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地笑了笑,說啊,豔秋啊,好久不見,這是你家?
肖豔秋一臉疑惑地望着我,站在門口,并沒有進來,而是小心翼翼地問道:“是老劉叫你來的?”
我從最開始的尴尬中回過了神來,指着旁邊的屈胖三,說你見過入室盜竊,還帶着小娃娃不?
肖豔秋瞧見旁邊肉呼呼的屈胖三,一下子就信了,一邊進來,一邊說哦,老劉說這幾天會有朋友過來,我以爲是誰呢,沒想到居然是你——對了,陸工,你走的時候老劉還沒有來公司啊,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我往回走,坐在了沙發前,說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老劉的女朋友是你。
我表現得很淡然,肖豔秋把門關了,然後走過來,像女主人一般招待我,說你喝什麽,茶還是咖啡?
我說白開水就好。
肖豔秋拿着簡易紙杯給我和屈胖三接了兩杯白水,放在茶幾上,然後坐在了我們的對面,說鑰匙是老劉給你們的?
我點頭,說對。
肖豔秋拿起了手機,說家裏面沒準備飯,我打個電話,問一下老劉中午要不要出來,咱們找地方一起吃個飯……
很顯然,即便我表現得如此自然,但她的心裏終究還是有一些懷疑,所以才會給劉經理打電話确認。
不過她如果打通了電話,我這謊話可能就編不下去了。
就在肖豔秋拿起電話,準備撥打的時候,我開口了,說豔秋,你先别打,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講。
啊?
肖豔秋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就緊張起來,身子直起,有點兒要逃離的意思。
她顯然還是懷疑了。
畢竟家裏面突然多出一個前同事,這事兒實在是有些離奇。
我盯着肖豔秋的眼睛,陳懇地說道:“豔秋,你看着我,我不會傷害你的,你放心,不過你能不能聽我說完,然後再決定打電話?”
肖豔秋有些緊張,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将前幾天在夜場裏面碰見了劉經理的事情開始說起,一直談到了阿峰被人下了降頭的事情。
聽我說完了整個經過,肖豔秋的眉頭皺了起來,柔聲說道:“你的意思,是老劉給覃志峰下的手腳?”
我搖頭,說我沒證據,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迹。
聽我說完了之後,肖豔秋突然間冷笑,然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對我說道:“想必你已經把我家給搜遍了,那麽請你告訴我,證據找到了沒有?”
我說豔秋你别激動……
肖豔秋怒聲吼道:“到底有沒有?”
我搖頭,說暫時沒有。
肖豔秋指着我的鼻子,說陸言你知道麽,你這個是私闖民宅,是要被判刑的,我要報警,我現在就要報警,讓警察把你們給抓進去……
她突然間的歇斯底裏讓我有些詫異,下意識地起身來,想要安撫她,結果肖豔秋就像一頭受驚的母獅子,一邊揮舞着手,一邊往後退,害怕我對她做些什麽壞事兒。
我有些無奈,看向了屈胖三,沒想到這家夥卻在吃吃的笑。
我一臉郁悶,說你笑個毛線啊?
屈胖三說你找了大半天都沒有找到,大人我一眼卻瞧出了端倪,怎麽樣,我到底還是比你厲害吧?
我說你發現了什麽?
屈胖三沒有理我,而是走到了肖豔秋的跟前來,說姐姐你别吵了。
肖豔秋對我們有着濃濃的戒備心,下意識地朝着門口那邊逃去,而屈胖三則一個滑步,人便攔在了門口,騰然跳起,一記手刀砸在了肖豔秋的脖子上,那女人身子一軟,直接就栽倒在了地上去。
他扶住了肖豔秋,拖到了客廳沙發前來,我有些氣憤,說你幹嘛啊,她一個無辜的女孩子,您難道想要毀屍滅迹?
屈胖三沖我嘿嘿一笑,然後将肖豔秋給扶上了沙發,趴在上面,然後沒有等我反應過來,伸手一撩,居然将人家的衣服給掀了上來。
我瞧見白花花的一片,下意識地轉過了頭去,說胖三你幹嘛?
屈胖三嘻嘻笑,說你夢中情人的身體,難道就不想瞧一眼?
我說我跟你講,你别這樣,不然我生氣了。
屈胖三說呃,行了,不逗你了,你回頭來,看看她背上這是什麽。
我瞧見他語氣有些認真,這才回過頭來,瞧見在肖豔秋的後背之上,居然紋着一條活靈活現的黛青色毒蠍子。
那毒蠍子占地很大,從她的香肩一直往下,過了胸衣,尾巴落在了臀縫之間去,幾乎占了她大半個後背。
這刺青十分逼真,我甚至能夠瞧見蠍子身上的每一根紋路。
這樣的圖案出現在一具潔白姣好的女人身軀之上,莫名間就多出了一股邪魅的誘惑力來,讓人忍不住就有些呼吸急促。
我打量了一番,吐出了一口氣,說認識她有一段時間,我倒是沒發現她身上居然有這麽一個刺青。
的确,肖豔秋給我的感覺很恬靜,知性美,是一個剛出學校的大學生,充滿了活力和朝氣,按理說是不會弄這種刺青的。
而且這刺青十分精美,給人的感覺都有點兒像是一件藝術品了。
這可就真的有些奇怪了。
聽到我的話,屈胖三嘴巴一撇,說什麽啊,一看就知道弄上去不久啊。
我說啊,從哪裏可以看出來的?
屈胖三壞壞的笑,說你這是女人見得太少了,若是多瞧一些,說不定就能夠一眼看清楚了。
我認真地打量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說不對,這刺青有問題。
屈胖三嘿然一笑,說你終于找到事情的關鍵點了——這不僅僅是紋身,若是一種巫法,看起來應該是一座心靈橋梁,連接雙方的,隻可惜從這上面的紋路來看,你以前的女神并沒有處于對等的地位,反而如同奴隸一般的待遇……
他輕聲解釋着,然後吐了點兒唾沫在手心上,平平地伸出了手來,先是在半空中摩挲,随後放在了肖豔秋的翹臀之上。
他一點一點地撫摸着,就好像是泰式推油一般,從臀部,一直往上,最後推到了頸部。
整個過程,他用了差不多五分鍾。
當摸到頸部的時候,屈胖三深吸了一口氣,口中突然急速喝念:“日不停,夜不停,外旗金甲響咚咚,翻身轉眼救良民,左排八十九萬兵,右排八十九萬将,烏鴉報字雲中叫,雷公霹曆震乾坤,金輪朝請,速降壇中,急急如律令敕,太上老君敕!”
他一口氣念完,然後化掌爲爪,朝着空中猛然一拉。
随着咒訣持續,那刺青仿佛活過來一般,屈胖三這般一拉,那刺青竟然憑空浮現,化作了一隻張牙舞爪的大蠍子,倒垂着尾刺,兇狠地朝着屈胖三手中紮來。
屈胖三不急不緩,食指和拇指齊出,抓住了這尾刺,接着左手之上騰然出現了一團烈焰來。
這烈焰如金,将那毒蠍給點燃,一下子就化作了大團火焰,熊熊燃燒。
差不多燃燒了三十幾秒,其間有一種尖銳的慘叫聲出現,很細,但是卻聲聲落入我的耳中,讓我有一種惡心欲吐的感覺。
待那蠍子燒成了灰燼,我低頭一看,卻見肖豔秋後背的紋身變得很淡很淡了,仿佛顔料一般,用水一沖估計就沒了。
屈胖三弄完這一切,雙手一搓,然後在肖豔秋的脖子上輕輕一拍,大聲喊道:“醒來!”
啊……
肖豔秋發出了一聲喊叫,喉嚨裏仿佛有痰似的,咕噜噜一陣響動,然後一大口膿血吐了出來,臉色一瞬間就變得慘白如紙。
恢複了神志的肖豔秋有些迷茫,左右望了一下,怎麽看都有一股陌生感。
她差不多過了三五分鍾,方才回過神來,一臉慘然地對我說道:“陸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沒有說話,而屈胖三在旁邊解釋道:“有人在你身上下了降頭,讓你轉變心志,被人控制和催眠,渾渾噩噩地過着日子——那個人,到底是誰?”
經過一段時間的平靜,肖豔秋終于弄清楚了前情往事來。
她咬着牙說道:“是劉半秃那混蛋,他了我,我時候拼死掙紮,說一定要告發他,讓他坐牢,結果給他綁住了,後來叫了幾個人過來,給我喂藥,然後給我唱一種古裏古怪的歌,像經文一樣;到了後來,我莫名就覺得其實自己是喜歡他的,然後就跟他在一起了……”
聽到肖豔秋的講述,我一股怒火浮上心頭,罵道:“人渣!”
肖豔秋也是滿腹怨恨,霍然而起,說我要去公安局,我要告發他,讓他坐牢,受到懲罰。
屈胖三在旁邊慢悠悠地說道:“你們同居這麽久,現在去,警察會相信?”
一句話說得肖豔秋啞口無言,僵立當場。
而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接通之後,阿峰在電話那邊沖我激動地說道:“陸言,你知道麽,劉色鬼那家夥跟人談話的時候,突然吐了血,摔得鼻青臉腫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