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胖三是最堅決的強硬派,他的意思就是直接将這家夥給弄死,然後找個地方栽了荷花,或者埋到土裏就行了。
但聽到這話兒,肖豔秋吓得臉色蒼白。
她雖然能夠回憶起之前被下降頭時被劉經理各種淩辱和猥亵的事兒,心中充滿了十足的仇恨,也确定這個家夥毀了自己的人生,但是想起殺人這事兒來,到底還是充滿恐懼。
與肖豔秋一樣,同樣生活在社會主義旗幟下的我,對于法律有着天然的敬畏。
在荒域,又或者東南亞那些地方,我可以不受拘束,毫不猶豫地做任何事情,隻要符合我心中的道德就行了,但是這兒不行。
随意弄死這家夥,是會有法律風險的。
我不想跟陸左一樣,到最後給人追得滿地亂跑,處境悲涼。
不過也不能夠這般就輕易饒過他啊?
沉思了許久,我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那就是聯系東南局的林齊鳴,把這家夥交給東南局,讓有關部門的人過來處理這事兒。
聽到了我的提議,屈胖三沉默了許久。
随後他問我,說你就不怕有人盯着你?
我想了一下,說我們進出海關的記錄都在,如果有人要對付我,肯定知道我們回國了,這個是沒辦法防住的。
屈胖三說記錄是記錄,如果沒有人查起,未必找得到,但如果你找到那姓林的,消息就傳出去了。
我說林齊鳴這人我見過,應該還是挺可靠的。
屈胖三說那行吧,你自己決定咯。
他聽我說過以前的事情,不過卻無法通過我的講述,來判斷别人的心思,而且如果有人過來接手,是輕是重,都有人來拿捏,用不着我們來操這個心。
如此沉思許久,我撥打了林齊鳴的電話。
電話打了兩遍,第一遍沒有接,第二遍接聽了,卻不是他,而是一個姓金的男人,在得知我要找林齊鳴的時候,他告訴我林齊鳴正在開會,并小心地詢問我的身份。
我告訴他,說我叫陸言,林齊鳴應該認識我的。
過了五分鍾,電話打過來了,林齊鳴在電話那頭有些疲倦地說道:“喂,陸言麽,我是林齊鳴。”
我向他問好,然後談起了我這邊的事情來,他聽我說完之後,說這樣,你把你現在的地址發個短信給我,我讓江城分局那邊的同志過去接手。
我說好,不過冒昧地問一下,像他這種情況,一般該怎麽處理?
林齊鳴沉吟了一番,然後說道:“他是親手的,還是讓别人幫忙弄的?”
我說他要有那本事,也不至于這點兒出息了,真兇不在這兒,擱澳門待着呢……
林齊鳴說這樣啊,宗教局與檢察院、法院那邊有一個合作的特别法庭,專門處理這種案件的,一般來說,他這種會被用于強奸罪起訴,會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嚴重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他這是采用邪法達到目的的,而且情節特别嚴重,我估計應該是無期或者是死刑……
我說他可是港島人。
林齊鳴在那邊輕輕一笑,說不管是什麽人,就算是火星人,隻要敢在咱們的地盤上犯事,就讓他來得去不得。
我說另外女方這邊給他侵害這麽久,會不會有一些賠償或者别的?
林齊鳴說民事賠償部分,這個需要檢察院那邊提出,我這裏也不清楚具體情況,到時候你跟過來接手的同志談,問題應該不大。
我說好,正準備挂電話,沒想到林齊鳴突然說道:“等等,陸言,我問你一個事情。”
我說你講。
林齊鳴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這邊收到一些風聲,說你跟蕭克明見過了面,并且他還教了你神劍引雷術?”
我一愣,說你哪裏聽到的消息?
林齊鳴說這個你先别管,不過我這邊知道,很多人應該也能夠收到消息,你先告訴我,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幾秒鍾。
我與蕭克明是在黃泉路上碰的面,後來從泰山陰陽界出來,沒有待多久就分道揚镳了。
我去了荒域,他去了藏邊,交集很少,怎麽會有這樣的消息流傳出來呢?
我心中琢磨着,然後說道:“我跟蕭克明的确有見過面,是在我老家的時候,後來陸左出事,我去過茅山宗,但是聽說他已經閉了死關,就再也沒有見過了;而且他也沒有教過我神劍引雷術——什麽是神劍引雷術?”
林齊鳴有些懷疑,說你在緬甸擊殺七魔王哈多的手段,難道不是神劍引雷術麽?
我說那不是。
林齊鳴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告訴我,說陸言,這事兒我并無發言權,不過有一句話我得提醒你,神劍引雷術是茅山宗的不傳之秘、鎮山法門,除了掌教真人和傳功長老,無人可學此法,就算是現如今的茅山掌教符鈞,據說都沒有學得,除了蕭克明幾乎無人得會——我這消息是從東海傳來的,我估計茅山宗也聽到了,你最近小心一些……
我眉頭一跳,說小心什麽?
林齊鳴說如果茅山宗認定你會神劍引雷術,而且還是蕭克明私傳給你的,不但會找你麻煩,而且還會對蕭克明動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應該能夠明白這個道理……
聽到這話兒,我沉默了許久,然後對着電話那頭說了一句謝謝。
挂了電話,我的臉色有些難看。
我會神劍引雷術麽?
當然會。
不過這并不是蕭克明教的,而是在黃泉牢籠裏的時候,那個老道人教給我的。
我本來并不覺得有什麽事兒,但現如今聽那林齊鳴一說,頓時就有些心虛了,那神劍引雷術是一等一的至高雷法沒錯,但名頭也的确是太響亮了。
樹大招風,就是這個道理。
林齊鳴說這事兒是從東海傳來的,而且還談及了緬甸的事情,這事兒讓我有些緊張,看得出來,東海蓬萊島并不是遺世獨立的存在,它在我所不知道的江湖上,有着龐大的影響力。
我不确定将這消息故意透露出來的是哪一位,不過不是海公主,就是海上絲綢之路的輪回。
他們這是在借刀殺人。
總之就是不讓我好過,而我卻也真的就是神劍引雷術,所以是黃泥巴掉進了褲裆裏,不是翔也是翔,怎麽都逃不開。
瞧見我一臉愁容,屈胖三有些不解,說你不是吹噓你跟茅山關系不錯麽,怎麽還頭疼這個?
我苦笑,說我跟茅山關系不錯,是跟茅山的前代老大,現如今那小子掌門職位被撸了,勢力就大減了;而且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現任的茅山掌教居然這麽悲催,連神劍引雷術這般的鎮教法門都沒有能夠拿到,按道理說,傳功長老應該會教給他的……
我話說到一半,突然想了起來,那傳功長老蕭應顔,可不就是雜毛小道的小姑麽?
自家侄子被你給頂了,我哪裏還能夠傳那秘法給你?
一句不知道,沒學過,你有什麽脾氣?
蕭應顔和黑手雙城的關系,我相信符鈞不可能不知道,他奈何不了這護犢子的傳功長老,本就是一肚子氣,若是聽到這個消息,說不定就炸了。
越想越郁悶啊……
我跟屈胖三說着話,不過也不能夠一直擔心下去,該幹的事兒還得做,于是發了短信,過了半個多小時,門鈴給人按響了,樓下的可視電話有人朝鏡頭招手,說你好,我們是林局叫來的人。
我們開了鎖,沒一會兒那幾人就上來了,穿着灰色中山裝,爲首的是一個叫做呂凱的中年男人。
他十分的沉穩,或許是得到了林齊鳴的交代,對我們也十分客氣,還主動出示了證件。
在聽完了我們的講述之後,他點頭,表示明白,問肖豔秋能不能跟他們一起去市局那邊做一個筆錄,另外關于民事賠償的部分,林局那邊也特意交代了,他們想要跟肖豔秋詳細聊一些,知道她的基本訴求。
對方良好的态度讓肖豔秋産生了安全感,她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去。
我搖頭拒絕了,說這些同志辦事挺專業的,你有什麽訴求和委屈,跟他們聊就行了,我還有事情,就不參與了。
我問呂凱我是否需要去市局,他說林局交代,您是大忙人,而且跟這事兒沒什麽關系,不用特意去的,不過可以留一個電話号碼給我,我這邊好給您随時彙報事情的進展。
這态度讓我十分滿意,與他交代幾句之後,我和屈胖三便離開了。
出了花園小區,我給阿峰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劉經理栽了,估計也回不了公司了,不過具體是無期還是死刑,這個得看案子的進展。
聽到我的話,阿峰先是一愣,然後說不會吧,這麽屍吊?
我說那家夥是個人渣,本來就應該有報應。
阿峰确定了我的話語的真實之後,欣喜若狂,說你在哪裏,我過來找你。
我說不用,你在家好好養病,我得去一趟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