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從坑邊攀繩而下,差不多五十多米的距離之後,就能夠找到一個洞口。
天坑之下的岩壁之間,千瘡百孔,不知道有多少的洞穴。
這些洞穴有的彼此相連,互成通道,有的則隻是一個死胡同,宛如奶酪上面的孔洞,而這樣的洞穴多得無法統計,就連當初摩門教在此設立的時候,也都沒有辦法将其統計清楚。
而荒廢了這麽多年,随便找一個地方藏着,在這兒以逸待勞,其實最是方便。
我們順着繩子往下,進入了孔壁之上的洞穴之中,然後通過一個轉折往下的旋梯,一直往下走,卻是來到了一個離天坑底部距離三十多米的孔洞來。
從這邊的洞口處,能夠瞧見天坑底部的情況。
那底部十分的寬闊,給我的感覺足有一個足球場那般大小,甚至更加寬一些也不知曉,而在正中間,有一個石砌高台,高台中間是一個池子。
不過池子此刻已經幹涸了,沒有任何液體,從我的這個角度看過去,能夠瞧見一些古怪的圖紋,附着于上面的岩石之中。
屈胖三瞧見,忍不住說道:“好漂亮的符文,充滿了力量的韻律和完美的氣質,好想過去瞧一眼啊……”
他剛剛說完話,便有巨大的撲騰聲從頭頂上落了下來。
我擡頭望去,卻見那一大群的翼手龍,卻有一大半從天坑之上落下,那兩頭五彩飛龍也跟着落了下來。
這麽近的距離,已經能夠瞧見對方的臉孔,那庫倫低聲說道:“來人不是新摩王,是她最重要的助手都達绛瑪——估計新摩王還留在了北方沒回來。”
這一大群的人落在了天坑底部,半分鍾之後,那幹涸的池子旁邊圍了一圈兒的人。
有一個身材曼妙、黑色頭發幾乎垂落到了腳後跟的女子站在了跟前,然後伸出了手來。
她的手掌一張開,立刻就有一道五彩光芒從手心處陡然冒了出來,将整個天坑底部都給照得透亮,五彩的光芒充斥在整個空間之中,透着一股讓人迷醉的氣息。
轟!
除了那長發女子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跪倒在了地上去。
長發女子舉着手中的石頭,語音顫抖地說道:“與摩門大神分離的日子,終于就要一去不返了,重建血池,我們摩門教統治茶荏巴錯的日子即将到來,重回地表,也将指日可待……”
呼……哈……
衆人一陣高呼,而下一秒,長發女子将手掌合攏,光芒消失了去,人群翻出了一陣遺憾的歎息聲。
顯然,大家都被那五彩光芒給弄得有些迷醉,驟然失去之後,失望的情緒止不住地浮上心頭來。
長發女子說道:“在王回歸之前,你們的任務就是重建祭壇。”
衆人應諾,有氣無力。
長發女子不管這些,徑直分配任務:“第一中隊,你們負責去靈泉運送乳石液,填充水池;第二中隊,還有其餘人,你們的任務簡單一些,将方圓五百裏土著族群給全部抓來,不管男女老少,全部都給押到這裏來,重建血池需要祭祀之物,唯有生靈痛苦的靈魂,方才能夠赢得摩門大神的青睐,我需要至少一千人的性命作爲祭品,可以辦到麽?”
旁邊一群人回得挺大聲,而另外一大部分人則十分喧鬧,似乎對這樣的任務有些不理解。
有人問道:“方圓五百裏?那不是連我們卡羅族也包括進去了?”
長發女子轉過頭來,盯着說話的那人,平靜地說道:“對,怎麽了?”
盡管很緊張,不過那人卻還是說道:“可是、可是我們卡羅族是全心全意服從摩門教以及王的領導,爲什麽……”
長發女子的聲音突然變得淩厲起來,瞪了他一眼,說當初你加入摩門教的時候,起過什麽誓?
那人小聲地背誦道:“我将我的生命、我的靈魂以及我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摩門大神奎師那,奉獻給神在世間的行者新摩王;我從此不再是我,而是摩門教的一份子,我将于摩門教……”
他越念越小聲,頭低到胸口去。
他顯然是有些氣憤了。
那長發女子身子一動,居然倏然之間,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來,伸出手,扶住了那男人的下巴,一字一句地問道:“那麽告訴我,你還有什麽疑問麽?”
男子從喉嚨裏嘀咕出了一句話來:“能不能饒過我的父母?”
咔嚓……
靜寂的天坑底部,突然間傳來了這麽一聲清脆的聲音,那男人的頭顱竟然給長發女子給輕易拗斷了去,然後身體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唰……
長發女子又是一動,人回到了血池的邊緣出來,環顧四周,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還有誰,有問題麽?”
她問第一遍的時候,靜寂無聲。
第二遍、第三遍。
依舊如此。
長發女子拍了拍手,将手掌上面的血迹往旁邊的人身上随便一擦,然後平靜地說道:“很好,既然你們都沒有意見,那就執行吧——我會派人監督你們每一個人的,若是誰忘記了自己當初加入摩門教的誓言,下場就和他一樣。”
她指向了那一具剛剛沒有了氣息的屍體,眉頭一挑,一臉嫌棄地說道:“将他給扔進池子裏去吧,就當做第一個祭品。”
有幾人過去,将人給擡了起來,然後扔進了血池之中去。
那血池不知道有多深,扔下去足有三四秒鍾的時間,方才有回響出現。
這樣的地方,需要多少鮮血才能夠填滿?
被長發女子殺雞儆猴之後,那幫人終于變得積極了起來,有的去傳令,有的乘着飛龍離開,幾分鍾之後,原本鬧哄哄的天坑底部就隻剩下了十來個人。
有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家夥走了過來,沖着那長發女子點頭哈腰,說都達绛瑪大人,上面準備好了房間,請先去那兒歇息一下吧?
長發女子搖了搖頭,說不用,随便找一個洞子給我就行了。
那家夥搓着手,說這怎麽行呢,這裏好久沒有清理過了,都是灰塵……
他這是在拍馬屁,然而長發女子卻并不理會他,冷冷地說道:“當年我也曾經在這裏的洞子裏待過無數次,暫居幾天又算得了什麽?不過你這裏的守衛如何,我不想在祭祀之前,碰到任何的小老鼠,或者麻煩,所以……”
那賊眉鼠眼的貨兒慌忙拍着胸脯說道:“你放心,我一直都在這裏守着呢,什麽事情都沒有——這兒是摩門教的禁地,誰會想到來這裏啊?”
長發女子說道:“農歸,你也别太自得了,有沒有瞧見我身邊少了很多人?”
那男人點頭,說對,其餘的神女呢,怎麽不見了好多?
長發女子說道:“地表又來了強者,而這一回的那人,遠比我們之前追捕的陸左要恐怖百倍,他竟然能夠在這與世隔絕的茶荏巴錯,将雷給召喚出來,并且劈在了我們最爲精銳的戰士身上,無數人都已經死在了追捕陸左的道路上。”
男人有些驚訝,說怎麽會有這麽厲害的人,難道是那黑手雙城又回來了?
長發女子說這回不是,我聽王跟我說過,世間能夠使用這種終極雷法的,隻有地表之上的頂級道門茅山宗,而且還是茅山宗的掌教真人方才可以——黑手雙城便是來自于茅山宗,但他卻并不是最厲害的掌教真人。
男人聽了,吓得渾身直哆嗦,說那可怎麽辦?
長發女子冷然一笑,說你害怕什麽?這可五彩補天石就是從那人的懷裏摸出來的,你們這些蠢貨,什麽時候能夠像谛偈這般冷靜,我摩門教何愁崛起無望?
男人嘿嘿笑,說谛偈可是師父最得意的弟子之一,甚至很有可能成爲新一任的王,我們怎麽能夠和他比?
長發女子說總之你應該知曉,情況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好,當然,也不會有多差——那人再厲害,也終究隻是一人,而有着王煉就的血池,以及奎師那摩門大神的意志牽引,所以死去的度母都會在血池之中得到重生,他們就算是來了,也讨不到好果子吃的。
男人連忙點頭,說對,我摩門教終究是茶荏巴錯的主人,豈能容一幫小賊胡亂弄?
賊眉鼠眼的農歸在得到了長發女子的囑咐之後,趕忙回到了天坑之上去布置防守任務,而那個長發女子則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擁下,從北面處的一個石洞裏進入了去。
一直到這些人都離開了,庫倫方才松了一口氣,對我們說道:“知道我爲什麽背叛起摩門教來,毫不猶豫了吧?”
雜毛小道皺着眉頭說道:“你是說……”
庫倫點頭,說對,你猜得沒錯,半年之前,有一個部族被懷疑與你們勾結,結果被毫不留情地滅了族,而我便是那個部族的人。而現如今,他們要殺光方圓五百裏的所有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