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玉兒,應該是陸左他們照顧屈胖三特意找來的關系戶。
而現如今一切都變了,屈胖三承受着最爲艱難的苦戰,而我卻與那大美女揮劍而舞,盡管騰挪跳躍半個多小時,但是對于修行者來說,卻并不費什麽氣力。
但是屈胖三這種硬碰硬的厮殺,每一場都耗費精力無數。
他能夠撐到最後一場去麽?
我心中擔憂着,忍不住朝着屈胖三打起了手勢,示意我來。
屈胖三看到了我,然後笑了笑。
他擺了擺手。
這個極不靠譜的熊孩子有着遠超常人的自尊和驕傲,而且對于天下十大這個名頭,他志在必得。
之所以如此,并不是盲目自信,而是他有着真正的實力。
這個人,在百年之前,曾經被世人敬仰,被譽爲最天才之天下三絕。
符王李道子,蠱王洛十八,陣王屈陽。
他是屈陽,是邪靈教創教之時的第三人,那個時候的邪靈教還不是現在這個臭名昭著的邪教,它有着大氣磅礴的名字全能教,還有無數旁門左道的集合,以及許多胸懷熱血的勇者,他試圖用江湖的力量,挽救國家于危難,而在日寇入侵中華,想要對我泱泱中華亡國滅種的時候,這位屈陽大人,甚至準備組建特攻隊襲擊日本本土的陸軍總部,以及天皇皇宮。
就是這樣的一個鐵血真男兒,最終死在了陰謀詭計之下,然而他卻并沒有就此煙消雲散,六十年後,他的另外一個名字又響徹了江湖。
虎皮貓大人。
那一次的它神機妙算,成爲了名震天下之左道的精神導師,而後又在天山一戰中鳳凰涅槃。
這是它的第三世。
有人畏懼他,甚至設計偷走了他藏身的鳳凰蛋中,結果最終他還是出生了,變成了現在的屈胖三。
他原本叫做屈三,也就是屈陽第三世,隻不過後來被我說動改了名。
坦白來講,屈三和張三李四、王二麻子一般普通,但是加上了一個“胖”字,整個人的氣勢就是截然不同。
他曾經對我說過,有朝一日,他要讓整個江湖流傳着一句話。
平生不見屈胖三,便稱英雄也枉然。
而此時此刻,卻正是他發力,揚名于世的時候,如何能夠露出半點兒怯意呢?
隻不過,對方若不是那什麽亂七八糟的劍主還好,但若是呢?
我們與與太皇黃曾天劍主交過手,也與太明玉完天劍主交過手,每一個人給我們的感覺,都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天知道這些頂尖兒的高手,是如何批量性生産出來的?
沒人知道,卻都曉得,這些人不好惹。
陸左冷着臉,說我去查一下,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來曆。
說罷,他朝着組委會那邊走去,而這個時候,屈胖三與那人已經走近了,兩人行禮之後,那巫奇微微一笑,說大名鼎鼎的河東屈師,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雖然他們都說你是一個轉世靈童,但在我看來,你不過就是一未得到的小妖怪而已。
小妖怪?
我聽在耳中,心中凜然。
對方一上來就點出了屈胖三的身份,隻不過堂堂鳳凰之子,他居然敢稱之爲小妖怪,這也太狂妄自大了。
對于這嘲諷,屈胖三顯得很平靜。
他是個知分寸的人,在普通的江湖客面前,他能夠無止境的裝波伊,但是面對着頂尖的強者,他卻是外松内緊,沒有太多的妄言……
這是我的想法,然而下一秒,我便瞧見他笑了。
隻聽到屈胖三使勁兒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笑了笑,說富土康流水線生産出來的假冒僞劣,也好意思跑出來丢人現眼,你真的沒有感覺到一丁點兒羞愧和難過麽?
呃?
好吧,我輸了。
這個天下間,說起修爲和境界,誰人天下第一,我并不知曉,但論起裝波伊和打嘴炮,我認識的這位屈胖三排到第二的話,我覺得全天下的裝波伊達人估計都得哭。
因爲他們沒有人敢排在第一位,免得被打臉。
事實上,聽到屈胖三的諷刺,那家夥的臉色也是陡然一邊,不過他顯然不是善于言辭的人,張了張嘴,最終隻是說了一句話:“多說無益,拔劍吧。”
他将手中那把普通長劍拔了出來,看上去比破敗王者之劍還要磕碜。
然而他的氣勢卻在那一刻陡然拔高了數丈。
圍觀的衆人瞧見,頓時興奮了起來,原本以爲這個巫奇在江湖上默默無名,以爲不過是一湊數的小角色,卻不知道居然這麽強。
有好戲看了。
兩人遙遙相對,而下一秒,便倏然撞到了一起去,而這個時候,陸左從那邊走了過來,一邊看着場中搏殺,一邊開口說道:“這個巫奇是滇南人,聽說以前是太上峰一個不入流的弟子,後來出了意外,據說是死了,一直沒有聽說過有什麽消息,今日報名,在上午場的選拔中,一把劍連着挑了十二人,幾乎都是一劍了事,組委會說這個人,絕對有角逐天下十大的實力。”
雜毛小道在旁邊冷笑,說又是碌碌無爲的小人物,又是曾經死了,又是奇峰陡出,吊絲逆襲……世間怎麽會有這樣的巧合呢?
陸左沉吟一番,說那個人比了一個“六”的手勢,也就是說,他應該就是那個什麽七曜摩夷天劍主了。
雜毛小道歎了一口氣,說這世間怎麽會突然冒出那麽多的強者來?
陸左說剛才那個嶽楠也是很強,雖然不如這巫奇,但是他給我的印象很奇怪,讓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雜毛小道說天下不安,世間要大亂一場了。
兩人聊着天,而場中的戰鬥則是越演越烈起來,那個七曜摩夷天劍主,或者說是巫奇的劍法簡直就是超一流的,與前面兩個我們遇到過的劍主一般,那飄逸玄妙的劍法看得人心驚膽戰,而屈胖三則是抓着手中的量天尺,慢條斯理地應付着。
兩人之間的交手讓人心驚膽戰,但是我卻感覺得出來,屈胖三其實并未有用盡全力。
他在壓制自己的修爲,盡量通過貼身的拼鬥來一點一點占據優勢。
而那位巫奇則是有些心急了。
他急于用勝利來很明自己的實力,所以漸漸的,整個擂台之中,到處都是那蒙蒙的劍影,縱橫的劍氣将周圍的圍觀群衆吓得紛紛後退,感覺到紅繩維系的擂台邊緣都不安全了。
這看熱鬧是挺有意思的,但如果給殃及池魚,中了一道劍氣,那事兒可就不太好了。
所以兩人交手幾十個回合之後,圍觀的人群頓時就散開了,有的退出了一兩百米,還是感覺到那種沉重的壓力,不得不退得更遠。
而這些人一退,卻是将那些沒有走的人給凸顯了出來。
能夠留下來的,都是當世之間一等一的強者。
知道此刻,從全國各地過來湊熱鬧、妄圖在天下十大選拔中嶄露頭角的人方才發現,這尼瑪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舞台。
能夠登上這舞台的,都已經不是人了。
簡直就是太恐怖了……
戰鬥依舊在持續,而我們也越發肯定了這個巫奇,即便不是七曜摩夷天劍主,也是他們一夥兒的,因爲無論從手段、法門還是其他的特點,幾乎都是一模一樣。
這人太強了,強到讓人有一種無法抵禦的恐懼。
隻不過……
他越強,屈胖三卻顯得越發輕松了起來,而這個時候,他還展現出了另外的手段來。
這個家夥的身法是格外的輕快,人在擂台之中不斷起落,然後從身上抖落出些許東西來,我隐約瞧見了朱砂、紅線、香灰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些動作十分不經意,有的甚至十分狼狽,如果不是特别熟悉屈胖三,我都難以發現。
我是局外人,瞧得分外清楚,但身處其間的巫奇卻并不清楚,他隻是一昧強攻,就想着将屈胖三給拿下,好完成某種任務。
時間持續了七八分鍾,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疲于奔命的屈胖三突然停頓了下來。
他雙手結印。
那印法十分繁複,各種古怪,然而他卻在一瞬間就結成了,然後口中厲喝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天羅維網,地閻摩羅;慧劍出鞘,斬妖誅精;一切災難化爲塵。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一大堆的咒訣,他在一瞬間就喝念而成,而随之而來的,是整個擂台仿佛活過來了一般,竟然憑空升起了無數身穿金甲的黃巾力士,手持大寶劍,朝着那巫奇紛紛撲了過去。
這些黃巾力士,全部都是由那泥土轉化而成。
而之所以如此,是因爲屈胖三在剛才的搏殺之中,還能夠一心二用,精确的布置和計算,最終在一瞬之間,将法陣開啓來。
雜毛小道瞧見,激動得渾身顫抖。
他對着我們說道:“太一拔罪斬妖護身咒,這是《金篆玉函》的頂尖殺招,他、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