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進去的?
我簡直就是一臉懵逼,不過在一瞬間,也能夠感覺出來,屈胖三的沖入,使得這渾圓無漏的法陣多出了一縷空隙來。
有空隙,便有了我發揮的空間。
我不想讓屈胖三一個人面對那麽多的敵人,也不确定他重新回來之後,到底還保留着多少的力量,是否在剛才瘋狂的攻擊之中耗盡了去,所以下意識地使用了大虛空術,随後倏然出現在了陣中去。
被我用大雷澤強身術召喚而來的諸般雷光,也在這一刻湧入陣中去。
這裏要特别說一點,那就是大雷澤強身術引來的雷電,它的威力是随着持咒時間的長短而變化的,如果持咒的時間足夠長,又配合着天時地利,雷電齊鳴的狀況十分恐怖,而倘若是在時間上面偷工減料,又或者太過于急切的話,雖說也有雷電落下,但威力卻并非太強。
這一點也延伸到了神劍引雷術之上去,那玩意更是需要許多的持咒時間,對于環境的要求更加苛刻。
畢竟雷法是法術王冠之上的明珠,尋常人使用雷法,不知道需要多少的法術引子和準備,耗費多少的材料,神劍引雷術之所以如此出名,就是因爲手續精簡太多。
不過即便是再精簡,必要的時間還是省不了多少的。
但雷光畢竟是雷光,即便是威力不夠,陡然湧入其中,還是讓一衆人等都爲之一僵。
随後我拔出了止戈劍來,朝着那鬼王夜先生附身的家夥沖了過去。
這個時候,屈胖三已經瘋狂地朝着那家夥拼殺了起來。
他掏出來的,是量天尺。
而夜先生雙手平平伸出,卻仿佛那千手觀音一般,生出了無數的手掌來,不斷地承接着屈胖三的撞擊。
好手段。
我在不遠處瞧得一陣驚訝,止戈劍加入其中,卻給一掌拍得歪了去。
我這個時候才知道,他的千般手臂,并非實物,而是幻影。
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要知道,真正跨進了一定的境界,我們的速度,與這世間的相對速度有着很大的不同,這個時候的我們感應對手的,是通過炁場,乃至身體的皮膚和其他器官去判斷,準确無比,但即便如此,對方的速度還是快過我們的感知,這才使得那玩意落在我的眼中,是千手觀音一般的狀況。
這說明了一點,夜先生的相對速度,比我們還要快上許多。
铛、铛、铛、铛……
對方的鐵掌厲害,不但将我的止戈劍封得死死,卻也是讓瘋狂的屈胖三毫無突入的機會,這等手段,着實讓人刮目相看,不過這并不代表對方能夠穩勝于我們。
事實上,經過屈胖三的破陣,和我的電擊療法,這個十幾人結成的法陣,已然陷入崩潰邊緣。
隻要聞銘和小觀音加入其中,就算對方人多勢衆,那又如何?
最終的下場,一樣是落敗。
大概也是明白了這一點,夜先生在與我和屈胖三僵持了數秒鍾之後,突然間大袖一揮,一大股的黑色血霧将他整個人都給包裹住。
那些濃黑如墨的黏稠血霧将他包裹之後,在外面不斷旋轉,宛如蠶繭一般,将其包裹。
我的止戈劍斬殺上去,卻宛如碰到高壓電一般,有火花綻放而出。
而那火花落在了地上,卻有綠色的腐蝕漿液生成,臭氣熏天,刺激得我都不敢呼吸。
屈胖三“哇啦啦”一聲大叫,将那量天尺陡然增大一倍,猛然砸落而下,卻被巨大的力量承托着,根本傷不得這玩意分毫。
作繭自縛?
我爲之一愣,然而下一秒,卻聽到屈胖三一腳踩住了某個方位,怒聲吼道:“還想借血遁逃離?”
啊?
屈胖三的話語讓我摒棄了剛才的判斷,沖到了他的身邊來,卻見屈胖三右腳踩住了一道血線,然後單手結印,在半空中花了一個符文,灑了一把朱砂,往地上猛然一掼,卻瞧見一大團的血霧浮現而出。
我與屈胖三配合默契,适時遞上了止戈劍去。
此刻的止戈劍,可是剛剛經曆過大雷澤強身術的洗禮,雷電之光在這個時候攀升到了巅峰狀态,一劍下去,那血霧一陣狂顫,卻有慘叫聲從裏面出現,随後化作了一個人影來。
而這個時候,小觀音也出現在了我們的身邊,手中的折扇猛然一展,卻有十裏桃花浮空而現,将周遭都給圍住了去。
她這一下出現得實在是太過于及時,因爲那十裏桃花陣剛剛一落成,立刻就有一道陰氣,從那人影之中脫離出來,朝着地下射去。
經過這麽久的纏鬥,午時三刻早已過去,接下來的時間,對于鬼王夜先生來說,并沒有太多的威脅。
所以他在身處絕境的時候,選擇了自行逃遁。
結果他最終還是逃不脫小觀音的冷眼旁觀,那一股陰氣剛剛接觸地面,就給一支從土裏面長出來的桃花托住。
随後無數花瓣彙聚而上,将其死死纏住,不讓他得以掙脫。
而即便如此,那玩意實在是太兇了,奮力地掙紮着,時不時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咆哮來,無端恐怖。
不過小觀音也不是吃素的,跨空而來,雙手不斷持咒結印,最終落到了跟前來,摸出了一張黃符紙在,在上面猛然一點,口中厲聲喝道:“赦!”
一句話語落下,那玩意終于消停了許多,不再動彈。
我這個時候方才發現,那玩意靜止下來的時候,波光粼粼,就仿佛一個黑色的人形鑽石,擁有着無數晶瑩透亮的橫截面,眉目嘴鼻,都是十分的清晰,卻又顯得無比的醜陋。
這樣的醜陋在鑽石一般多姿多彩的橫截面對比下,卻又增添出了十分古怪的美感來。
醜陋和美感的結合,讓人有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在裏面。
這就是夜先生,一個鬼王的真實形态。
他的額頭上,還貼着小觀音讓其定身的黃符紙。
這邊平靜了,而其他的人在瞧見夜先生落網的一瞬間,卻是選擇了轉身逃遁,聞銘揮劍而鬥,瞧見這形勢急轉而下,頓時就愣住了,說追不追啊?
對方即便是夜先生落了網,也還是人多勢衆,我擔心有什麽閃失,想到窮寇莫追的道理,說先别去。
那幫人來得快,去得更快,宛如潮水一般,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現場之中,留下了五具屍體。
還有一個回複鬼魂狀态的夜先生,在太陽光的照射下,不斷地冒着黑色的煙霧。
啊……
慘叫聲在半空之鳴,顯得十分痛苦。
我們幾人圍到了夜先生的身邊來,而經曆過了一段時間的陽光照射之後,他終于妥協了,說着軟話:“給條活路,有事好商量……”
小觀音看向了我,而我則看向了屈胖三。
屈胖三一臉悲憤地說道:“你占據我身子的這些天,都幹了些啥?”
夜先生一邊承受着太陽光的照射,一邊痛苦地說道:“沒幹啥啊,我能幹啥?我這次過來,就是想要哄騙華族的族長,想要……”
屈胖三猛然一揮手,說我特麽的才不想聽你這一堆陰謀詭計,就是想問你,你特麽的是好男風麽,爲什麽我一覺醒來,就感覺菊花癢癢,身體被掏空了一般,你到底拿我的身體做了什麽鬼事情?
夜先生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說道:“我沒有啊……”
屈胖三雙眼瞪得滾圓,說那爲什麽我菊花癢癢?
夜先生一臉無奈,說來的路上,誤服了一種叫尾菇的食物,那東西十分好吃,不似人間的美味,而且還大補,卻不曾想你的身子對那玩意過敏,吃過之後,上吐下瀉,頻繁拉翔,弄得我雙腿發軟,差點兒誤了大事……
啊?
屈胖三又好氣又好笑,好一會兒,哈哈大笑,說你個,你不知道雞尾菇是神性瀉藥麽?大人我可是鳳凰之體,吃了那玩意,怎麽能沒反應呢?啊……等等,你特麽的這麽一說,我怎麽就來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肚子突然就咕咕作響,緊接着一股臭氣從他的身後陡然而出,朝着四周彌漫開來。
呃……
好臭啊——我們在場的一衆人等都闆着臉,屏住了呼吸,就連夜先生一鬼魂之體,都忍不住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來。
屈胖三更是一臉郁悶,罵道:“我擦,控制不住,出來了……”
我瞧見小觀音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趕忙說道:“你去旁邊解決吧,這兒有女孩子呢,注意點兒影響。”
屈胖三這個小色胚瞧見小觀音這樣的大美女,本來是春心蕩漾的,結果這一個屁把翔都崩了出來,也是沒了臉,慌忙跑到旁邊的草叢去,緊接着一陣炮火連天,弄得小觀音和聞銘都跑遠了去。
他們能跑遠,作爲好兄弟的我可不能嫌棄,隻有在那站着。
一世枭雄的夜先生則是更加苦逼,他哭着跟我商量:“呃,那啥,大家怎麽能不能克服一下困難,先處理一下我這兒的事情——再曬下去,我就灰飛煙滅了,人命關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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