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數黃巾力士的圍攻之下,那個巫奇就有些應付不及了,所謂雙拳難敵四手,他的劍再鋒利,斬殺一兩人毫不費力,十幾人也是不皺一些眉頭,而幾十個,上百個的黃巾力士,而且每一個都擁有着極爲恐怖的力量時,他就有點兒慌了。
他的劍法依舊驚豔絕倫,他的勁力依舊霸道無比,速度快得宛如閃電,然而那又如何?
屈胖三有一句話講得其實很多,那就是這樣的頂尖高手,缺乏了幾絲靈性。
他們就好像是富土康流水線裏面生産出來的模闆一樣,乍一看個個都很強,但終究還是缺少了生死拼殺的雕琢,一旦自己引以爲傲的東西不能夠起到成果,甚至被徹底擊潰的時候,就開始慌了神。
而這個時候的屈胖三,真的是很帥。
他就如同天神降世一般,無數的金色光芒從他的身上呼啦啦地往外狂湧而出,然後落到了那些黃巾力士身上去。
但凡有一兩個被斬成兩截,立刻又有更多的黃巾力士從草地之中爬了起來。
那種場面,不但是我們,整個現場的圍觀群衆都爲之錯愕,就連那些頂尖的大佬瞧見,也莫不是爲之駭然。
這是什麽手段來了?
哦,對了,太一拔罪斬妖護身咒,我勒個去!
牛波伊啊!
不過這劍主當真是很強,雖然可能與之前那兩位相比少了一些味道,但即便如此,巫奇也堅持了上百個回合。
最後的最後,他終于抵不住那蜂擁而上的黃巾力士,給無數黃巾力士的殘骸掩蓋,泥土堆着,變成了一座絲毫動彈不得的小山了去。
屈胖三的手一揮,無數黃巾力士煙消雲散。
硝煙散盡,那小山一動也不動,仿佛一座墳冢一般。
而這個時候,屈胖三彎腰下去,從泥土之中拔出了一把劍來。
那把劍,曾經是握在巫奇的手中,看似平淡無奇,但隻要瞧一瞧擂台周圍那縱橫不定的劍氣,十幾米長、一兩米寬的深坑,就知道它有多麽恐怖了。
而此刻,它在屈胖三的手中,卻還是一把破破爛爛的長劍。
随後屈胖三雙手一掰,那長劍立刻就斷成了兩截去,缺口處有滾滾的黑煙冒了出來。
瞧見這個,屈胖三冷冷一哼,說什麽狗屁七曜摩夷天劍主?就你這木木呆呆的傻波伊模樣,去七天連鎖酒店給别人洗馬桶,都沒有人要……
說罷,他将兩截斷箭随處一扔,然後看着主持人那邊,說可以結束了麽?
主持人一臉懵逼,屁颠屁颠兒跑過來,低聲問道:“呃,那個什麽,人呢?”
屈胖三指着那堆積如山的土堆,說在裏面擱着呢。
主持人小心翼翼地問道:“人死了麽?”
屈胖三聳了聳肩膀,說給我敲了兩下腦袋,受了重傷,不過應該是還有一口氣在,你們現在挖出來的話,可能還能夠得活……
聽到這話兒,主持人趕忙對他說道:“那行,你先去休息,我組織人把他給挖出來。”
屈胖三如同凱旋而歸的将軍,朝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我們報以最熱烈的回應,而屈胖三一走過來,瞧見周圍沒有人,便對着我怒氣沖沖地低聲吼道:“陸言你妹啊,早知道排第一那麽難打的話,我特麽的就不跟你換了——聽說剛才跟你交手的是一個漂亮的妹子,跟你打的是友誼賽呢?”
我點頭,嘻嘻笑,說對啊,要不然怎麽可能拖了那麽久?
屈胖三捶胸頓足,一臉氣憤,而我則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說講真的,不把你逼到那樣的絕境,我們都還不知道你有這本事呢,黃巾力士大召喚術啊!
屈胖三牛皮哄哄地摸了一下鼻子,然後嘿然說道:“我那可不是什麽黃巾力士大召喚術,而是……”
我說我知道,太一拔罪斬妖護身咒嘛。
屈胖三睜大雙眼,說你怎麽知道的?
我說你猜呢?
屈胖三眯着眼睛打量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一會兒,他指着我,說懶得跟你扯,我先去休息了,你幫我拖久一點。
說着話,他又跑到帳篷那邊去歇息了。
顯然,剛才的那一戰還是頗費精力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這般頻頻跑去休息。
瞧見屈胖三鑽進了帳篷去,陸左走近一些來,挨着我,又确定了旁邊隻有雜毛小道之後,方才低聲說道:“哎,你們有沒有覺得,屈胖三這個家夥開始漸漸回憶起了上一世的情形來了?”
雜毛小道點頭,說應該是。
我說怎麽看出來的?
雜毛小道說我之前跟我爺爺交流過,他說屈胖三對于我們家很熟悉,不過具體的事情他又沒有再說,但我可以相信,他對于前世虎皮貓大人的記憶,應該還是有所保留、并且時不時浮上心頭來的,我覺得随着時間的發展,他的記憶會越來越清楚,而那個時候,我們或許有相認的一天。
陸左摸了摸下巴,說其實我覺得他這樣也很好,屈胖三,我越來越喜歡他了。
我說怎麽感覺你有點兒老丈人看女婿的樣子啊?
陸左嘿嘿地笑,也不言語。
我們在這邊聊着天,結果下一場的比鬥卻是遲遲不來,這個時候我們方才注意到,宗教局組織了好多人跑過那土堆跟前,用那鐵鏟在那裏挖着,準備将人給弄出來。
不過一是工具不夠,二來屈胖三将那泥土化作黃巾力士,随後又将其化作了泥土,這樣的一折騰,使得那泥土已經硬化了。
這玩意就好像是燒磚一般,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這挖人的工作着實有一些困難,不過這麽多人看着,屈胖三又說還有一口氣在,他們也不敢不管啊。
畢竟這邊的組委會原則上也是不傷人性命,隻要是還有一口氣活着,那就拼命弄呗。
結果忙忙碌碌搞了好一會兒,就是沒有結果。
這個時候,布魚一頭熱汗地跑了過來,問我們道:“屈老師人呢?”
呃?
陸左說找他幹嘛?
布魚有些尴尬地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巫奇既然還活着,就得先将人救出來,再繼續後面的比鬥,不過我們現在的條件有限,一時半會兒弄不出人來,如果要是調附近的挖掘機,又得拖許久,所以上面的人派我過來,就是想讓我問一問他,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把那些硬化泥土給弄起來……”
陸左冷着臉,往回指去,說他累得不行了,回帳篷歇息了,你們這個時候再抓他過去,你覺得合适麽?
布魚有些尴尬,說這個,呃……
陸左直接代屈胖三拒絕,說這件事情我不同意,你們自己想辦法吧;而且我覺得那個家夥那麽強,就算是被壓在那土堆下面,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說不定一會兒又爬出來了,用不着你們這麽費力營救……
雜毛小道在旁邊插話,說對啊,要不然别管他了,繼續?
布魚指着那一片狼藉、滿是溝壑的比鬥場地,說就算是不管他,那地方也用不了了啊?我想回去問一問,看看怎麽解決吧。
布魚離開了,而陸左則摸着下巴說道:“看起來剛才屈胖三跟那巫奇的比鬥,把組委會的那幫人吓到了。”
雜毛小道笑了,說對,剛才的那兩場戰鬥,完全就是天下十大級别的了,如果接下來的七場還是這樣的話,後面的評選都變得蒼白無力了,我覺得組委會應該是不會讓這種喧賓奪主的事情發生的……
我說如果剛才的比鬥,放在最後的話,應該會很精彩,但如果在前面,後面的比鬥就有些雞肋了。
陸左說那都是抽簽決定的,并不是人力所能夠左右。
我們這邊聊着,過了十幾分鍾,布魚又跑了過來,對我說道:“陸言,你跟我來一趟。”
我一愣,說怎麽了?
布魚說是關于後面的比鬥,對了,陸左,你也跟我們一起吧,上面的大佬要見你們。
我看了一下陸左,他點了點頭,說好。
于是我們兩人跟着布魚走到了那邊組委會的大佬們面前來,宗教局的朱局長、黑手雙城,民顧委的一位常委,道教協會的海常真人、善揚真人,以及一幫我不認識的高層都在。
見我們過來,大佬們紛紛跟我們打招呼,而黑手雙城則十分熱情,站了出來,給我們介紹這邊的大佬。
當然,陸左與他們都認識,主要是給我介紹。
如此一番寒暄過後,朱局長這邊咳了咳嗓子,然後對我說道:“陸言,是這樣的,今天的情況有些出人意外,不但挑戰者這邊出了事故,而且你們這邊連番守擂,也着實是太辛苦了,另外這邊的場地也基本上用不了了,所以我們剛才幾個老家夥讨論了一下,決定今天的擂台賽就先停止了,你覺得如何?”
我愣了一下,說啊?停止了,那這些挑戰者怎麽辦?
旁邊的海常真人笑了,說這些人我們會慎重考慮,看是否能夠列入五十人的大名單裏面去,到時候一起評選,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