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眉頭一跳,知道茅山宗已經斷定我這神劍引雷術是從雜毛小道那裏學來的。
這事兒的問題可大了,要知道如果是雜毛小道傳授的我神劍引雷術,那麽這可就是重大的原則問題。
雖說雜毛小道的掌教真人之位被人撸了,但他卻依舊是茅山宗的長老,妥妥的核心人物,但如果一旦證實了私授重器這事兒,那麽茅山宗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雜毛小道給開革出山門,滿世界追殺。
而第二件事情,則是将我給找到,并且弄死我。
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我的這手段,就是神劍引雷術。
怎麽辦?
我心中思量着,然後說道:“馮監察,蕭克明在哪裏,我想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才對。”
馮乾坤皺着眉頭,說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冷笑一聲,說一年之前,我曾經拜訪茅山宗,親身經曆了茅山宗罷免上一任掌教真人的全部經過,而當時茅山宗長老會給出的理由,是說蕭克明擅離職守,前往了幽府,這事兒我至今還曆曆在目,怎麽着,馮道長居然這麽健忘,連當初的遮羞布都給忘記了?
馮乾坤被我這般一繞,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說放屁,他已經回來了。
我說喲,他什麽時候回來的,我一個不相幹的人都不知道,你又何必過來找我詢問呢?
馮乾坤的眼睛眯了起來,說陸言,你别在這裏跟我裝瘋賣傻了,你若是沒有見過蕭克明,那神劍引雷術又是從哪裏學來的呢?
我睜着雙眼,一臉無辜地說道:“什麽是神劍引雷術?”
馮乾坤瞪着我,說你别裝傻了,别以爲在仰光的事情沒有人知曉,我們刑堂雖說深居茅山,但是江湖上的事情還是了如指掌的——你們在仰光擊殺七魔王哈多所用的,難道不是神劍引雷術?
我說你得有多自信,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馮乾坤繼續說道:“除了仰光,還有在東海,别以爲東海蓬萊島的事情我們一無所知,有人已經通過秘密途徑傳了消息過來,說你誅殺蓬萊島實權人物趙公明的手段,也是神劍引雷術!”
我哈哈一笑,說我擦咧,老子之前想要找東海蓬萊島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知曉,怎麽回來一趟,是個人都曉得東海蓬萊島了?
馮乾坤說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你學會神劍引雷術的事實是不會動搖的。
我雙手一攤,無奈地說道:“我必須承認,我學會了一種雷法,不過不是你們茅山什麽勞什子神劍引雷術,而是大自在震宮驚雷術。”
馮乾坤滿臉驚疑,說啊,世間怎麽還有此法?
我沉聲說道:“大自在震宮驚雷術乃傳承上古,乃雷澤大神之巫術,後來經過變化,融入了道家手段,最終成形,乃至剛至陽之術;至于你茅山的神劍引雷術,我從未聽聞過,而我與雜毛小道之間除了在數年前見過一面之外,再無交集——你們茅山,難道有平白無故就給陌生人傳道法的習慣?”
馮乾坤說怎麽沒有交集,别人不知道,我卻曉得,你是陸左的堂弟,而蕭克明跟陸左是同穿一條褲子的兄弟,如何沒有可能?
我嗤笑一聲,說既然陸左跟蕭克明是同穿一條褲子的兄弟,你有見過陸左會神劍引雷術?
馮乾坤一時語塞,不過他到底還是要臉的,并不會睜眼說瞎話。
我不待他回答,又問道:“我乃江湖一無名小卒,你不了解我,這沒關系,但我請問你,陸左跟雜毛小道好基友一輩子,但你可曾有見過蕭克明傳過他什麽茅山的手段?”
馮乾坤舔了舔嘴唇,想了一下,說倒是教了一些茅山宗的入門劍法……
我忍不住笑了,說我艹,你也真有臉說,茅山的入門劍法都是爛大街的玩意,根本不保密好不好,我上次去你們茅山旅遊的時候,山下的地攤那裏賣的十五塊錢一本,二十塊錢全套,這算個毛線啊?
馮乾坤梗着脖子辯解道:“屁話,地毯上面賣的是盜版的好吧?正版的茅山入門劍法得賣三十八一本,而且不打折好吧?”
呃……
這,歪樓了吧?
我沒有說話,而馮乾坤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嘴唇抖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麽,卻到底沒有說出來。
我認真地看着馮乾坤,說老馮,你也是一個有自我判斷力的人,雜毛小道什麽人品,你也不是不知道,連陸左這樣并肩作戰的生死兄弟,他都能夠守得住規矩,我特麽算哪門子人物,他憑什麽把你們那什麽神劍引雷術給教我?再說了,我真的沒有跟他見過面,他怎麽教我,托夢啊?
馮乾坤沉默了一下,然後歎了一口氣,說不管怎麽樣,茅山長老會那邊除了決議,讓我帶着刑堂的人過來,将你給“請”回茅山宗,一切事宜,讓長老們來判斷吧。
我向後退了一步,說對不起,我沒空。
馮乾坤的臉色沉了下來,說陸言,你我之前也是有些交情的,你别這樣,讓我難做。
我冷笑一聲,說馮道長,你我之前的确有交情,當初在你刑堂也是吃過苦頭的,然而呢,那位差點兒把我害死的梅蠹道長,你們抓到了沒有啊?隻怕我這一次再進刑堂的話,怕是沒有那麽命大,再次活着出來了吧?
馮乾坤臉色一窘,咳了咳嗓子,說那次隻是意外,我跟你保證,這一次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我搖頭,說我不信任你,不信任你們刑堂,不信任你們那個新官上任的掌教真人,我甚至連黑手雙城都不信任……
馮乾坤的臉色有些難看,說你想表達什麽?
我說整個茅山宗,我隻信任三人,一個是與我堂哥有着生死之交的雜毛小道,另外一個是現任的傳功長老蕭應顔,再有一個,就是跟我關系匪淺的包子。除了這三人,我絕對不會配合你茅山做任何事的。
馮乾坤說你這不是故意刁難人麽?
我說隻有這三人的任意一人前來見我,并且擔保我的安全,我方才願意配合你們茅山宗的那什麽調查;否則的話,别怪我不給面子。
馮乾坤臉色冰冷,說蕭克明是涉事方,而且生死不知;傳功長老閉關許久,連掌教真人都難得見她一面;至于包鳳鳳,半年前她就偷跑着下了山,我們如何幫你找尋?
什麽?
我大爲驚訝,說包子離開了茅山宗?爲什麽啊?
馮乾坤苦笑,說我如何知道爲什麽?
我說她一個小女孩子家家的,你們讓她一個人在外漂泊,這樣真的好麽,爲什麽不找一找?
馮乾坤被我一通教訓,頓時有些不爽,說這事兒是茅山宗的内務,陸言,我最後問你一句話,跟我回返茅山宗,接受調查,你到底願還是不願?
我眼觀鼻,鼻觀心,說我自己還有一大堆事兒呢,這事兒沒得商量。
馮乾坤的話語轉冷,說你這是逼我動用武力強迫咯?
我說你要真這樣,老子也不怕,而且我還要打電話給110報案,說你們這幫人企圖綁架勒索……
馮乾坤給我的話語氣得怒極反笑,說你倒是有臉,江湖事還牽扯到了朝堂之上去。
我說你茅山宗橫行霸道,還不讓人說了?
馮乾坤沒有再跟我掰扯,而是一揮手,讓身邊的那幾個道人朝着我圍了上來。
茅山宗的刑堂,是宗門之中最爲強力的機構,專門負責内部的事務和刑法,以及對外的武力沖突,能夠進入刑堂之中的人,個個都是翹楚之輩。
這三名道人自然也不差,雙手弄成爪形,便上前要來捉我。
我往後退了兩步,不想跟茅山宗起沖突,轉身就要跑,結果有一人十分矯捷,一下子就攔在了我的跟前,揮掌拍來。
我與對方拼了一記,發現他也不是很強,于是上前,一個過肩摔,想要将人給撂倒。
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道士下盤極穩,根本不容我半點兒機會。
不但如此,他還抱住了我,讓其餘兩人上前,過來配合。
我被這般拿住,忍不住就惱了,說馮道長,你既然來了強的,我就不客氣了,休怪我手下無情啊!
說罷,我深吸一口氣,猛然一抖,全身如同大蟒一般扭動,将那人給伸手一翻,把人給摔到了遠處去,緊接着揮手,與另外一人對拍了一記。
砰!
我這一掌勁氣驚人,那家夥修煉多年,本以爲能夠拿下我這生瓜蛋子,結果自己反倒是朝着後面跌落而去。
這幾人吃了虧,手往腰間摸去,居然拔出了一把桃木劍來,組成個三才陣,将我圍住。
我冷笑,說動劍了,好家夥,也讓你瞧一瞧我的手段。
我手往腰間抹去,破敗王者之劍陡然亮出,深吸一口氣,朝着前方猛然一斬。
啪!
一聲勁響,對方淬煉許久的桃木劍應聲而斷,要不是我手下留情,那胸口就該開出一道口子來,随後我又使出兩劍,将這幾人給逼退。
馮乾坤瞧見我使出手段,忍不住贊歎一聲,說掌教真人所料果然不錯,沒有刑堂宿老,看來是拿不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