
而在那一瞬間,我也找到了一處櫃子的角落,直接趴在了下面的陰影處去。
啊?
房間裏面,除了我剛才瞧見的那兩個女子之外,還有兩個人,正是老鬼給我的資料裏面,洪國運、洪家禮父子倆,他們正圍坐在一排高檔皮沙發前談話,我剛才的進入引起了某一位的警覺,随後我瞧見有人站了起來,開始四處打量。
那人在屋子裏走了走,又把門推開,瞧了一會兒走廊,這才回來。
一個男人問道:“爸,怎麽了?”
另外一個男人,大概就是洪國運,他回答道:“剛才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好像有人進來了一樣。”
先前說話的,應該是洪家禮,他笑着說道:“爸你也太敏感了,我們這宅子,外面有五鬼守财陣護着,一大幫的保镖,這裏面還有法源寺請來的金身彌勒佛,那可是民國傳奇,禅宗魁首布衣和尚開的光,别說什麽妖魔鬼怪,就算是一隻蚊子,都進不來的……”
他們回來坐下,洪國運還是有點兒不放心,說生于憂患、死于安樂,你别整天一副天老大你老二的樣子,别的不說,就說我們這一次惹到的那幫人,哪個是好惹的?
洪家禮渾不在意,說一幫腿上的泥兒都沒洗幹淨的土包子,聽着好像有多橫似的,還不給爺爺弄得倉皇而逃?現在指不定就跟過街老鼠一樣,到處逃命呢。
這時旁邊有女子開口說道:“禮少爺,你可不能這麽說,那幫人跟我們宗主可熟呢,還是挺厲害的。”
洪家禮有點兒詫異,說我艹,那這樣講,你們京都這兒,就給劉子涵那殘疾人接手了?
另外一個女聲稍微清脆一些,說可不是,現在劉宗主正四處整頓呢,我們也是找了個借口,這才跑過你們這兒來的,咱們得趕緊把之前的賬清了,要是讓她知道我們跟你這兒拿冰,然後借渠道販賣出去,那可要剮了我跟本秋姐姐呢。
洪家禮趕忙跟她打氣,說李小芯,趙小姐,怕什麽?她劉子涵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背後的靠山前年就倒了。不行就拉出來,你們單過。
趙小姐說怎麽可能?
年輕一些的李小芯卻頗爲心動,說本秋姐,我覺得可行呢,她劉子涵年老色衰,想走正路,卻沒想過我們怎麽走——金長老就這麽死了,美鳳姐還給擄了去,曉曉、目蓮生死不知,她屁都不放一下,好多姐妹都不滿呢,她對咱們京都這一片一點都不熟悉,又跟敵人同流合污,倘若我們能夠團結起來,也不是不可以……
趙小姐這時方才說道:“其實洪家,還有總局的孫老倘若是能夠支持我們,倒也不是不行。”
洪家禮很高興,說得,我這就給爺爺打電話,跟他說這件事兒……
他仿佛要去打電話,而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洪國運卻攔住了他,說你别打電話,他現在正心煩着呢——集合了三家力量打伏擊,結果最終還給人跑了,現在家信還落在别人手裏,随時都有可能撕票,他哪裏有心思管這事兒?
洪家禮有些不滿,說洪家信那二愣子是他親孫子,難道我就不是?我還是他嫡子長孫呢,待遇可真不一樣……
洪國運“啪”的一拍桌子,說你喊什麽喊?家信是正兒八經的燕京大學畢業,又從美國常青藤回來的,現在接管家裏的生意,公司一家比一家好,要不是碰見這破事兒,他何至于落入人家手裏去?
洪家禮嗤之以鼻,說呵呵,那個軟蛋兒,沒本事還強出頭,落在别人手裏,那是活該——再說我也不差啊?打拼這幾年,現如今,别說全京都,整個華北、東北一帶的冰、王冠、藍精靈,我可占了六成市場呢,這麽多錢,我不都給家裏了麽,也沒有自己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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