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發的狀況讓我的心髒赫然一陣疾跳,不過也知道在人家的地盤上面又是放屁又是拉翔,緊接着還肆無忌憚地找人要手紙,這事兒的确是有些膨脹。
不過屈胖三就是屈胖三,世間唯此一家,獨一無二,如果他不這般,我反倒是有些不适應。
果然,雜毛小道還真的就是有些不适應,趕忙将手往腰間一抹,再一次擡起頭來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另外的一人去。
易容術,還是什麽?
瞧見雜毛小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而我卻隻能找了一塊布來蒙住臉,心中頓時就是一陣感慨。
到底姜還是老的辣,瞧瞧人家雜毛小道,再看看我自己。
太年輕啊。
而即便是被發現了,屈胖三也仍舊一副無所謂的态度,喊道:“趕緊啊,我這兒沒手紙,你總不能讓我用手指吧?”
我趕緊給他送了過去,而這個時候,有幾人從旁邊的營地建築中沖了過來。
我一邊把手紙遞給屈胖三,一邊攔在了他的身前。
而雜毛小道身子一轉,人就消失了不見。
那幾個人沖了出來,爲首的是一個穿着黑色執勤制服的男子,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瞧見了攔在屈胖三跟前的我,一臉嚴肅地喝問道:“你是誰?”
我苦笑着擺手,說對不起,家裏面的熊孩子,事兒多,剛才拉肚子,實在是憋不住了,對不起各位,我一會兒清理。
哦……
男子“哦”了一聲,正想說兩句話,随便呵斥幾聲,結果突然間反應過來,說我勒個去,這裏是軍事基地啊,你們怎麽進來的?
對呀?
這裏離那接待亭至少也得有五六裏地,守衛那麽森嚴,我們是怎麽進來的?
我能夠跟他說實話麽?
不能。
我心中轉悠了一圈,趕忙說道:“這個,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四位先别緊張,我們不是什麽壞人——要是壞人,也不可能帶一孩子過來搗亂不是?”
我使出了看家本領,拿屈胖三過來擋槍,結果那男子的臉色一黑,右手一揮,說不管你是什麽人,擅闖軍事禁區,都得抓起來。
上!
一聲喝令,其餘三人便朝着我圍了過來,氣勢洶洶。
眼看着對方上前,搭住我的胳膊,就要将我按倒在滿是屈胖三排洩物的地下,我原本打算屈服、好好講道理的心思一下子就強硬了起來。
倒不是我自己覺得理直氣壯,而是地下這一灘,讓我實在是有一些難以接受。
若是将我給按到在那地上去,我這輩子都會做噩夢。
于是我穩穩地站在了那裏,一動也不動。
那兩人一人抓着我的一隻胳膊,先是想要按住我,結果給我扛住了,并沒有動彈,又打算伸手過來扯我臉上的黑布。
我的心思想得比較久遠,特别是之前聽到那出租車司機一番胡扯,說人家這兒規矩挺嚴的,一言不合就開槍,我若是暴露了身份,隻怕要得滿世界通緝我們,故而偏過了頭去。
而我這一動,對方立刻就伸手摸向了腰間。
我瞧見對方腰間皮套裏面的槍支,心中就是一陣狂跳。
軍方的人,跟江湖人,又或者專門針對修行者的宗教局還是有很大的區别,而最明顯的,就是對于槍支的使用。
江湖人動手,除非是最不講究的,否則是沒有人用槍的。
因爲你一用槍,很快就會有人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你。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而宗教局雖然也是國家專政機關,但其實也是一個延伸的江湖,對于這種潛規則,一般還是執行得比較徹底的,即便是經常有武警配合行動,但本身用槍的并不多。
但這裏卻不一樣,軍隊是絕對的暴力機構,人家用槍是天然的。
不用原子彈就已經是夠客氣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從火器出現以來,修行者方才會漸漸沒落。
當我旁邊那人伸手摸出了一把造型奇怪的手槍,擡手而來的時候,我終于沒有忍住出手了。
我一個小擒拿手,将這人拿槍的手給抓了住,而這個時候,那人居然開槍了。
砰!
一股輕響,地上出現了一根長釘,散發着一股馥郁的香氣來,讓人有些頭重腳輕,身子發麻。
麻醉槍?
我心中一動,三兩下,卻是将對方手中的槍給奪了過來,如此一陣眼花缭亂的空手奪白刃之後,我先是沖着這家夥的大腿處開了一槍,那人被射中之後,二話不說就直接栽倒在地,心中有了譜,随手又朝着身旁另外一位扣動了扳機。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轟然栽倒在地,正好摔在了屈胖三剛才排出來的那一灘,而另外一個人這時卻已經朝着我舉起了槍來。
砰!
這一回并不是槍響,而是屈胖三出了手,一個猴子偷桃,将那人給直接撂翻倒了地。
我回手就是又給了一記麻醉槍。
那人沒有再爬起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間感覺到腰間一陣發麻,伸手一摸,發現我也中了一槍。
開槍的卻是那個黑衣男人。
麻醉槍打在了腰間,這玩意有點兒像是一個簡化版的飛镖,裏面有一個注射器,一入人體,立刻推入麻醉劑,讓人産生眩暈。
然而就在那麻醉劑入體的一瞬間,聚血蠱小紅卻攔在了那兒。
它将所有的強效麻醉劑給攔住了去。
黑衣人拉響了警報,然後朝着我這邊沖了過來,擡起一腳,想要将我給踹倒在地,然後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家夥中了麻醉槍,居然并沒有倒下。
不但如此,而且還能夠生龍活虎地回過身來,将人給撂倒在地。
邦!
那人給一下撂倒,重重摔落倒地的一瞬間,我想應該是有些懵逼了,好一會兒,方才鯉魚打挺地翻起身來,從腰間拔出了一把黝黑的匕首來。
對方身子一低,宛如作勢欲撲的猛虎,那姿态充滿了肅殺之氣。
這是軍中搏殺的手段,一上來就給人一種喘不過氣來的壓力。
我雖然與無數亡命之徒有過交手,但是跟這種國家暴力機關出來的殺戮機器,倒也沒有怎麽交過手,但是一來我本就有些心虛,二來又不敢下重手,于是隻有招呼屈胖三往旁邊逃開去。
我們一走,那人便如同獵豹一般追逐而來,兩人在逃離的途中交手三兩式,我發現對方的兇狠老辣過甚,而精妙之處又有幾分不足。
我這一交手,信心充足幾分,不過并沒有下狠手的想法,隻是将其推開。
沒想到對方不依不饒,好幾次都朝着我的要害襲來,讓我有些喘不過氣。
這事兒就讓我有些生氣了。
于是我回過身來,與此人快速拼鬥十幾個回合,抓住了一個空隙,便将此人手中的黑色匕首給奪了過來,頂在了那人的脖子處,壓抑着憤怒低吼道:“不久在你門口随地大小便了一下麽,至于這麽不依不饒麽?”
呃,這話兒說得到底還是太軟,那人先是愣了一下,還要拼死反抗。
我無奈了,出了重手,直接将人給弄暈了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周圍沖出了八個上半身、光着膀子的壯漢來。
這八個壯漢的身高普遍達到了一米九以上,有兩個甚至達到了兩米。
他們有着格外健碩的肌肉,油光水滑的,而雙目之中則閃爍着兇悍無比的眼神來,在暗夜裏直發亮。
兇悍。
我聞到了一些不對勁兒的東西,知道這幾人應該不是修行者。
又或者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修行者。
對方空手,于是我也十分紳士地扔了手中的匕首去,結果當對方沖上來的時候,交手的一瞬間,我感受到了一股強大到讓人有些詫異的力量。
盡管此刻我的力量已經足夠驕傲了,但是對上這些人,多少也有一些吃力。
接下來的幾個回合,我感覺到了一種四面楚歌的困境來。
我自覺此刻的我對于搏擊之術已經不輸于尋常之人了,但是這幾個身高體壯的家夥簡直有一些非人類,着實讓我吃驚。
我感覺如果跟他們硬碰硬下去,多少有一些吃虧,于是準備伸手去拔劍。
地遁術是别想了,直到此刻,我方才發現這兒的法陣密集,若是撞到了鐵闆上,那事兒可就大發了。
然而就在此刻,屈胖三卻突然間朝着空處拍了三掌。
第一掌,平平實實。
第二掌,風起雲湧。
第三掌,那八人居然直接就翻倒在了地上去。
好厲害的手段!
望着我一臉驚詫的表情,屈胖三得意地笑了笑,說你别緊張,都是些吃了興奮劑、打了雞血的家夥,跟他們硬拼,着實有一些不智,到這個時候,腦子永遠會比拳頭管用許多……
說到這話的時候,突然間從旁邊沖出了一個渾身冒着黑氣的家夥,上前就與我一頓狂攻。
我不得已應付,結果兩人一陣噼裏啪啦地打,我感覺渾身酸疼,知道此人的修爲甚至還要高出我幾成。
正詫異間,這時卻有人喊道:“楚選大校,且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