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見她答應得痛快,知道她沒有明白我的意思,趕忙跟她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的離開,而你,需要找人幫忙,将這兩個茅山叛徒送回茅山去,懂我意思麽?”
小郭姑娘點頭,說我懂你意思,這兩人不是已經暈過去了麽,隻要綁好了,讓他們沒有反抗能力,我應該沒問題的。
我盯着她,說你确定?
小郭姑娘猶豫了一下,說要不你幫我再檢查一下?
我走上前去,用随身攜帶的尼龍繩子将這兩人給捆得結結實實,保證他們不能夠掙脫之後,仔細打量了一下,那破風長老經脈盡斷,一身本事都使不出來,而蒙誼的手腳筋全斷,連行走都困難,又吃了我的黑拳,隻怕幾個小時内是醒不過來的。
而即便如此,我還是有些擔心,要知道修行者除了手腳上面的玩意,還有别的,比如馭鬼養妖。
畢永就弄了一頭虎妖,平日裏看不出來,一旦召出,便是一得力幫手。
我不确定破風長老和蒙誼是否有這樣的裝備,隻有盡可能将他們身上搜了一遍,又回過頭來,問小郭姑娘有沒有帶手機。
她說有。
我問那有沒有信号呢?如果有,打電話聯系人,幾個人合作,應該沒問題。
小郭姑娘掏出手機來,結果發現還真的沒有信号。
我有點兒發愁,而小郭姑娘則催我,說哎呀,你快别管我這兒了,實在不行,我在這裏等你也行,你快去快回。
我說畢永此人十分狡詐,遭了這一回,隻怕他已經有所察覺,未必會那麽容易找到他了。
小郭姑娘比我更急,說那你還不趕快追過去?你放心,我這兒沒事的,真的要有什麽意外,我直接将這兩人捅死,可不會讓他們得逞,再得逃脫。
聽到她這般肯定的話語,我不再猶豫,點頭,說那好,記住,别心軟,真有什麽事情,直接動手。
我沒有黏黏糊糊,因爲我知道,無論是破風,還是蒙誼,都不是什麽重要人物。
他們都隻是一把槍。
畢永才是槍手。
那個家夥能夠在我出現的一瞬間,就選擇壯士斷腕,必然是懷揣着見不得人的大秘密,如果真的要是給他跑了,那危害性不知道會有多大呢。
我此刻已經不指望小郭姑娘能夠将人送回茅山了,實在不行,直接給這兩人一人一刀,也算是清理門戶了。
想明白這些,我囑咐了小郭姑娘幾句,然後又開始了奔行。
從落星司南的指示來看,畢永離我這兒,已經很遠了。
至少幾十公裏。
人的雙腿是不可能跑得這麽遠的,就算是汽車也不行,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個家夥肯定是用了什麽比較特别的手段,至于是那什麽虎妖,還是李道子的珍藏版符箓,就不得而知了。
但我知曉,這一次的追蹤,隻怕不會跟之前那般順利。
畢永應該是察覺了不對勁兒,畢竟這兒離茅山已經有了上百公裏的距離,我卻能夠這麽及時出現在這兒,他必然是被什麽手段給盯住了。
至于是什麽手段,身爲茅山長老,他大概也是能夠猜得到的,如何防範,說不定也有辦法。
如果是這樣,那麽我可就有得頭疼了。
與小郭姑娘分别之後,我繼續順着落星司南的指示往前追逐,一路上也顧不得損耗,用那地遁術代步,追了一個多鍾頭,從山林來到了田野,又從田野來到了人群聚集之地,最後來到了一個城市的郊區來。
而就在上午十點多的時候,我出現在一處醫院的停車場附近。
我掏出了落星司南來,發現指針到這兒的時候,完全定住了,沒有任何效果,我使勁兒搖晃了幾下,知道它已經失去了畢永的信息。
我從停車場繞了一下,從醫院的牌子那兒,得出了一個訊息來。
這兒是淮安,一個離金陵不算遠也不算近的城市。
我端着那落星司南,仔細地打量着,發現畢永的确是消失在了這附近,而且是一點兒信息都沒有。
如果他又使用了那符箓或者手段,落星司南的指針雖然輕微,但還是會有反應的,但顯然并不是,那麽也就是說,畢永是找到了屏蔽追蹤的辦法。
是什麽辦法呢?
我左右打量着,看着來往的車輛,以及遠處的醫院大樓,心中有些郁悶。
畢永到底是畢永,老狐狸還真的是不太好對付啊。
我愣神了好一會兒,終于想起最土的辦法,找到了停車場的保安,詢問起他有沒有見過一個陰陽臉的老頭兒來。
所謂“陰陽臉”,指的是畢永的臉上天生有胎記,左邊的半邊臉有呈現出暗紅色,右邊正常,弄得整個人十分醜陋,也很古怪,一般來講,隻要是瞧見這樣的模樣,很少有人會立即忘記的。
然而門口的兩個保安,都告訴我沒有瞧見過。
在沒有任何辦法的情況下,我沒有氣餒,而是又找了附近的行人和停車場的司機,挨個兒的詢問起來。
大概是我這持之以恒的态度感動了上蒼,一個留着一頭栗色短發的年輕姑娘擡頭想了一下,說你這麽說,我倒是記起來了,那人穿着一大褂子,走進醫院大樓了,至于陰陽臉……好像是吧,有邊兒臉有點紅,對吧?
我點頭,說對,他進了大樓?多久之前?
短發姑娘說大概二十分鍾之前吧,他進樓的時候,回頭望了我這兒一眼,一對眼珠子跟貓頭鷹似的,特别的瘆人,弄得我到現在還挺不舒服的呢……
二十分鍾之前啊?
我心中琢磨了一下,又問了幾句,然後朝那姑娘道謝。
那短發姑娘從我笑了笑,說客氣,帥哥你是幹啥的,怎麽感覺像警察啊?
我沖她眨了一下眼睛,說差不多吧。
短發姑娘掏出手機來,粉紅色的外殼,搖了搖,說帥哥方便的話,留個微信号呗,我下次要是碰到麻煩了,還可以找你呢……
呃,我這是被人撩漢了麽?
我有點兒尴尬,擺了擺手,說執行任務呢,時間緊急,我們下次吧。
我順着那短發姑娘指的方向,進了那醫院大樓。
這兒挺大的,前後幾棟,有門診有住院樓,剛才那姑娘的話語提醒了我,我進了大廳裏面之後,轉手到了走廊邊的第一個廁所,進去之後,立刻使用大易容術,變成一個模樣平凡的普通人,出來之後,端着那落星司南,在六個樓層上下找尋着。
我可以肯定,畢永應該就在這附近,他大約是想到了什麽辦法,将自己的蹤迹抹除了去。
但我相信,雜毛小道的手段并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
那家夥或許是在某個特定的環境之中,才得以隐匿身形,而一旦離開這個醫院,或許就又會被落星司南感應得到。
當然,這是我的一個猜想,倘若不是的話,那我可能就真的跟丢了畢永。
如果是那樣,那麽我真的有點兒無言回返茅山,面對陸左他們了。
我隻有相信前面的一個可能。
然而我在整個醫院,無論是門診大樓,還是住院部,又或者其餘的幾個地方轉悠了大半天,卻都沒有任何訊息流出,落星司南也沒有任何反應。
這情況讓我有點兒郁悶,到了下午五點多的時候,饑腸辘辘的我終于想起一件事兒來。
我得吃點飯了。
這一路追逐讓我疲倦不已,之前精神緊繃,還沒有覺得,此刻感覺希望渺茫,饑餓和疲憊就浮上了心頭來,我伸手往兜裏摸了摸,發現随身還帶着錢,便問了路過的一護士,然後前往醫院食堂那兒去。
我不願意離開這兒,别的不說,在這兒守上幾天再說,要真的讓畢永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跑了,那我的臉可就丢大了。
這會兒雖然是飯點,但醫院的食堂人卻并不多,大概是夥食并不太好的緣故。
我買了票,過去點了一份飯,找了個角落,簡單嘗了一下——哎喲喂,還真的是難吃。
我也是真餓了,再難吃的東西,也管不得太多,呼啦啦全扒嘴裏去了。
一份吃完,我還沒有飽,站起來還打算吃一份的時候,突然間愣住了。
我瞧見了一個人。
南南。
于南南,金陵雙器于墨晗大師的孫子,當今之世最有名的制器大師之一。
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想起手頭正好有一份毒龍壁虎的精血要給他,本來打算去過蕭家大院後找他的,隻不過給茅山的這事兒耽擱了,現在碰到了正好,于是走過去跟他打招呼:“南南!”
南南聽到我的招呼,有點兒詫異。
他的性子内向而古怪,坐在輪椅上,擡頭看了一下我,皺着眉頭說道:“你是?”
我這才想起自己換了臉,南南是認不出來的,于是走到跟前,半蹲下身子,低聲說道:“我是陸言啊,有點兒特殊情況,所以沒有用真面目示人,你呢,怎麽會在這裏?”
南南一愣,說你、你是陸言?
他的臉上,滿是驚訝,仿佛我犯了什麽殺人放火的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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