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況讓他吓到了,慌忙叫徒弟打水過來,沖洗了幾次,發現那爛肉發白,裏面居然還有蟲子在拱來拱去。
他想了好一會兒,終于回憶起來,之前我往他的胸口上吐了一口血沫。
這腐爛的地方,就是血沫沾染的所在。
肥佬扒就像一頭兇狠的野獸,一下子就沖到了我的跟前來,勒住了我的脖子,惡狠狠地問道:“你對我做了些什麽?”
我垂着頭,濕漉漉的頭發和鮮血将我的眼簾遮住,不用看,我都知道此刻的我絕對如同惡魔一般。
聽到這話,我卻擡起了頭來,沖他微微一笑,說你之前問我,說七魔王哈多是不是我殺的?
肥佬扒說對。
我說是,是我殺的,但你知道我是怎麽殺的他麽?
肥佬扒瞧見我肆無忌憚的目光,突然間莫名心虛起來,說怎、怎麽殺的?
我說坦白地講,我是一個養蠱人,你知道什麽叫做養蠱人麽?
肥佬扒說知道,苗疆養蠱人,是堪比東南亞降頭師的恐怖存在,之前有一個很厲害的養蠱人,叫做……
他還沒有說完,我便接口說道:“苗疆蠱王陸左,對麽?”
肥佬扒點頭,說對,就是他。
我說我叫陸言,你不會沒有什麽聯想吧?
肥佬扒這個時候,雙眼突然圓睜,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說什麽?陸左是你的誰?
我說堂兄,他是我的堂兄,我們是一家子的——不談這個,我跟你講一下七魔王哈多具體的死法,我先是在他的身體裏下了一道蠱毒,是一種幼蟲,它以七魔王哈多的身體作爲溫床,開始不斷地繁衍生息,一直到了他的整個身體變得糜爛了,那些蟲子就從他全身的孔洞之中爬出,眼睛、嘴巴、鼻孔、菊花,甚至還有尿道口……
聽到我冰冷的話語,肥佬扒終于失去了往日的威風,哆嗦地指着自己的胸口,說這是?
我微微一笑,說恭喜,你和七魔王哈多的待遇,是一模一樣的。
啊!
肥佬扒一下子就憤怒了起來,擡手就要朝着我的臉上扇了過來。
然而此時此刻,面對着他的暴力,我卻表現得十分淡定,冷笑着說道:“如果你不想死,就把我給放了,不然你就等着三天之後,變成一灘爛肉,和無數的蟲子,連屍體都沒有辦法收拾吧……”
肥佬扒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臉上的肌肉一陣哆嗦,過了幾秒鍾,他喘着粗氣說道:“不行,李生今夜就會到,如果找不到你人,我肯定死定了。”
我說人又不是他手裏的,你放了,隻要推說自己不小心就行了,他也追究不得你;但你若是拒絕了我的善意,就必死無疑了。
“不可能!”
肥佬扒心存僥幸,說蠱毒不止一人會解,李生神通廣大,到時候我求助他,一切都會得到解決的……
我哈哈大笑,冷冷地說道:“李緻遠什麽德性,我比你更加清楚,他會願意幫你?你做夢呢吧——而即便是他出于道義,想要幫你,但我可以跟你保證,這個世界上,除了陸左,無人可解,那麽我問你,你認爲李緻遠敢讓苗疆蠱王知道,我落在他的手中麽?”
聽到我冷靜的威脅,肥佬扒終于有些崩潰了,開始考慮起了放我的可能性來。
不過他擔心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放了我,而我卻不給他解蠱。
對于這事兒,我表現得很坦然。
我說你隻要将我放下來,我立刻就給你解蠱,等你确認了,我再離開。
聽到這話兒,肥佬扒終于安心了。
他之前的時候,曾經跟俞百裏有過交談,幾個人就将我給拿下了,弄到了這裏來,所以即便是将我給放了,對他的威脅也并不算大。
正是出于這樣的心理,他終于妥協了。
畢竟不管什麽人情,終究不及性命重要,他對于自己的小命,到底還是珍重的。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去工具箱裏面,摸出了一把黝黑的手槍來。
槍口對準了我,他直視着自己的徒弟小七給我解鎖。
小七拿着鑰匙,将鎖住我雙腳和雙手的鐵環給解開,而在我恢複了自由的一瞬間,潛伏爪牙許久的我終于動了。
之所以如此急迫,無外乎兩點。
第一就是我不知道許鳴什麽時候會過來,他一來,我絕對逃無可逃;第二點則是聚血蠱的蘇醒,讓我不再受到了那恐怖的雷意困擾,修爲不再被壓制,開始一點一點兒地恢複了。
盡管不多,但我已經有信心對付面前這兩人。
所以我在一瞬間便反手将小七給控制住,而百般戒備的肥佬扒反應也是超乎尋常的快。
砰、砰、砰……
他毫不猶豫地開了三槍,子彈朝着我們這邊射了過來。
然而三顆子彈,兩顆射中了自己的徒弟小七,而另一顆落在了鐵椅子上面,變成了跳彈,又回到了徒弟的身上去。
但那個一身鮮血的家夥,卻在瞬間消失不見了。
這是怎麽回事?
肥佬扒滿心驚慌,端着手槍四處掃量,而這個時候,耳邊卻突然有人歎了一口氣,說我說過,你會後悔自己今天這些行爲的……
他慌張地回過身來,想要拿槍便射,結果手槍在一瞬間就給奪了過去。
下一秒,剩餘的子彈全部射在了他的四肢上。
雙手雙腳都中了槍的肥佬扒噗通一聲,跌倒在了地上,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叫聲。
而望着地下的他,我将發燙的槍口伸進了肥豬扒的嘴巴裏。
他适時地閉上了嘴巴。
劇痛讓肥佬扒變得軟弱,他不再是剛才那個高高在上的行刑者,而如同一頭肥豬般地哭訴道:“别殺我,求求你别殺我,我剛才都放了你,我救了你啊……”
啪!
我扣動了扳機,聽到這聲音,肥佬扒渾身一震,緊接着一股惡臭從他的下身傳了出來。
這家夥居然吓得屎尿齊出了去。
隻可惜子彈已經被我打光了,剛才雖然扳機被扣動,卻并沒有将他打死。
瞧見一個心狠手辣的行刑者,此刻居然如此怕死,我心中生出幾分荒唐之感來,不過卻也沒有再浪費時間在他的身上,蹲下身子,對他認真地說道:“告訴我,你後悔了麽?”
吓得直哆嗦的肥佬扒小雞啄米一般地猛點頭,說後悔了,後悔了。
我緩緩地站了起來,沒有再理會他,而是走向了房間門口去。
肥佬扒以爲我放過了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然而走到門口之後的我卻回過了頭來,從他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說可是,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賣啊,對麽?
說罷,我伸手,從門口的桌子上抓了一把鋒利的尖刀來,然後随手一擲。
飕!
尖刀破空而過,從肥佬扒的太陽穴中破入,将他的腦袋捅了一個對穿。
那家夥雙目圓睜,一聲不吭地死掉了去,再無聲息。
死不瞑目。
我甩完了刀,然後開始四處打量,很快在旁邊的桌子上将我身上被搜下來的東西給找到了,收拾妥當之後,我推門而出。
這是一個狹長的地下室走廊,旁邊還有不同的隔間。
這兒顯然是一處專門行刑、逼問和非法拘禁的場所,所以還有許多與肥佬扒一般的人。
不過肥佬扒應該是這兒的頭。
走廊上有人,瞧見一身鮮血的我從裏面走了出來,慌張地大叫,然後有幾人朝着我這邊沖了過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拔出破敗王者之劍。
一劍一人。
半分鍾之後,通道裏躺着七八具分成了兩半的屍體,鮮血将過道浸得濕潤,流成了小河。
我留了一個看樣子比較生澀的馬仔,面無表情地說道:“把這裏的人都放了。”
我也是順手,畢竟被抓到這裏來的,估計都是些可憐人。
日行一善,也算是積福,費不了多少時間。
而且也可以幫我分散注意力。
很快,六個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傷害的男女給那人帶了出來,瞧見救人的是我,紛紛朝我鞠躬感謝。
我沒有理會這些,而是讓這個唯一的黑幫幸存者帶我們上去。
上去的路上,也有看守。
不止一個,一路上有四五個之多,而且大多都配了槍,不過這對于我來說,并不算是什麽麻煩。
一劍而已。
而我這兇狠的手段,也讓那些嘗試與我溝通的受害者,最終選擇了緘默。
在他們的眼中,我似乎比這幫綁架他們過來的黑幫分子,更加恐怖。
很快我們就出了院子裏來,而迎面走進來的,卻正是那個馬秀才,除了他,身邊還有好幾個穿着黑西裝的保镖,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我停下了腳步,擡手就是一劍。
馬秀才避開了我的這一劍,身子弓着,表現出了很不錯的手段來。
我知道這個有些麻煩了,回過頭來,對着跟着我的那六人說道:“你們自己跑吧,我得留下來,算點兒舊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