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骊風一族的百裏鬼行松熊和他帶來的九位骊風一族高手之外,嵩陽一族也來了兩人,落日一族來了三人。
嵩陽一族來的是一對三十來歲的兄弟,哥哥叫做祝千秋,弟弟叫做祝萬代。
據說這兩位是祝由高手,最擅針石。
而落日一族來的,領頭一位叫做金烏鴉,據說是落日一族的少族長。
這些都是大荒山上下來的高手,據說這些人将會留一部分在漢城,幫助穩固華族的統治,免得因爲動亂,而少了對大荒山的支援,從而導緻供應不上,讓那大荒山之内的魔鬼得了便宜。
這些都是路上的時候,龍雲告訴我的。
除了無憂宮的人,龍雲親自跑過來陪同我,這對于地位已經日漸高位的他來說,已經是十分了不得了。
在河佛、莫離兩位長老垮台、白狼王逃離的當下,龍雲這幫不落長老的舊人也都入了安的眼睛裏面來。
不管是他們自己的能力,還是看在了我的面子上,他們大都得到了重用,而這裏面的佼佼者,便是龍雲、且介和牛二等人。
我聽着龍雲的一路介紹,終于來到了無憂宮,發現這邊的防備比之前嚴上了許多。
客人顯然是已經到了。
龍雲問清楚了守衛之後,在大殿議事處找到了人,我們兩人走進去,瞧見果然是人聲鼎沸,華族的諸位長老和各方面的負責人都到齊了,濟濟一堂,而在這些人之外,有一些穿着各式獸皮打扮的男男女女,想來應該就是大荒山來客。
我走進來的第一時間,就瞧見了松濤的父親,百裏鬼行松熊。
這個據說把臨湖一族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男人,跟松濤有着七分相似,不過年紀大了一些,頭發灰白,是個半老頭子,穿着一身灰色的皮草獸衣,身體結實而粗壯,雙目如電,炯炯有神,往那兒一站,自然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議事廳裏人很多,不過我一進來,安就瞧見了。
她朝着那松熊拱手,說松前輩,剛剛說到臨湖一族,那位剿滅了臨湖一族,将钊無姬那老妖婆給轟殺了的英豪,便是這一位。
她引着松熊來到了我的跟前,開口介紹道:“這位便是陸言陸先生,來自中州;陸大哥,這位是骊風一族的松熊長老,荒域倘若是沒有他們的鎮守,隻怕已經成爲了魔鬼的樂園,民不聊生了……”
她兩邊介紹着,我朝着那松熊拱手,說松前輩,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我說着話兒,那是客氣,事實上對于這位傳奇人物,我頂多也就好奇而已,談不上什麽久仰,然而對方聽到,顯然是很舒坦地接受了,打量了我一下,平靜地說道:“本以爲剿滅臨湖一族的,是什麽真修大拿,卻沒有想到陸先生竟然如此年輕?”
這話兒聽得着實有一些刺耳,不過我還是颔首而笑,說還行吧,再過幾年,我也快三十了。
那松熊眉頭一挑,說钊無姬可是橫行荒域六十年呢……
聽到這話兒,我終于琢磨過味兒來了。
對方并非是在誇我。
而是在質疑。
我擡起了頭來,看着對方,然後平靜地說道:“怎麽,松長老是在質疑我,對麽?”
松熊笑了,說質疑倒是不敢,不過也有些奇怪,閣下到底有什麽真本事,竟然能夠将钊無姬那樣的頂尖角色給撂翻了去?
我也笑了,說什麽手段,口說無憑,不如搭把手?
松熊雙目一亮,說正有此意。
兩人簡單幾句交流下來,立刻就有濃厚的火藥味,安趕忙上前阻攔,說兩位,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大家都是好朋友,何必這般争鋒相對?
松熊笑吟吟,不說話,而我則攔住了她,說無妨,了解彼此的實力,有助于增進彼此的了解。
松熊拍了拍手,說的确。
兩人敲定,不再啰嗦,除了議事廳,來到了大殿跟前的廣場之前來,那松熊在十米開外的地方朝着我遙遙拱手,說君子之戰,點到爲止。
我說是極,是極。
兩人遙遙拱手,周遭圍了一大群的人,有華族的諸位長老和負責人,還有大荒山來客。
大家對于見面就剛正面這事兒保持着濃烈的興趣,畢竟在荒域這樣的地方,實力才是行走的根本。
一邊是在荒域之地成名已久的百裏鬼行,而另外一邊,則是曾經剿滅臨湖一族,更是趕走軒轅野的功臣,甚至可以說是族長安的大腿。
到底誰更厲害一些呢?
松熊朝着我拱手過後,雙手放了下來,然後朝着前方踏了一步。
僅僅是踏了一步,我卻感覺對方帶着整個世界,朝着我倏然撞來,宛如那高速行駛的高鐵列車一般。
一步天涯。
啊……
我感覺到了對方強大的實力,卻是沒有半分猶豫,也朝着前方一步跨越而去。
砰!
眼看着兩人就要相撞的一瞬間,松熊拍出了一掌來,而我卻使用了地遁術。
兩人交錯而過,并沒有半分接觸。
松熊的一掌打在了空處,而我則出現在了他剛才所站着的位置。
而這時間,則幾乎都是一瞬之間。
兩人都是向前跨了一步。
啊……
圍觀的衆人都忍不住發出了驚歎之聲,而我瞧見倏然轉身過來的松熊雙目一下子就眯了起來,迸發出了一抹寒光。
他剛才用的,不是地遁術,而是縮地術。
看上去好像相差無幾,但事實上,一種是五行遁術,而一種則是神通。
論高明,自然是松熊的手段強一些,因爲他在沖前的那一瞬間,能夠将所有的勢能攜帶,化走了他攻擊的手段,不過從結果來看,兩者表現出了的結果卻是一般無二的。
他傷不了我,我也沒有奈何得了他。
這是一次試探和比拼。
松熊揚眉一笑,說身法不錯。
他轉過身來,又朝着我快步走來,這一次他并沒有使用縮地術,自然也沒有随之而來的恐怖勢能,我不想無休止地躲貓貓,于是足尖一點,人也沖了上去。
兩人瞬間交手,拳來交往,噼裏啪啦,攻守之間,頗成章法。
拳腳手段,需要有碾壓性的力量和法門,方才能夠瞬間分勝負,而雙方在交手十幾個回合,彼此都不露出破綻,使得兩人都在僵持。
砰!
在兩人又一次的對掌之後,我們一起往後躍去,松熊的臉色一下子就有些難看起來。
他看着我,說怎麽可能,你的身體怎麽會宛如鋼鐵一般硬?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不會将我的秘密告知于他,而其實這事兒并不難,之所以硬如鋼鐵,不光需要灌足強大的氣勁,而且還需要與之對應的結實身體。
很多修煉硬氣功的人,能夠将身體某些部位修成鐵闆一般,也就是所謂的“金鍾罩”、“鐵布衫”。
但我的這手段,卻比那些硬派氣功更強。
我用的法門,其實就是大易容術。
事實上用“大易容術”的名字來形容這法門,并不合适,因爲它在改變人體某處結構之上的手段,給想象力插上了翅膀。
我在一瞬間,讓與敵方接觸的部位聚集高強度、高密度的組織,再配以強大的氣勁,這就是我的秘訣。
而手段,是這幾天與聞銘交手之時想出來的。
我稱之爲“陸氏金鍾罩”。
兩人繼續交手,松熊與我拳腳相擊,越打越難受,梆梆作響,就仿佛打在了鐵塊之上一般。
又過了一會兒,我開始施展起了大虛空術來,神出鬼沒。
這個時候,不但是松熊,就連其餘大荒山來客臉色都變得嚴肅認真起來,而到了最後,被我連着追打的松熊往懷裏一摸,居然拔出了一把九節鐵棍來,猛然一抖,卻沒有想到在那一瞬間,我的止戈劍也出手了。
一劍斬。
铛!
止戈劍與對方的九節棍交擊的一瞬間,一股恐怖的氣息從彼此雙方的撞擊之處擴散而來,而就在我們準備再一次交手的時候,卻有人喊住了我們:“停下吧?”
出言者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額頭之上還長着一顆眼睛。
這人一開口,松熊收起了攻勢。
我也是收放自如,止戈劍瞬間收回了乾坤囊中去,站在不遠處,抱着膀子,橫眼看着對方。
松熊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最後卻是拍起了手掌來,說道:“領教了,果然厲害。”
我這時方才平靜地說道:“其實松長老并沒有猜錯,誅殺钊無姬的并非我一人,另外還有兩個朋友……”
松熊服了軟,語氣一下子就好了許多,說不管如何,閣下的手段都讓人刮目相看,當真是厲害非凡——對了,我聽安族長說起,犬子被人冒充之事,還是你提出來的?
我點頭,将坨鵲二老跟我說起的事情,以及與白狼王的周旋,一一道來。
聽我說完之後,松熊咬牙切齒地說道:“軒轅野以及白狼王一夥人,居然殺害我兒,老夫松熊,與他們勢不兩立!”
他悲恸地說完之後,又朝着我躬身行禮,說犬子屍首,還請幫忙找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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