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我隔着那屏幕,都能夠感覺得到子彈出膛之時的炸響,想着全身穿着囚衣、赤手空拳的林齊鳴等人,如何能夠抵擋得住那子彈的傾瀉?
這些人,放在平日裏,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兒,别說子彈,就算是導彈,也未必能夠奈他如何。
然而面對着武副局長和他身後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狗賊,到底還是被陰了。
在那一刻,我的心騰然生出一股無處安放的暴戾情緒來。
我有一種想要殺人的強烈沖動。
然而就在我以爲林齊鳴等人就要被亂槍掃死的時候,突然之間,三個人仿佛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一般,直接将剩下的鐵床抓了起來。
那鐵床的底部,是直接連在了地上的,結果卻給他們直接弄斷,然後被拽到了跟前來,抵擋住了這一波子彈的掃射。
從畫面上看,除了董仲明身子一歪,好像中槍之外,其餘人都沒有事兒。
啊……
我當時就愣在了原地,有點兒懵。
盡管隔着屏幕,但我還是能夠感受得到他們将那鐵床抓起時所需要的力道,這樣的力量,絕對不可能是修爲被限制之後所能夠做出來的。
果然,我瞧見躲在鐵床身後的三人奮力一震,束縛手腳的鐵鏈倏然而斷,碎成了十數節。
斷了?
這些玩意曾經鎖住過無數黑道枭雄、魔道巨擘,按道理講,質量不可能會這麽差勁兒的。
要是一個人都能夠掙脫得開,出品這玩意的廠子早就倒閉了,匠人也給打斷了腿。
這種限制修爲的法器,不可能那般脆弱。
那麽又是什麽原因,讓它變成如此的呢?難道又是司馬辜等人的陰謀?隻不過他們若是想要殺死林齊鳴等人,何必弄得這麽麻煩?
倘若那些手铐腳鐐并沒有斷,林齊鳴等人無力掙脫,豈不是早就死了?
哪裏用得着費這麽多的無用功?
我滿臉震驚,而不遠處的司馬辜也沒有朝着我動手,也是一臉懵逼地望着屏幕上的景象,有點兒不知所措。
抵過最開始的一波攻擊之後,三人将鐵床堵在了監房門前,不過卻并沒有試圖逃脫,而是想辦法将那監房的鐵門關上,固守待援。
他們根本就沒有想要逃離,隻想求得安甯。
這一切,讓我有些懵,不過瞧見槍聲大作而起的時候,不遠處又出現一群人,開始攀爬而上,然後朝着這邊喊來。
動手的那幾人跟那些人溝通,仿佛要一不做二不休的樣子。
他們鐵了心要殺人。
我知道不能夠再待着了,轉身想逃,然而又瞥見角落裏的馬松松,和氣勢洶洶的司馬辜,知道不将這個家夥解決掉,作爲此間的主謀,以及整個行動的指揮者,他必然會有着巨大的危害。
隻有将此人給打倒了,我才能夠做更多的事情。
速戰速決。
就在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司馬辜也想到了,他擡起頭來,與我對視,然後咧嘴笑道:“看到沒有,他們早就預謀逃脫,可不是我冤枉他們……”
去尼瑪賣批……
我沒有跟這厮廢話,足尖一點,人已經沖到了司馬辜的跟前來。
這家夥剛才用氣勁一激,整個人宛如佛陀一般,渾身發光,而且散發出來的,是那種明黃色的光芒,宛如黃巾力士一般,充滿了力學的美感。
我剛才隻是瞧了一眼,便閃身而走,并沒有與其正面交鋒,不過大概心中也清楚,這玩意兒,應該是龍脈修行得到的好處。
隻不過,正所謂“一鼓作氣勢如虎,再而衰,三而竭……”,我避其鋒芒的手段,讓對方有點兒懵。
他的心理素質好一些,就會狂傲,心理素質差一些的,就會懈怠。
我卻不會!
兩人沖到跟前,卻見那家夥雙手一番,持咒而上,雙掌頓時就是一陣發亮,仿佛有漫漫黃沙,撲面而來,充滿了幹燥的熱風。
而我卻是結了一個手印。
大金剛輪印。
與陸左有過深入溝通交流的我,知道九字真言術在近身搏擊之中,随着修行者自身的理解,能夠有強大的加持效果,這遠比使用普通的耶朗古戰法要強大許多,我想要短時間内撂倒面前這人,就得表現得更加強勢。
手印如花,結出來的一瞬間,我口吐真言道:“镖!”
砰!
雙方的力量在一瞬間撞擊到了一起來,一股恐怖的能量沖擊在雙方的交手之中,朝着四周擴散而去。
轟……
一聲炸響,操作台上火花四濺,數十個屏幕被勁氣沖擊之後,全部都陷入了雪花狀态,再也顯現不出監控器的畫面來。
而本來信心滿滿的司馬辜沒有能夠扛得住我這猛然一下的暴擊,整個人往後連着退了七八步,一直倒退到了牆根兒上去,渾身憋得通紅,緊接着一大口的鮮血噴了出來,化作一道血霧。
我剛剛獲得了五位劍主的九州鼎之氣,雖說那隻是小鼎,幾十分之一,不過對于我來說,勁氣方面,卻有着質的飛躍。
這樣的力量,再加上真言加持,并不是司馬辜所能夠抵禦得住的。
他倘若不跟我硬拼,或許還能夠堅持十來個回合,然而他卻偏偏想要裝一回逼,想要憑借着自己在元朝遺脈修行出來的實力敵我,最終落成如此下場。
我對于敵人,從來不會半途而廢。
我又不是喋喋不休的反派,自然沒有任何猶豫,箭步沖前,再一次地狂攻,司馬辜驚詫萬分,大聲喊道:“怎麽可能,你到底是誰?局裏面有你這般修爲的屈指可數,你是派來的?”
他到現在,還相信我是什麽總局的特派員呢……
三五秒鍾之後,司馬辜滑到在地,與那位特派員秦越一般,同樣也是腦震蕩,以他的修爲,或許不會有什麽後遺症,但昏迷一整晚,也是跑不掉的。
馬松松這個時候才從牆角爬起來,瞧見一頭鮮血的司馬辜,有些慌張,說你把他殺了?
我搖頭,說雖然很想,但沒有。
馬松松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說那就好,這家夥固然可恨,但不經過程序貿然殺人,這罪名很大的……
我打量了司馬辜一會兒,擡起頭來,正在說話的馬松松吓了一跳,哆嗦着說道:“啊?老、老大……”
我笑了,說别吓着,是我。
馬松松一臉心驚肉跳,說你怎麽突然間又變成司馬辜這傻波伊了?
我說我去救人,再用袁俊的臉就有點兒不合适,用着老雜毛的,比較方便——對了,你一會兒裝暈,跟這事兒撇開關系……
我一邊跟他說着話,一邊去搜司馬辜的身上,将他的身份卡之類的拿住,馬松松照着我的話往旁邊靠,苦笑着說道:“方便打聽一下您是那位大人物麽?司馬辜在我們這兒算是很強的人了,結果在你手下,一招都走不過……”
我笑了,說倒不至于,認真打起來,他能夠扛我三招的——至于我是誰,出于你安全的考慮,我就不跟你詳細解釋了。
時間緊迫,我來不及跟馬松松說太多,簡單收拾妥當,立刻奪門而出。
我之前的時候,就差不多将重刑監區這兒的地形琢磨清楚,此刻心中焦急,狂奔而走,很快就來到了空中監區的那一塊兒。
還沒有進入其中,我就聽到有槍聲響起。
半空之中,已經亂作一團。
與監視器鏡頭下的景象一般,這個所謂的空中監區,有差不多四個籃球場那般的巨大面積,下方處一片幽冥火海,而每一個監房,或者說是鐵籠子,都是架在半空中的,有鐵架橋将彼此相連。
此刻上面亂成一團,我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有祈願着林齊鳴他們還沒事兒,然後從一邊的高架橋階梯往上沖。
我沖上來的時候,不斷遇到慌張的看守,瞧見我還不忘記打招呼。
我沒有理會這些人,快步往前沖,很快就來到了人最多的一個地方,這兒有十來個人,四五個黑衣看守,還有七八個士兵,正小心翼翼地朝着一個監房圍去。
我在腦子裏迅速對比了一下環境,不确定裏面到底是林齊鳴還是布魚。
不過這些并不要緊,瞧見這幫人端着槍口、虎視眈眈的樣子,我沒有任何猶豫,沖上前去,從後面發動攻擊。
這些人有的瞧見了我,有的沒瞧見。
但不論瞧見與否,都沒有太多的警備之心,所以在短時間内,被我全部都撂倒了去,很快我沖到了那監房合不攏的鐵門前來,感覺得到隔着一扇厚厚的鐵門後,有一個呼吸沉重的人在裏面。
我挨着鐵門,低聲說道:“走!”
啊?
裏面傳來林齊鳴的聲音:“你是誰?”
我壓低聲音說道:“我是陸言,奉蕭克明和徐淡定的命令,過來保護你們的,快走……”
啊?
門後愣了一下,突然間把門猛然拉開,林齊鳴的臉出現在了我的眼中。
他一臉焦急地說道:“我們沒事,你趕緊走,這是一個針對陳老大的圈套……”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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