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拱手,說你好,吳盛是吧?
他說對,是我。
我從他沉重的男低音中聽出了正是剛才電話裏面的聲音,确定了人之後,忍不住說道:“有點兒意外,沒有想到茅山的聯絡人,居然會在這一秒鍾幾百萬的金融街大廈裏面,開着這麽大的投行……”
吳盛笑了,引我們來到辦公室的待客區沙發入座,然後說道:“所以我的外号,叫做孤狼嘛。”
這時有人敲門,卻是一個美麗溫婉的ol女郎,給我們端了咖啡過來。
待人離開之後,孤狼開口說道:“陸長老,在你來之前,我已經收到所有關于你的消息,知道這一次茅山遭劫,倘若沒有你和你的朋友們,千年宗門,必将覆滅;而你救下來的那些無辜鎮民之中,有一人便是我的母親——在這裏,我向你道謝。”
他站起來,給我鞠躬,顯得十分鄭重。
我趕忙起身扶住他,謙虛兩句,這才各自回到了座位上,我給他介紹了屈胖三。
他知道我,自然知曉屈胖三,又好是一番贊歎。
如此寒暄一番,吳盛對我說道:“陸長老,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的,請盡管直說,我在京都紮根十五年,方方面面,都還是有一些朋友的。”
呃……
我有點兒囧,說其實找你呢,的确有事,不過你現在做的專業,和我們想幹的有些出入,所以不知道怎麽開口——畢竟我們又不買股票,哈哈……
孤狼吳盛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是買股票的話,我建議你們周五之前,最好把所有的股票全部抛掉。”
啊?
我沒有問,反而是屈胖三忍不住說了話:“爲什麽呢?”
吳盛很嚴肅地說道:“這段時間的股票大熱,其實是某些人在背後推動的,這幫人有國内的,也有國外的,他們将股市推上了頂峰之後,必将在利空上大做文章,然後開始揮舞鐮刀割草,收割财富的同時,重創國内經濟,打擊當前掌權者,聯合舊有利益既得者一起反撲——我分析近日定有一戰,你們或者家人如果買了股票的,趕緊空倉,免得被當做炮灰……”
他說了一通,然後很嚴肅地說道:“這背後是國際的金融巨鳄兄弟會,和國内舊有利益既得者一次共同的聯手行動,準備做空我們國家,與這一次聖光日炎會進攻茅山,其實是同一道理。”
聽到吳盛從金融角度來分析此事,我頓時就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說既然如此,那幫人還跟兄弟會合作?
吳盛歎了一口氣,說一朝天子一朝臣,許多舊有利益既得者的發家之路充滿了血腥,又怕被人算老賬,唯一的辦法,就是跟外人合作,通過大起大落的局勢翻雲覆雨,一是在這裏面獲得巨額的利益,另外也是找尋機會翻身,而如果能夠洗白而重新占據高位,那更是劃算,所以才會铤而走險……
聽到這話兒,我聯想到了畢永長老和破風長老。
這兩位都是茅山的中堅力量,十大長老之一,包括他們的弟子,都是如此,但正如同吳盛所說的一般情況,因爲害怕被算舊賬,害怕自己當前的權位失去,故而最終選擇了圖窮匕見,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和爲之奮鬥了一輩子的宗門。
道理是一樣的。
說完這些,吳盛話題一轉,說道:“我聽說了陸長老你單人追擊破風、畢永兩位叛徒長老,并且最終生擒的事情,現在蕭掌教人在金陵,而你們出現到了京都,必然有大事——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來處理宗教總局這一次對黑手雙城勢力清洗的事情吧?”
不愧是做金融的,能夠在這麽兇險領域裏厮殺的男人,頭腦當真不是蓋的。
他這麽說,想必也是反擊我剛才說的話。
我說找錯了人,但他卻想用自己的能力,證明我的錯誤。
我笑了,也沒有再隐瞞,而是直接說起了我的目的來,吳盛點頭,說其實在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陸長老你雖是茅山新任的外門長老,但功勳卓著,而屈大師也是名聲遠播,我也不隐瞞——我孤狼吳盛其實是茅山在京都的總聯絡人,其餘的聯系人,都是我的下線,所以你們能夠找到我,算是找對人了。
我有些驚訝,說那麽講,你有辦法咯?
吳盛聳了聳肩膀,說我在京都,主要的任務是幫茅山管理資産的,我的投行每年都會負責茅山日常經費開銷的四成以上……
啊?
我有點兒詫異,說茅山還需要用錢麽?
吳盛哈哈大笑,說茅山又不像是慈元閣一樣靠做生意、賣符賺錢,又不如白雲觀一樣收徒賺錢,幾千人的開銷,也不是憑空而來的,自然需要經濟供應——當然,君子不言利,大部分的修行者都恥于談錢,所以這事兒沒有人跟你說起而已。
說完這些,然後他又說道:“不過我可以幫你找到對這事兒最清楚的人。”
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百達翡麗,然後說道:“正好也快到飯點了,我約一下人吧,你們稍等我半個小時,我處理一下手頭的事情,不好意思哈……”
這個吳盛也是個修行者,雖然給我的感覺并不厲害,但整體的氣場卻很強。
這種氣場是在金融名利場上面厮殺出來的氣質,就好像是戰争年代裏那些殺伐果斷的将軍一般,明明隻是一個普通人,但卻能夠操縱無數人的生死。
他也一樣。
吳盛讓我們在沙發前這兒喝咖啡,欣賞窗外的景色,和川流不息的人群,而他則回到了巨大的辦公桌前,先是打了一大通的電話,然後又開始不停的發郵件。
距離半個小時還有五分鍾的時候,他終于弄完了,然後拿出了電話來,開始聯系。
通話很簡短,約了地點之後,他收拾東西,然後站起來對我們說道:“我們走吧,約了個地方喝早茶。”
我們跟着他出了辦公室,而這個時候,我也變回了普通人的面孔。
吳盛有車,是一台銀色的勞斯萊斯幻影,也配得有司機,路上的時候大家都沒有說話,半個小時之後,我們來到了一家看上去比較老舊的茶館,是胡同深處的一地方,看上去人并不多。
還真的是喝茶,而不是我想象中的廣式早茶。
下車後,吳盛帶着我們往前走,然後低聲說道:“我們見的這人身份比較敏感,最近又出了事,比較謹慎,所以就不吃飯了,找個比較隐秘的地方聊一聊——茶館也是我們茅山的地方,老闆是另外一個聯絡人。”
我忍不住問道:“我們這是要去見誰啊?”
吳盛笑了,說等見到就知道了,我估計你們應該是認識的。
走進了茶館,因爲是早上,所以基本上沒有什麽人,不過我瞧見跑堂的小夥兒和門口的迎賓姑娘,看上去都挺精神的,看樣子應該是修行者。
吳盛表現得自信滿滿,我都不由得期待起來。
走進茶館,從左邊的窄門處跑來一個滿臉油光的胖子來,沖着我們點了點頭,說他已經到了,在後面等你們呢。
說罷,他又向我點了點頭,自我介紹,說陸長老,你好,我是八戒。
八戒?
我的腦子轉了一下,想起了這是另外一個半公開的聯絡人,沖他點了點頭,說你好。
八戒沒有跟我們一起進來,而是由吳盛領着我們來到了後面的一個暗房裏,屋子裏的燈光昏暗,看不清什麽,而我們走進去的時候,發現在茶幾的後面,坐着一個人。
我走進來的時候,他正好擡起頭來看我們。
兩人對望,我愣了一下,然後很驚訝地喊道:“徐大哥?”
繞了這麽大一圈子,原來我們要見的這人,卻是茅山宗的徐淡定。
這位仁兄也是茅山的一傳奇人物,他父親是茅山的前長老徐修眉,當年黑手雙城試煉下山,他也是同一批的人物,跟随着黑手雙城一起進了宗教總局,後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又轉去了外交部,先去法國,然後又去了美國當武官還是參贊來着,算得上是茅山在朝堂上的另外一面旗幟。
我們是認識的,而且關系還不錯。
久别重逢,我有些驚喜,徐淡定顯然是知道我們的到來,反倒是淡定許多,邀請我們坐下來。
吳盛瞧見我們都比較熟悉,笑着說道:“既然如此,我就用不着當中間人了,你們聊,我去前台跟羅胖子聊聊……”
徐淡定卻叫住了他,說小吳,你先别走,在旁邊聽一聽。
他出言邀請,吳盛也不再堅持,坐在了旁邊。
大家落座之後,我比較關心徐淡定的情況,而他則淡淡說道:“大師兄這件事情出來之後呢,我的确也是受了一些影響,消息傳回來的第三天,我就被免職了,從美國返回了國内,好在我很早就去了外交部,那幫人還管不到我,限制不了我的人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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