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沖得極快,在一瞬間就撞上了。
對方的雙刀十分鋒利,而且舞動起來的水準很高,基本上屬于風火輪一般的級别,向外的方向都是鋒刃,根本沒有辦法靠近。
不過一劍斬的手段,并非隻是揮劍而已。
之前關于一劍神王的那一場夢,給我的提升無疑是巨大的,因爲他是我所夢見過的,最頂級的高手,巅峰時期的一劍神王甚至能夠在無數頂尖道門高手的圍攻之下而屹立不倒,最終敗落于神劍引雷術之下,可見其厲害之處。
而即便是神劍引雷術,倘若沒有前面那麽多人的前赴後繼,肯定也不能成功。
而想要做到這些,并不僅僅隻是揮劍就能夠完成的。
這需要極爲豐富的戰陣經驗。
那雖然隻是一個夢,但對于我來說,卻有着最爲巨大的影響,而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我不再怯戰了。
隻要沉下心來,我便能夠擁有一顆強者之心。
所謂強者之心,就是絕對的自信,和對于周遭事物敏銳的觀察能力,這是在戰鬥中最爲關鍵的一點,這使得我能夠在迎向對方恐怖的刀鋒之前,還能夠保持着絕對的鎮定。
關鍵時刻,這點兒鎮定卻能夠救人性命。
幾乎在一瞬間,那長刀從我的頭頂上飛掠而過,緊接着短刀便朝着我的腹部捅了過來。
這個鲨将軍别看爲人兇悍,但細節方面,卻處理得十分老道。
他一出手,我便知道此人是一個殺慣了人的高手。
殺人如飲水,平淡得就仿佛生活。
方寸之間,留給我發揮的空間并不算大,然而在刹那間,我卻發現了他的腰間,居然還有一把刀。
我擦,你以爲你是三刀流索隆麽?
我心中暗暗吐槽,然而在下一秒,莫名其妙的,我就歡喜起來。
這刀是在等待着它的主人麽?
與鲨将軍錯身而過的一瞬間,我從不可能的角度探出了手去,然後在兩把奪人性命的刀鋒之中将挂在他腰間的那把刀給拔了出來。
铮!
刀身出鞘,铮然作響,似乎感受到了這古怪的情況,鲨将軍雙刀回轉,想要将我給留下,卻沒想到我身子陡然加速。
長刀在手中,沒有任何猶豫,我回身便是一劈。
一劍斬!
唰……
一道惡狠狠的刀氣從那鋒利的刀身之中迸發了出來,朝着前方陡然沖了出去。
刀氣無形,隻是急劇割裂的炁場變動,鲨将軍感受到了危險,雙刀交錯,往身前一擋,人便朝着後方噔、噔、噔連着退了好幾步,臉上露出了驚詫莫名的表情來,而這時随之而動的司馬老賊則提着那精鐵拐杖沖了上來。
他剛才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仿佛垂垂老朽、行将枯木的老頭兒,然而這一沖鋒起來,卻比少年郎還要兇猛。
下一秒,他的那拐杖猛然砸落了下來,我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氣息充斥空間。
再一刀!
我深吸一口氣,一刀劈砍了去,結果雙方的兵刃都還沒有交擊,炁場便已經交織在了一起,炸雷一般的聲音之下,卻是鼓蕩的炁場浮動。
我眼前一花,突然間瞧見有一頭恐怖的海獸出現在了半空之上。
那海獸長得跟一頭龐大的海獅有些想象,但腦袋之上,居然長出了三個蛇頭來。
這些蛇頭跟大象鼻子一般粗細,呈現出三角形,發紅的雙目透露着詭異的光芒,朝着我猛然一張嘴,那牙齒細密而尖利,讓人看得一陣心驚。
這隻是虛影,卻是那拐杖之中顯現出來的器靈。
擁有器靈的法器,顯然是上上之品。
每一件這樣的法器,都擁有着讓人驚駭的實力,而下一秒,那恐怖的海獸一分作二、二分作四、四分作八,八條擁有着三頭怪蛇的海獸将我的四面八方都給圍住了去。
而下一秒,這些海獸朝着我陡然沖擊而來。
吼!
無數的吼聲仿佛能夠動搖人的心志,我感覺神志一陣恍惚,而就在這個時候,左邊突然揚起了一陣勁風,朝着我的腦袋這兒砸了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我口中默念道:“靈、镖、統、洽、解、心、裂、齊、禅!”
九會壇城,真言術!
這傳承自《鎮壓山門十二法門》的密法是傳承自密宗的手段,能夠讓人的心靈在一瞬間獲得淨化,而下一秒,我瞧見一片鼓蕩的炁場之中,身穿黑袍的司馬老賊抓着那根鐵杖,沖着我猛然砸落而來。
“來得好!”
我不驚反喜,豪氣大發,提着刀就往前面猛然一斬,與司馬老賊硬碰硬地撞到了一起來。
铛!
一聲金屬炸響,我感覺到雙臂一陣酸麻,那是司馬老賊的力量全數傳遞到了我身體裏的反饋,不過相對于我的難受,司馬老賊卻宛如雷轟一般,朝着後面倒退了好幾步。
啊……
他臉色通紅,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撞擊,而這個時候鲨将軍跳到了他的身邊來,低聲喊道:“司馬前輩,這個家夥的手段有些古怪,按照他的修爲,不應該斬出這麽大力道的一刀來的……”
我用九字真言穩定住了自己的神志,無視周遭那些古怪的海獸虛影,而是長刀前指,冷然說道:“你們這幫趙公明的走狗,想要拿下小爺,還欠了點兒火候。”
司馬老賊臉色十分難看,胡子抖動,憤怒地說道:“年輕人,不要太狂妄了,否則……”
話語說到一半,他的手心一番,一道黑影朝着我這邊迸射而來。
暗器?
我全神貫注地注意着周遭,他這邊一動,我立刻反應過來,然而周遭海獸撲動,我沒有騰挪的空間,無法閃避,隻有揮刀斬去。
然而當長刀斬中了那暗器的一瞬間,一聲驚天的炸響出現,宛如驚蟄之時的驚雷。
轟!
巨大的炸響聲中,我朝着後面跌飛而去,半邊身子都一陣酥麻。
這時那鲨将軍則哈哈大笑道:“久聞司馬前輩的蓬萊秘制掌心雷威力甚大,殺人越貨,簡直是行家裏手,沒想到如今一見,實在是讓人歎服啊……”
掌心雷?
我心道不好,知道剛才那玩意卻是道法煉制的掌心雷,它有點兒像是一種高爆型的手雷,不過是用雷法煉制,裏面充斥着重重狂暴的雷法,十分恐怖。
我剛才不小心劈中對方,使得那掌心雷提前引爆,最終将我給震倒在地。
我此刻半邊身子發麻,十分難受,但不幸中的大幸,是我本身也是玩雷的行家,神劍引雷術在萬般雷法之中,算得上是一等正品,這使得我不但對雷法有一定的免疫能力,而且還有精妙的操控性。
幾乎是本能,剛才在雷法傳遞而來的那一瞬間,我已經下意識地将那力量給卸開了去。
這是對方并不知曉的。
我是否得以逃脫,機會就在這裏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裝作虛弱受傷的樣子,半趴在了地上,司馬老賊聽到鲨将軍的恭維,頓時有些飄飄然,而鲨将軍想到剛才的奪刀之恨,大喊道:“司馬前輩,放開法陣,帶我進去,将此人的頭顱卸下,方才能夠消減我心頭的怒火……”
他提着雙刀沖入其中,瞧見半趴在地上的我奄奄一息,冷哼了一聲,說八格牙路,雖然屠殺毫無還手之力的家夥,有違武士道精神,但誰讓我如此恨你呢?
他居高臨下,帶着一種特别的蔑視,一腳踩住了我的腦袋,冷聲笑道:“祈禱吧,肮髒的小偷……”
長刀由上而下,緩緩地朝着我的胸口刺來。
他的動作很遲緩,有一種儀式辦的凝重,而我卻在此時,已經将手中的那把長刀給暗中握得緊緊。
就在那長刀離我的胸口隻有幾寸的時候,我終于出手了。
啊……
長刀猛然跳去,站在遠處的司馬老賊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朝着鲨将軍大聲喊道:“小心!”
然而這提醒已經沒有什麽卵用了,因爲我的這把刀,已經捅進了鲨将軍的胸口處。
我是如此的用勁,以至于整把刀都齊根直入,而随後我朝着旁邊一滾,避開了鲨将軍帶着慣性的那一刀。
而即便是胸口被插了一刀,那鲨将軍也表現出了十二分的悍勇來,狂吼了一聲,然後揮着刀朝着我斬殺了過來,就仿佛一點兒傷都沒有受到一般。
我有些遺憾地看了一眼遠處的司馬老賊,然後與鲨将軍纏鬥在了一起。
鲨将軍好對付,但這司馬老賊的各種手段層出不窮,若是能夠陰到的人是他,事情就完美了。
隻可惜……
幾個回合之後,我将鲨将軍的刀給奪過來,将其腦袋卸下,抱着一具噴着鮮血的無頭死屍,然後承擔了司馬老賊恐怖的怒火。
那些兇悍的海獸雖然隻是幻影,但引發出來的炁場湧動和勁氣卻是實實在在的。
它讓我根本立足不住,落敗隻是時間問題。
而這個時候,遠處已經傳來了呼喊聲,顯然是有人在快速接近。
司馬老賊舞動手杖,那法陣的威勢更強了,我站立不住,心中哀鳴,以爲自己就要死掉,而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懶洋洋地響了起來:“你個傻波伊,抱着一具屍體,這是跳交誼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