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傭說名片在管家那裏,她是過來知會我的。
我聽到這話兒,點頭,說你回複一下,讓客人稍等,我起床洗漱過後邊來。
菲傭離去,我搖醒了床上的屈胖三,說明此事,那家夥伸了一個懶腰,說不用多想,來的肯定是就是那個什麽弗朗西斯,估計他也沒有預料到他剛剛提供了消息給我們不久,許鳴的老窩這邊就給端了去,有點兒惶恐,所以就趕過來了。
我皺着眉頭,說他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的?
屈胖三哈哈一笑,說昨天我們兩個都露頭了,總會有風聲傳過去的,那幫人在港島盤恒日久,若是這點兒消息都得不到,那才是真正奇怪呢。
我說既然如此,那你跟我一起去見一見那個家夥?
屈胖三打了一個呵欠,說算了,我瞌睡都沒有醒呢,得睡個回籠覺,你去跟他瞎扯一下吧,别被他套話就行。
我說你還是跟着我去吧,要不然我心裏沒底。
屈胖三瞪了我一眼,說就那個自以爲是的傻波伊,也值得大人我重視?得了,回來跟我禀報就是了。
他轉身睡去,呼噜噜,我推都推不動,沒辦法,隻有換了衣服,洗漱過後,來到了一樓的書房。
客人已經在裏面等待。
走進其中,果然如屈胖三所料,培根弗朗西斯正在裏面安坐,瞧見我進來,他立刻站了起來,迎上來招呼:“陸先生,你好。”
我與他握手,然後說道:“沒想到是弗朗西斯先生,你怎麽找到這兒來的?”
弗朗西斯笑容滿滿,說陸先生昨日出手,震驚了整個港島,我們自然也是如雷貫耳,聽到您在李家湖先生的公館,便特地過來拜訪了。
我輕描淡寫,說客氣了,不過是點兒小事而已。
我引他入座,弗朗西斯全神貫注地看着我,然後認真地說道:“我實在沒有想到,陸先生的行動居然這般迅速,我先前剛剛跟您做了提醒,人都沒有回港島呢,您就已經殺了過來,直接将李緻遠這麽多年的努力給一網打盡了去,實在是讓人詫異啊——高明,真的是雷霆烈火,暴烈如風啊……”
我說談不上什麽一網打盡,李緻遠的産業并不僅僅隻是在港島,據說寶島、賭城、日本和東南亞,都是有很大勢力的。
我與他兜着圈子,說一些不鹹不淡的話語,聊了好一會兒,弗朗西斯突然問道:“不知道陸先生爲什麽突然會對李緻遠動手?”
我眯起了眼睛來,知道這個問題,恐怕就是弗朗西斯的來意吧?
我看着弗朗西斯,想着蘭德公司,以及它背後的那股兄弟會勢力,跟許鳴的真理全能教,說不定還有着聯系,要不然許鳴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這般快速壯大,說起來也有一些不對勁兒。
沉默了一會兒,我看着弗朗西斯的眼睛,開口說道:“弗朗西斯先生既然知道我住在李生家中,那應該也知曉,我與李家的關系才對。”
弗朗西斯點頭,說李家湖先生的女兒是你堂兄的好友,而李先生當初還曾經是陸左的合作夥伴。
我點頭,說李緻遠這一次做得有點兒過分了,居然想要對李先生動手,這事兒有點挑戰底線了,不管他是否是什麽真理全能教的領導人,還是背後有什麽後台,但是他都忘記了一點,陸家人,即便是隻剩最後一個,都不能惹。
弗朗西斯說也就是說,你們之所以出手針對李緻遠,是因爲他動了李家湖先生,對吧?
當然不是。
我們之所以要找李緻遠,或者說是許鳴的麻煩,主要的原因還是之前重重的曆史因素,使得我們與他已經形成了一種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過這些事情我自然不會跟弗朗西斯和盤托出,于是我點了點頭,說對。
得到了我肯定的回答之後,弗朗西斯沒有再多問什麽了,跟我說了幾句閑話,又邀請我去他們公司參觀指導什麽的,給我拒絕了之後,便起身準備告辭。
臨走的時候,他對我說道:“陸先生可知道,李緻遠逃往了哪裏?”
我說聽說是菲律賓?
弗朗西斯說對,李緻遠這幾年除了港島之外,一直都努力經營境外基地,位于菲律賓呂宋島的真理全能教已成氣候,招攬了大量的當地人,以及東南亞修行者,這才使得他能夠迅速成長起來的,我想經曆過這一次的動蕩之後,他這幾年估計都會龜縮在呂宋,不會再離開了。
我說你們知道他具體的地址麽?
聽到這話兒,弗朗西斯先是一愣,随即有些驚訝地說道:“你們難不成準備直接追殺過去?”
我笑了笑,說怎麽可能,問問而已。
弗朗西斯松了一口氣,然後從兜裏面摸出了一張紙條來,遞給了我,說他的落腳點在這上面——我之前也已經說過了,我們蘭德公司很有誠意的,希望我們能夠成爲朋友。
我接過了紙條,上面是一連串的英文,我沒有多看,微笑着說道:“能夠跟貴司保持良好的關系,是我希望看到的,也希望能夠一直保持。”
弗朗西斯又問了一個問題,說對了,你們跟宗教東南局的局長林齊鳴,關系很好?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算是認識。
弗朗西斯有些嚴肅地說道:“記住我之前說過的話,他們上層不可信,保持距離,如果到時候翻臉了,事情就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弗朗西斯離去之後,雪瑞找了過來,問我說你怎麽認識這個人的?
我說怎麽了?
雪瑞有些嚴肅,說這個人我很早就認識,他在北美的時候就很出名了,是美國智庫的高級觀察員,出身于美國的外交世家,是常青藤高校哈佛國際關系學的博士,我師父曾經跟我談及過此人,說他是一個惡魔,後來他來到了港島,雖然一直很默默無名,但是聽說好幾件影響港島走向的大事背後,都有他的身影……
聽到雪瑞的講述,我忍不住吹了一個口哨。
沒想到這個弗朗西斯居然還有這般牛波伊的背景,而且還是名校畢業。
哈佛啊,這樣的名校對于我們這種學渣來說,實在是需要仰望的存在,而我也明白了雪瑞的提醒,知道弗朗西斯這個家夥的智商很高,跟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着深刻含義的,仿佛什麽都可以成爲他利用的工具和棋子一樣。
隻不過恐怕他再聰明,也猜不到我和屈胖三會在這麽短時間内,就直接将如日中天的許鳴給擊垮了去,不得不遠走菲律賓。
當然,之所以能夠如此,其實也是我們借了林齊鳴的勢。
對于雪瑞,我沒有太多隐瞞,将與弗朗西斯相識的事情,跟她講了一遍,聽完了我的話語,雪瑞皺起了眉頭來,說他們想招攬陸左和蕭克明?
我說對,希望我能夠幫忙牽線搭橋。
雪瑞連忙搖頭,說絕對不行,雖然不知道他們真實的目的是什麽,但這幫人對于中央政府的敵視很大,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說這個我知道,不過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我堂哥手中,所以我會跟他說,具體怎麽判斷,還是在他的手中。
雪瑞突然問道:“陸左哥,他現在在哪兒?”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真話:“他現在應該在藏邊……”
雪瑞聽到,也沒有再多問。
她知道陸左現在的情況,所以知道過多的信息對于她來說,其實是一種負擔。
我回到了房間,屈胖三一直都在睡覺,等到了中午時分,方才起床,我把與弗朗西斯的對話跟他談起,屈胖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我道:“哎,你說我們去菲律賓玩玩可好?”
啊?
我愣了一下,說幹嘛去?
屈胖三笑了,說反正不是去吃香蕉和芒果——我的意思是,趁你病要你命,咱們直接殺過去,找機會把許鳴幹掉,永絕後患,讓衆人知道得罪了我們的下場?
我猶豫了一下,說窮追三千裏,這樣子實在是太兇了吧?
屈胖三說若不是兇一點,怎麽會有人怕咱呢?
我沒有立刻回答,說考慮一下,先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吧……
吃過了午飯之後,ben仔光帶着小香如期而至,我把他引去見了雪瑞,讓他們單獨在房間裏聊,而這個時候林齊鳴把電話打到了公館裏面來。
我過去接起電話,林齊鳴告訴我,說昨天已經對李緻遠的相關賬戶進行了查封,結果才發現這邊的賬目早就沒有錢了,那家夥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将錢轉移到了國外的賬戶裏去。
他留在港島這邊的商業機構大部分都是正規公司,從經理人到下面的職員,對于他的事情一律不知情。
聽到這話兒,我忍不住罵了一句。
看來這次并沒有能夠傷到那家夥的筋骨……
随後林齊鳴告訴了我,說關于扶持ben仔光,打壓李緻遠留在港島的幫會勢力,這事兒上面已經達成了初步意見,不過在此之前,他需要跟那位和記大哥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