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人基本上都是在江湖上成名久矣的老炮兒,我和屈胖三起來沒兩年,認識的人并不算多,不過要說一點兒名氣都沒有,這也不盡然,畢竟在東南亞的緬甸,擊殺了七魔王哈多,還是給我們帶來了不少的名氣。
但談到青城山的平沙子,在此之前聽到過這名字的人幾乎是少之又少。
幾乎所有人知道的信息,有且隻有一個。
那就是他的師父,叫做無垢子。
而這位無垢子,又是第一屆的天下十大,隻不過這位道爺在獲得了這麽一個名頭之後,就幾乎沒有露過面了,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連青城山被邪靈教屠戮、最終破滅之時,他老人家都沒有出來露個面。
有人認爲他早就已經挂掉了,卻沒有想到第二屆評選的時候,居然又派了一個弟子出來。
這個人便是平沙子。
青城山無底洞的平沙子獲得了全國道教協會理事長海常真人的力薦,說此子的實力,幾乎與他一般,甚至還要更強。
這話兒自然是有捧人、擡舉後輩的意思,不過随後平沙子的種種表現,也着實讓許多人爲之詫異。
我昨天聽人閑話的時候,聽說這人的積分,差不多有兩百多,所有人最高。
這簡直就是一頭行走的人間兇器。
而經過這幾天的交往,也讓我們知道了平沙子這個人的性格,基本上屬于嫉惡如仇、一根筋的那種天才人物。
當然,這是正面的評價,而負面的,則是此人實在是有一些太不識時務,狂妄自大了。
比如他跟王明見面時聊起的話語,質問王明當時爲什麽沒有站出來幫忙守住青城山。
這樣白癡的話語,他也能夠說得出來。
我當時要是王明,直接回他一句,說你青城山的自己人不去,憑什麽要讓老子給你擋死?
當然,平沙子厲害,這是沒錯的。
我們趕到的時候,剛才消失不見的戶田尹此刻給按倒在了地上,七八個人圍着他,這些大宗師們雖然拉不下臉來虐待俘虜,但莫不是雙目之中透着火光,顯然是恨煞了這個家夥。
要知道,就在今天的這一役中,小半人都躺倒在了地上,再也醒不過來。
而還有一些人身受重傷,盡管有醫術高明的宗師出手,幫忙止住傷勢,但一時半會兒動彈不得,而那些斷手斷腳的,這輩子估計也是難以再次重返巅峰了。
而這一切,雖然怪不到戶田尹身上來,但他畢竟還是敵人。
是敵人,就是發洩憤怒的宣洩口。
我們趕到的時候,戶田尹已經被揍得面目全非了,陸左擠上前去,打量了對方一會兒,然後轉過頭來問我,說是他麽?
我認真打量了一下這個豬頭,發現果真是戶田尹,于是點頭,說對。
陸左看了一下旁邊頗有些自得的平沙子,說認識在哪兒抓到的?
平沙子瞧了陸左一樣,鼻子裏哼了一聲,然後轉過了頭去,居然根本不理睬陸左。
而這時海常真人和善揚真人也趕了過來,瞧見這場面,海常真人忍不住開口說道:“平沙子道友,現如今大家是齊心協力,同舟共濟,不然誰也别想回去;不管你有什麽情緒,都給我克制一點兒……”
他是平沙子的推薦人,對于這一位名滿天下的真修,平沙子倒也不敢造次,開口說道:“我也沒有說什麽啊……”
他一臉委屈,陸左也不跟他争辯什麽,往後退開,海常真人上前,說你在哪裏抓到的?
平沙子說在聖心殿後面,這個家夥偷偷摸摸,準備離開,給我逮了個正着。
善揚真人笑吟吟地看向了平沙子,說道友可有受傷?
平沙子得意地說道:“怎麽可能?這樣的家夥,如何能夠傷得了我……”
他說得狂傲,對比之下,剛才曾經與戶田尹交手,并且絲毫不占上風的我和屈胖三就有些尴尬了。
這明擺着是在踩我們。
不過我并不生氣,平沙子此人就是這樣一個德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跟這樣的傻子争長論短呢?
瞧見地下那戶田尹的模樣,跟之前在聖心殿中的日本英豪,就宛如兩個人一般,截然不同,我就知道在沒有了地底之下那畜生的支持,此時此刻的戶田尹不過是一個軟腳蝦而已,别說平沙子,我估計這兒任何一個還有戰鬥力的人,都能夠将其拿住。
這算不得什麽驕傲的事情。
我能夠瞧明白,旁邊的這些老江湖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不過無論是海常真人還是善揚真人,都沒有提起這一茬,而是想着将戶田尹給弄醒來。
剛才平沙子捉這家夥的時候,許是弄得太狠了,人已經暈倒了去,旁邊的古二聽到吩咐,沒有任何顧忌,走到跟前來,解開褲帶,一泡熱烘烘的尿淋在了腦袋上,幾秒鍾之後,那家夥睜開了眼睛來,口中大聲罵着。
他越罵得來勁兒,古二的準頭越是損,直接灌了那家夥好幾口尿。
一番折騰,戶田尹終于清醒了過來,給踩在地上,海常真人問他,說出口在哪裏。
那家夥一開始死硬嘴,不肯說,結果古二這家夥摸出了十八根銀針來,在他身上紮了十八處的要穴,頓時就哭爹喊娘,說幹什麽都願意。
他給折磨得不成人形,也做不了什麽,被人揪了起來,負責給我們帶路。
戶田尹帶着我們來到了距離聖心殿不遠處的一個山崖拐角。
那兒是一片刻着無數蝌蚪符文的山壁,高約四五丈,十分平坦,他指着那面牆壁,說這兒就是我們來的通道,在以前的時候,這裏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不過現在不行了。
啪……
古二兩耳光下去,扇得戶田尹眼冒金星,一通暴打之後,他惡狠狠地威脅他,讓他示範。
結果戶田尹示範了一遍,并沒有任何動靜,又給一頓打。
瞧着戶田尹哎喲喲地叫喚,旁邊的衆人哈哈大笑,十分開心,而我瞧見陸左的臉色卻有些過分嚴肅。
怎麽回事?
審問一番之後,海常真人和善揚真人找到了陸左,說該怎麽處理這個家夥。
陸左平靜地說道:“此人已經投靠了惡魔,将靈魂出賣,留下來也是一個禍害,不如殺掉幹淨。”
聽到他的建議,善揚真人有些爲難,摸着胡子說道:“這個人是唯一知道這邊通道、并且出入過的家夥,與其殺掉,不如留下來,若是日後通道打開了,也可以讓他來帶路啊……”
陸左笑了笑,說也好,不過需要嚴加看管,不要讓他有可趁之機。
善揚真人點頭,說那是自然。
随後他又說道:“現如今那東西縮入地下,異獸退散,而整個空間封閉了去,接下來該怎麽辦,不知道你可有一個章程?”
陸左擡頭,與善揚真人和海常真人的目光相對,又望向了旁邊去。
他的目光在衆人身上巡視一圈,突然笑了,說諸位前輩在此,哪裏有我說話的份兒,我聽大家的意見。
陸左縮頭不出,低調起來,這讓衆人爲之詫異。
不過大家的心情複雜,也沒有再糾結此事,于是開始聚在一塊兒議論起來。
之前拼命的時候,大家的目标是一緻的,而此刻陷入困境,原本指望着趕緊離開的希望落了空,頓時就生出了許多的負面情緒來。
這些情緒一起來,立刻就有人不服從管理,也有人跳出來質疑了。
甚至還有人調轉槍頭,對準了我們。
畢竟一力主張來這兒的人,是我們,然而最終的結果卻是如此僵局,又死了那麽多的人,要說心裏面沒有一點兒怨言,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在剛才衆志成城的情況下,這些情緒或許還藏得住,但是現在卻不行了。
我聽到一陣亂吵,各種指責,有的甚至跳起腳來罵娘,毫無風度,頓時就是一陣腦仁兒疼。
一場會開到了夜裏,還是沒有停歇下來。
到了最後,終于讨論出了幾個方案來,有的說留在這裏,繼續等待,有的說去西南邊的海濱,跟白頭山的那幫人聊一聊,也有的人說會前進基地,說不定在小鹿島上的人已經發現了這情況,正在努力打通呢?
方案雖多,但意見卻并不統一,有人指出那恐怖的東西不死,留在這裏,危機四伏,随時有可能死掉。
有人說白頭山那邊已經查探過,沒有必要再跑一趟。
有人說前進基地說不定藏着無數殺手……
太多頂尖高手待在一塊兒,導緻的結果就是意見不統一,平時的時候善揚真人和海常真人還能夠憑借着個人威望壓制住這些人,而一旦到了關系生死的時候,這威望也就沒有了卵用。
吵鬧許久,兩位真人找到了我們這邊來,問陸左,說你們準備怎麽辦?
陸左看了我們這邊一眼,然後說道:“我們準備就留在這裏,盯着地下那東西了,真人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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