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等待着黑手雙城到來的這一段時間實在是太過于無聊了,所以他們才會有着這樣的惡趣味,并沒有一擁而上将我拿下,而是如同玩弄老鼠的貓一般,遙遙看着我,個個都笑嘻嘻的,仿佛我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然而這是他們的想法,我并不這麽認爲。
在我看來,雖然這一次我是出門踩狗屎,遭了那無妄之災,但并不代表我就要栽在這兒。
我一身的本事都還沒有使出來呢,如何能夠服軟?
咱不是那種人。
陸左當初跟我講過一句話,那就是面對着現如今身居高位的那幫權威們,過分的屈從,隻會自取其辱,勇于站出來,展示出自己的肌肉,那才是真正的猛士。
所謂“人死鳥朝上,不死萬萬年”,正是如此。
陸左能夠“萬萬年”,我爲何不能?
隻是……
我不能夠使用出自己招牌的手段來,要萬一給人瞧出了端倪,那麽我就算是逃出了這兒,估計也要背一輩子黑鍋,再也沒有辦法自由出入陽光之下。
這才是我當前最大的窘境。
怎麽辦?
我腦子飛速運轉,卻感覺頭疼無比,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對方瞧見我臉色陰晴不定,忍不住笑道:“怎麽,是在等你的幫手麽?”
幫手?
我愣了一下,随後反應過來,今天夜裏在白城子鬧事兒的人,可不僅僅隻是我一個。
除了那個躲在化糞池裏不知道待了多少天的冒牌貨之外,還有一個禦使飛劍的家夥闖入其中來,特别是後者,要知道江湖上的飛劍,有一把算一把,一個蘿蔔一個坑兒,每一把都有名氣,能夠做到這等境界的人,必然也是頂尖的修行者。
隻是……
你們這幫家夥是有多淡定,居然個個不慌不忙地在這兒蹲守着我,那邊的事兒,都交給下面的小弟去做,至于麽?
這也太過分了。
我心中郁悶,表面上卻淡定無比,平靜地舉起了雙手來,說諸位,别打架,我聲明一點,在下對白城子并無惡意,之所以來這兒,就是因爲你們自己内部腐朽,殺人滅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我路見不平而已……
國字臉冷冷說道:“你到底想說些什麽?”
我說我若是投降了,能夠得到什麽待遇呢,請教一下?
國字臉沒有說話,反倒是那赤足少女小龍女“噗嗤”一笑,然後說道:“白城子這樣的地方,是監獄重地,任何人沒有手續闖進來,都屬于大不敬的冒犯,不過你也别擔心,念你一身本事,修行不易,我們不會殺了你的,頂多就是把你囚禁起來,這輩子留在白城子罷了。”
她臉帶笑意,不知道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
這是個腦子犯二的不良少女,我不想跟她交流,而是瞧向了仿佛是衆人中心的國字臉,說這位兄台,她說的話,代表了諸位意見?
國字臉抿着嘴,思索了幾秒鍾,方才回答道:“憑着一身本事四處招搖,如你這般的,遲早要禍國殃民,不如留在白城子。”
這話兒顯然是認可了小龍女的話。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歎了一口氣,說明明有和平解決的辦法,諸位真的一定要用強權壓人?
獨眼老頭哈哈大笑,說别把自己說得那般委屈,能夠跑到這兒來,還冒充司馬辜,你覺得你算是什麽好鳥兒……
我身子一弓,随後挺起了腰杆,渾身的骨頭噼裏啪啦一陣作響。
我伸展起了筋骨來,然後緩聲說道:“我之前的時候,曾經聽司馬辜跟我說過,鎮守白城子的諸位,雖然名聲不顯于世間,但個個都是高深莫測之輩,或有天下十大之能,在下唐突,與人争鬥之前,喜歡問一句名号,還請各位賜教……”
小龍女冷哼,說别整得像那麽一回事兒,好像你很牛一樣……
她話還沒有說完,卻被獨眼老頭給攔住了。
因爲這個時候,我沒有了畏畏縮縮的樣子,整個人挺拔起來,散發出了強烈的氣勢。
炁場不斷鼓蕩,将我的周遭充滿了回旋的氣流。
他人老成精,也看得出來,面前的這個神秘人,并不是任他們随意揉捏的小角色。
國字臉也感覺出來了,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他眯眼打量着我,好一會兒,方才站了出來,朝着我拱手,然後朗聲說道:“李皇帝,沒名号,家父是與王紅旗争宗教總局失敗的奔雷手李高揚。”
獨眼老頭朝我遙遙一拱手,認真地說道:“酆都陰曹馬赫秀,人稱馬惡鬼。”
那位沉默的大媽拱手,說道:“黃天電母梁靈,人稱梁電母。”
少婦沖我妩媚一笑,吃吃地說道:“小哥哥你聽好了,奴家叫做楚蓮城,沒名号,你叫我楚娘子就好。”
赤足少女皺着眉頭,說老妖婆,讓人家叫你楚娘子,你好意思麽——這位大叔,我剛才已經報了名号,你叫我小龍女便好。
楚娘子被她說了一下,眉頭皺起,卻沖着我笑,說小哥哥,這位小妹妹可不得了,本來她母親八個月流了産,是個死嬰,卻給她外公私自放在碧龍潭中布陣安放,孕育了三年六個月,居然又活了過來,幾十條龍靈融入身體,天生龍脈于身,修爲冠絕白城子,再給她十年、哦不,五年時間,她必然如同當年的王紅旗一般,無敵于天下,你說她厲害不厲害呢……
啪、啪、啪……
聽到她的話,我忍不住拍了拍手掌,然後歎息道:“果然是六扇門中好修行啊,世間那麽多的奇人異士,卻不敵閣下幾人,隻可惜大好年華,無限美好,卻得有人給我陪葬,實在可惜……”
我故作惋惜,語氣卻桀骜不遜得很,衆人聽了,紛紛皺起眉頭來。
國字臉李皇帝冷然說道:“剛才我們自報名号,是給閣下面子,也是敬重你一身修爲,不是來聽你裝逼的——好了,該你了,報上名來吧……”
衆人矚目,而我卻哈哈大笑,灑然說道:“坐井觀天的諸位,想知道我的身份,等我死後,來揭我臉上的面具吧!”
說罷,我足尖一頓,人如利箭一般,朝着那邊的出口躍起。
“好膽!”
我的話語讓一衆心高氣傲的頂尖高手惱怒不休,紛紛痛罵,然後果斷朝着我出手。
最先攔在我面前的,是離我最近的那位小龍女。
小妮子别看年歲不大,小蘿莉一般兒的身子,憑空拍來一掌,卻有如泰山傾軋,勢大力沉。
罡風撲面,我這才知曉那楚娘子的話語并不僅僅隻是威脅和調笑。
這是真的。
那小龍女的一身修爲十分恐怖,讓人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即便是比起現如今的我來說,也有富餘。
隻不過,小娘皮年紀不大,性子未定,故而沒有能夠很好地把握住自己的優勢而已。
我雙手結印,朝着那撲面而來的罡風猛然戳去。
統!
手印是外獅子印,而代表的意義,是勇猛果敢,遭遇困難反湧出鬥志的表現。
面臨絕境的最好态度,就是向死而生。
我得拼。
破!
一記手印,破去了對方狂風一般的攻擊,而側面卻飛過來一根如蛇一般柔軟的繩索,朝着我的腰間攬來。
我身子墜落,正好沒處可去,便伸手過去,抓住了那根繩索。
我想要借力騰挪,卻不曾想手掌傳來一陣刺痛,緊接着那楚娘子哈哈大笑。
她在高處猛然一抖繩索,媚笑着說道:“說了破天的大話,還以爲是什麽狠角色,卻不像是一個雛兒——我這攬月索之上,荊棘無數,每一處都沾染得有那竹葉青與烙鐵頭混合的緻命毒液,小哥哥,你可别再用勁兒,否則就會立刻毒火攻心,大好年華,一招報銷了……”
她這般一說,周圍那暴風驟雨的攻勢驟然一停,原本蓄勢待發的馬惡鬼、梁電母和李皇帝都收住了攻勢。
他們對楚娘子的手段最是清楚,知道她并沒有在說瞎話。
既然這個對手隻是個紙老虎,他們倒也不想再費心思,畢竟他們真正的對手,是那位名滿天下的黑手雙城,而不是一個連臉都不敢露出來的無名小卒。
抓着那繩索,在半空中晃蕩的我,能夠感受到從各處射來的同情目光。
他們在等待。
這幫白城子的頂尖高手們,在等待着我舉手投降,免得毒火攻心,死在這個地方。
在他們看來,我沒有别的出路,如果強行撐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然而拽着繩索晃蕩的我,卻沒有如他們的願。
盡管右手給那繩索上的荊棘倒刺弄得鮮血淋漓,毒素也迅速地朝着我的全身蔓延而來,但我卻沒有半分驚慌,而是順着那勢頭,猛然一蕩。
随後,我一躍而下,落到了那邊的高架橋階梯之上去,跌落進了人群之中。
有人朝着我沖了過來,給我三兩下撂翻了去,随後我開始朝着通道那邊狂奔而走,而到了這個時候,上面的頂尖高手方才反應過來,大聲喊道:“不好,他要拼命了,不能讓他走,開啓降魔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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