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麽,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果然有奸情”,然後才回過神來,“啊”了一聲,說道:“不好意思,剛剛起床,我去洗漱一下,等我幾分鍾。”
趙興瑞微笑點頭,說好,我等你,不用着急。
說是不用着急,不過像黑手雙城這樣的人物,不管我内心裏到底對他是怎樣的一個看法,但都不敢讓他久等,當下也是匆匆洗漱一番,一兩分鍾解決戰鬥,完了之後,回來看到屈胖三還在呼噜噜地大睡,推了他兩把,都賴着床不肯起來。
我沒辦法,于是出門,對趙興瑞點頭笑道:“嗯,好了,久等。”
趙興瑞微微一笑,說好,他在樓下大堂等你。
我跟着趙興瑞下了樓,來到大堂前,瞧見黑手雙城正在跟一個精神矍铄的白發老頭在那兒交談着,趙興瑞帶我來到跟前,黑手雙城瞧見,轉過身子,伸了手過來,與我握手,并且親切地叫我:“陸言來了。”
我與他兩手相握,感覺對方的手掌寬厚,不過有一點兒冰冷。
黑手雙城捉着我的手搖了搖,然後說道:“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西北局的局長傅钊仁同志。”
我朝着那白發老頭躬身,說傅局長你好。
傅局長伸手與我相握,他的手有些瘦骨嶙峋,宛如幹柴,不過給人的感覺卻仿佛一團爐火,使勁兒的搖了搖,說我聽說過你,很不錯,當代的年輕人裏面,你很讓人期待啊,好好幹——這一次天山神池宮的事件,是你帶人過來報信的吧?
我謙虛兩句,然後說道:“對,神池宮有點兒撐不下去了,黑暗真理會那幫人太不講規矩了,拿槍帶炮的,而且還埋炸藥,好端端一洞天福地,給他們糟蹋得不成模樣;不但如此,他們還串通了各地的反動派……”
聽我說罷,傅局長搖頭歎氣,說現如今的世界,跟之前已經截然不同了,特别是外面,人們哪裏還有什麽信仰,什麽規則?
黑手雙城在旁邊沉靜地說道:“隻問結果、不問過程,現如今的世界都這麽浮躁,這是大勢所趨。”
兩人又聊了幾句,傅局長率先告辭,說那行,你們談,一會兒聊完了,來我辦公室坐一坐。
黑手雙城笑容可掬,說您客氣了,我過來就是辦點兒小事而已。
傅局長說不管怎麽說,你終歸是總局領導,不能讓人挑理不是?
黑手雙城擺手,說您是前輩,如何這般客氣……
兩人互謙幾句,傅局長走了之後,黑手雙城轉過身來,看着我,說天山神池宮的那位雪峰未來主在哪裏?
我說在我隔壁,需要我去叫他過來麽?
黑手雙城沉吟了一番,然後說道:“不用,你帶我過去,幫我介紹一下就行。”
我說好,然後帶着兩人回到了我們剛才的樓層,并且瞧響了衛木的房門。
敲了幾聲,裏面才傳來了衛木的聲音,問是誰?
我說是我,陸言,你起來沒有?
衛木說已經起來了,你等等。
說着話,那門一開,露出了衛木的半張臉來,而在我的餘光處,瞧見身後的黑手雙城身子微微動了一下。
不僅是黑手雙城,衛木瞧見我身後的這兩人,也爲之一愣。
雙方陷入了沉默之中,這個時候我的作用就體現了出來,開始給兩人介紹:“衛木,這位就是你要找的陳志程陳局長;陳局長,這位就是雪峰未來主衛木。”
當從我的口中得知對方的姓名時,衛木的表情明顯就是一僵。
我從他的眼神之中瞧了出來,他的心肯定是一片慌亂。
其實想想也是,任誰十幾年沒爹,突然間瞧見一個長得跟自己有好幾分相似的中年男人,那心情估計也正是如此。
介紹完了之後,衛木愣在了當場,而黑手雙城則并不說話。
我感覺氣氛有些尴尬,于是咳了咳,清了嗓子之後,說道:“那什麽,阿木,你不是有一封信,需要當面轉交給陳局長麽,你們好好談一談吧。”
聽到我的話,衛木方才從震驚之中醒了過來,機械地點頭,說嗯,進來吧。
我說你們談,我還要回去叫那小家夥起床呢。
我知道這“父子見面”,肯定有許多要談的東西,而我并無興趣了解這裏面的究竟,于是出言告辭,他們倒也沒有人攔着我,于是我回到了這邊的房間裏來,剛剛收拾了一下床,房門給人敲響了,我問是誰,趙興瑞在外面說道:“你好,能進來坐一下麽?”
我先是皺了一下眉頭,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來,說好啊,你等等。
我打開了門,将人給迎了進來,讓他坐到了角落的單人沙發上,然後抱歉地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啊,剛剛起床,這裏比較亂。
趙興瑞微笑着說道:“不用忙,我隻是坐一坐——對了,這小孩兒是你誰啊?”
他指着旁邊還在呼呼大睡的屈胖三,看向了我。
這家夥雖然表現得十分不經意,不過我卻知道對方肯定是過來盤底的,于是也故作平靜地說道:“嗨,一朋友的後輩。”
趙興瑞問:“叫什麽?”
我說姓屈,屈胖三。
趙興瑞揉了揉太陽穴,然後笑了,說我來之前,看過了一些你相關的資料,最近你名聲鵲起,身邊都陪着這小孩兒——看起來他的根骨挺不錯的啊,誰家的孩子……
我眯眼,盯着他,說說起來那人我估計你也認識。
趙興瑞說哦,說說看。
他興緻盎然,而我則一字一句地說道:“是許映愚許老的後輩。”
趙興瑞有些驚訝,說哦,竟然如此,想不到你還認識許老?
我這個時候突然笑了起來,說趙同志你既然了解過一些我的資料,應該也知道他的情況,至于許老我到底認不認識,我覺得按照你受到的信息反饋,這一點應該不會不知道——對了,趙同志,你過來到底是坐一坐,還是想要研究我啊,直接說便是了。
聽到我毫不客氣的話語,趙興瑞尴尬地笑了笑,說你防範心還挺重的嘛,我也就是問一問而已,别多想;對了,你親身經曆過神池宮變故,到底怎麽回事,能說來聽聽麽?
我說這個東西,昨天晚上的記錄應該會有,你自己去查一下吧,我該說的,都說了。
趙興瑞瞧見我有點兒不太肯合作,毫不客氣,也沒有繼續問,隻是笑了笑,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忙,你忙。
他倒是個識趣兒的人,瞧見我臉色不善,立刻就離開了,免得我多生厭煩。
趙興瑞一走,屈胖三便裹着被子坐了起來,說道:“我們得走了。”
我一愣,說怎麽了?
屈胖三說這小子擺明車馬地過來試探你,隻不過是想瞧一瞧你的虛實而已,其實該有的東西,他心裏都清楚得很了,至于其他的,隻不過是想要得到一些我們沒有談及的事情而已,比如……
他沒有多說,我心中也明了,想了想,說你說我們就這樣離開,會不會顯得有一些心虛?
屈胖三說要不然你就跟他們組織上面說,你母親或者父親生病了?
我苦笑,說老大,你是不知道這幫人的消息有多靈通,到時候一個電話打過去,什麽都清楚了;睜着眼睛說瞎話,你覺得靠譜麽?
屈胖三翻了一下白眼,說你不是說你中槍了麽,就說自己傷病呗?
我掀開衣服,說喏,你看看,哪裏有中槍的痕迹?
屈胖三呸了我一口,說你這恢複能力也太強了一點兒吧,真的是不好玩。
兩人琢磨了一下,決定等待機會,随時準備離開。
隔壁不知道談了多久,也不曉得談了什麽,屈胖三是個好熱鬧的性子,屁颠屁颠兒跑去聽牆角,結果黑着臉回來,說這家夥果真有本事,一身修爲将整個房間包裹,什麽都聽不到。
我們等了一個多小時,肚子有點兒餓了,準備去吃點東西,于是方才出門,結果走廊裏空空如也。
我深吸一口氣,下了好大的決心,方才選擇去敲衛木的門,結果裏面也空無一人。
走了?
我有點兒發愣,人這都走了,也不通知一下我們。
我沒有多言,來到了招待所餐廳裏,剛剛點了幾分早餐,還沒有吃,就有工作人員找了過來,跟我們說局裏面在開會,他受領導所托,過來請我們。
我本來準備立刻過去的,結果屈胖三卻拉住了我,然後慢條斯理地對那工作人員說我們還沒有吃早餐,先填一填肚子再說。
那人很焦急,卻又不敢催,隻有在旁邊等着。
我們兩人吃了差不多七八人份的早餐,這才慢條斯理地跟着那人離開,而等到達會議室的時候,裏面已經有人散場出來了。
我們走進去,黑手雙城看到了我,朝着我點了點頭,說你們來得正好,我們準備一會兒就前往博格達峰,你們收拾一下,跟我們一起出發吧。
啊?
聽到這消息,我有些爲難地說道:“那個什麽,不好意思,我們可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