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見他表情有些古怪,忍不住問道:“接下來該怎麽辦,需要我們做些什麽嗎?”
馬松松搖頭,說不用,我們堅守崗位,看好自己的地盤就行了,不過一會兒可能會有上面的人過來查看工作,你稍微準備一下,不要露餡了。
我說要是問起我,我該怎麽辦?
馬松松說沒事的,一切有我,隻不過今晚可能會亂上一陣子——靠,到底怎麽回事啊,不會這麽巧吧,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啊……
我說到底怎麽回事呢,有人潛入是什麽鬼?
馬松松說你别急,預警系統就是這樣的,有可能是誤報,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我們不要妄動,在這兒等結果就行了。
他一邊說着話寬慰我,一邊手上不停,不斷地在操作台上撥動着各種按鍵和開關。
在我們面前的,除了操控台之外,就是一個巨大的液晶屏幕,這主屏幕至少有兩百多寸以上,由四塊液晶面闆拼湊而成,另外旁邊還有十多個顯示器,馬松松的眼睛不斷從每一個監控器上掠過,打量着每一個畫面。
他說得輕松,但快速的操作,卻還是能夠讓我感覺到了緊張的氣氛來。
随着馬松松的操作,與西邊a級特殊監區的幾個主要出入口都被單獨調了出來,他将圖像放大之後,回頭對我說道:“我沒時間看他們幾個,畫面我單獨調到你面前的顯示器上,這裏是操控平台,你負責盯着這兒,不出什麽意外就好……”
我點頭,說好,沒問題,你忙你的,這些交給我。
我移動座椅,來到了跟前,全神貫注地盯着面前四個二十一寸的顯示器,上面有着林齊鳴、布魚和董仲明三人監房的情況,以及外面的圖像集合。
盡管有警報聲響起,但并沒有任何聲音傳遞到裏面去,所以他們都在沉睡之中,并無異狀。
我目光打量了一會兒,餘光處又去看别的地方,瞧見在監牢外面的長廊上,有大量的行動人員在集合,另外還瞧見佩戴肩章的高級看守人員出現,正在指揮人手,朝着西邊的方向擠了過去。
我有些好奇,說怎麽樣,人排查到了麽?
馬松松搖頭,說不清楚,我們這兒的監控系統是分開的,各監區互不關聯,除了本監區之外,唯一能夠瞧得,就是外面總體的情況。
他調出了外面的畫面,我能夠瞧見有隊伍在集結,至少上百人,而且大部分都是荷槍實彈。
這幫人穿着與迷彩服的士兵,以及黑色制服的看守并不一樣,看上去十分專業。
馬松松對我說道:“這是白城子的别動隊,大部分人都是有着修行基礎的,他們手中的槍械也都是特制的,有專門破防的,也有裝了銀彈頭、麻醉劑等等的,是專門用來對付修行者以及其他異常生物的,十分專業……”
我聽他講述着這些人的強大,沒有多說什麽。
事實上,這樣編制的隊伍,我并不是沒有見過,在天山神池宮,在茅山,我都有瞧見過不少,甚至親手宰殺過的,也有許多。
因爲沒有真正動過手,我不知道這些人的戰力如何,但是對于大部分的修行者,這幫人還是挺有威脅的。
許多正統的修行者因爲民國時期的心理傷痕,和傳承下來的潛規則,對于槍械之物,向來都保持着敬而遠之的态度,認爲熱兵器是對于修行者的一種侮辱,故而很少有人會選擇拿槍說話。
這與當前的國情有關,也跟修行者對于自己心境的追求有關。
但不可否認,修行者用上了槍,那種快速的反應力,以及遠比普通神槍手更加準确的槍法,還是具有極爲強大的威脅。
警報仍然在響,紅光閃爍,将緊張的氣氛傳遞到了每一個角落。
不過白城子這兒的機制十分成熟,并不會因爲一兩個疏漏點,就會陷入一片混亂之中,而是因爲這樣的警報,瞬間發揮出了巨大的動能來,龐大的機器開始高速運轉。
沒多久,監控室這兒的房門被人敲響。
随後“滴、滴”兩聲,有人刷卡進來,聽到這聲音,馬松松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對我低聲說道:“領導視察,估計是我們的頂頭上司司馬辜,趕緊起來,跟着我做。”
他話語剛落,走進來好幾個人,領頭的是一五十歲的半老頭子,穿着與我們一般的黑藍色制服,不過肩章卻多了幾個杠和星星。
馬松松朝他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朗聲說道:“報告大隊長,重刑監區值班員馬松松、袁俊正在監察監區所有地區,請指示……”
我與他一起站立,一起敬禮,顯得十分自然。
那半老頭子走進裏面來,擺了擺手,說特殊時刻,用不着多禮,怎麽樣,這邊沒什麽問題吧?
他臉上帶笑,一對金魚泡般的眼睛裏充滿了和煦的笑意,讓人放松許多,馬松松笑着說道:“沒呢,我們這兒沒啥事——老大,到底什麽情況啊,怎麽突然之間,a館那兒就鬧起來了?”
半老頭子掃量了我們這兒一圈,然後說道:“馬赫秀馬老的幽府守衛在a監區巡查的時候,發現不對勁兒,于是調集同伴嚴查,結果發現了前些日子不翼而飛的那個陸言,那小子正躲在監區地下的一化糞池裏,悶了好多天,給發現之後,開始四處逃竄,你們這邊注意一點,有任何消息,立刻通知指揮部。”
啊?
馬松松忍不住笑了,說我擦,化糞池?他這麽多天是怎麽熬過來的啊?吃屎咩?
衆人一陣大笑,半老頭子也忍俊不禁,說也許吧。
馬松松說那個冒牌貨還真的能躲呢……
嗯?
他這話兒一說出口,半老頭子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說誰跟你說那陸言是冒牌貨的?
簡單一句話,讓我後背的汗水都給憋了出來。
的确,從白城子的角度來說,一個經過了總局和民顧委雙重機構認定、并且驗明正身的囚犯,怎麽看都不可能是假的。
那麽馬松松又怎麽知道他是冒牌貨的呢?
是我跟他說的啊。
瞧見面前這位半老頭子司馬辜,還有他身後的好幾名随從,我有點兒緊張。
倒不是因爲我怕他們,又或者别的什麽,而是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會牽連到馬松松和袁俊在這兒的前途。
好在馬松松這人臨場應變的功夫不錯,嘿嘿笑了一下,說他們那幫小兔崽子都在傳,說一個能列入天下十大的家夥不應該這麽差,剛才又聽到您說他居然萎縮到躲在化糞池裏面去,更覺得應該是個冒牌貨才對……
司馬辜冷冷說道:“外面的流言不要信,是不是陸言本人,這個你們也不要議論,至于躲在化糞池裏,他們苗疆巫蠱,本來就惡心下作,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他表面上不做評判,但話語裏,卻多多少少有着嚴重的偏向性,讓人心中不痛快得很。
我站在馬松松的身邊,聽到這話兒,心頭多少有些憤怒。
不過身處此地,我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就算别人往“我”身上潑髒水,也隻有忍着了。
馬松松趕忙承認錯誤,說對,我們對謠言的态度,是不輕信,不傳播,嚴令禁止,我記住了,頭兒,我錯了,保證沒有下一次。
他顯然是很得這位司馬辜的歡心,聽到他的自我反省,司馬辜笑了。
他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好好做事……
司馬辜說着話,又轉頭看向了我。
我的心有點兒緊張,害怕他找我問些什麽,我若是答不上來,那事兒可就嚴重了。
然而還沒有等他開口,突然間司馬辜身後的随從那兒,傳來對講機的聲音:“這裏是總監區大門,有人翻過高壓圍牆,闖入了監區,速度很快,重複一遍,有人翻過高壓圍牆……”
那聲音很緊急,司馬辜伸手,從随從手中接過了電話,然後說道:“我是值班領導司馬辜,到底什麽情況?”
對講機那邊緊張地說道:“不清楚,那人突然出現,然後踩着一把飛劍,跨空而來,越過了我們的高牆和法陣,落到監牢區這兒來,瞧那模樣,應該是朝着s級特殊監區去了。”
飛劍,s級特殊監區……
聽到這些名字,司馬辜的眼皮一陣跳,很快反應過來,趕緊說道:“立刻拉響橙色警報,并且通知在靜修的幾位大佬,告訴他們,來者不善……”
他們正在溝通的時候,大半注意力都給吸引過去的我突然間心頭一跳,下意識地回過頭來。
我瞧見林齊鳴、布魚和董仲明的監房,突然之間,沉重的大門突然打開。
或者說,是彈開來的。
什麽情況?
就在我愣住的時候,監控室的對講機突然響了,有人緊張地說道:“報告,重刑監區空中監牢處,三名在押囚犯試圖越獄,監房大門已經被他們打開了,怎麽辦?”
馬松松一臉懵逼,而這時司馬辜突然間搶過了對講機來。
他一臉正義地說道:“我是值班領導司馬辜,聽我命令,不要給我逃犯任何機會,直接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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