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甲闆之上,那一條藏青色的大魚充斥其間,拼命掙紮,魚尾巴啪啪地拍打着甲闆,我大喊道:“屈胖三,你沒事兒吧?”
砰!
又是一陣響,那大魚終于消停了,而屈胖三則不知道從哪兒跳了下來,歎了一口氣,說我早就感覺這家夥有古怪,不過也不知道它們用了什麽手段,居然将本體的氣息掩藏得如此靜谧,根本就瞧不出來。
我吓了一跳,說這魚就是剛才那人?
屈胖三搖頭,說是另外一人,穿蓑衣的那小子跳水跑了,我沒來得及抓到——裏面什麽情況?
我說那,兩個家夥想要綁走林曦,被我給攔住了。
屈胖三問人呢?
我說對方二話不說,上來就動手,我沒有留手,直接給殺了。
屈胖三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而這時駕駛艙那裏又有一人沖了出來,一身的鮮血,我瞧見,暗道不好,一個箭步上去,沖着那人的腦袋就是一拳。
對方反應迅速,偏頭劈過,然後張開嘴巴,朝着我的胳膊咬了過來。
我胳膊被對方猛然一咬,頓時一股劇痛傳遞而來。
對方的咬合力驚人,我甩不得,往旁邊一掼,砸落在地,而右手上的破敗王者就朝着他的肚子裏捅了過去。
那人這才松口,往着旁邊逃開,然後準備跳入水中。
沒想到他剛一躍身,就給屈胖三淩空一腳踢了下來,重重摔在了甲闆上,還沒有回過神來,屈胖三落地,然後掏出了一把毛筆來,上面沾滿了朱砂香灰,在這家夥的身上好是一陣筆走龍蛇,畫了對方一身符文。
那人兇狠十分,然而被這朱砂附體,頓時就發出了慘烈的尖叫聲來。
他的叫聲很奇怪,有點兒像是海豚那種尖銳的聲音。
十分刺耳。
屈胖三畫完手工,然後一拳下去,打在了對方的腦袋上,“砰”的一聲響,那人兩眼一翻,直接就昏倒了過去。
解決了這人,屈胖三又跳到了那條巨大青魚的身上,提着筆好是一頓畫。
完畢之後,他打了一個響指,那巨大的青魚“砰”的一聲,一陣青煙袅袅,有一人蜷縮躺在了原本濕漉漉的甲闆之上來,依舊是昏迷不醒。
他弄完之後,才看了我一眼,說手沒事吧?
我活動了一下,火辣辣的疼,但不影響行動,說還行,不耽誤事情。
屈胖三陰着臉走進了駕駛艙,而我則在甲闆上四處找,看到了昏迷過去的老彭,檢查了一下,發現隻是輕微撞傷,并無大礙,随後又聽到船舷左邊有動靜。
我趕忙走過去一瞧,卻見有一個黑影在下面攀着,定睛一看,卻正是阿樂。
我趕忙找來繩子,剛剛扔下去,結果他憑借着十指之上的力量,自己攀爬了上來,然後一臉氣氛地說道:“人呢?”
我說什麽人?
阿樂說剛才那幫人啊?
我指着甲闆上躺着的那兩個家夥,說人都在這兒,另外船艙兩個我已經殺了,領頭的跑了。
阿樂一臉郁悶,說跑了?跑哪兒去了?
他跑到船頭,往剛才那艘漁船的方向望去,結果哪裏還有什麽漁船,黑影子都沒有一個。
阿樂回過神來,問我,說剛才那些到底是什麽人?
我說你問我?
聽到這話兒,阿樂感覺被刺到了一下,咬着嘴唇說道:“我一開始以爲是東海蓬萊島的巡海人,不過現在想起來,應該不是——東海蓬萊島到底是修行聖地,不可能有這樣的敗類出現的。”
我說他們闖進裏面去,準備将林曦給劫走,我殺了兩人,這兩人是我表弟制服的,不過……
阿樂問不過什麽?
這時屈胖三從駕駛艙裏面走了出來,我連忙問道:“人怎麽樣?”
屈胖三搖頭,歎了一口氣,說沒人活下來。
阿樂渾身一震,沒有再停留,匆匆跑進了駕駛艙,随即傳來了一聲憤怒至極的吼叫聲,而我忍不住問道:“連普通人都殺,這幫家夥到底是幹嘛的啊?”
屈胖三說人應該都是海獸成的精怪,不過至于是幹嘛的,估計問林小姐,或許會有答案。
對!
屈胖三一說,我立刻想了起來,林曦先前受傷落水,一開始我們以爲是遇到了海難,後來才知道身上好幾處傷口是落水之前就有了的,這也就是說她在此之前受到過襲擊,而随後這幫人出現,準備擄走林曦。
從這些事情裏,可以看得出,林曦應該是知道這幫人身份的。
這時阿樂也紅着眼走了出來,手裏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一把刀子來,氣沖沖地就跑到了那兩個昏迷了的家夥跟前,找到那個殺了船老大的家夥,揪起脖子,擡手就是幾個大耳刮子。
他想要将人給弄醒,好盤問一番,結果這般殺氣騰騰,那人居然一動也不動。
要不是能夠感覺到對方鼻子裏面的氣息,他都以爲已經死了。
弄不醒這人,他又試了另外一個,結果依舊沒有醒。
阿樂擡起頭來,看着我,說怎麽回事?
屈胖三聳了聳肩膀,說給暫時封印了,你想審問的話,得等一會兒,我将它們的威脅處理了再說。
阿樂紅着眼睛,說他們到底是誰?
屈胖三沒有說話了,而我則開口說道:“我們也想知道是誰。”
啊……
阿樂滿腹怒火,發洩不出來,擡頭就是一聲吼,忍不住擡起手來,将手中的尖刀往那人的腦袋上紮去。
眼看着就要紮中,我淡淡說了一句話:“他頂多也就算是一幫兇而已,想要幫老潘他們報仇,你還是留點兒耐心,回頭問清楚了,也好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幕後的主事者是誰……”
這一刀,最終還是沒有紮下去。
阿樂這年輕人本事有,學曆高,但到底還是欠了一些曆練,我從他的身上,隐約也能夠看得出我以前的影子來。
到底還是太年輕,經曆太少了。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能夠站在一個前輩的高度來認知問題,解決問題了。
我和屈胖三兩人合作,将這兩人給捆好,然後走進了船艙裏面來,這時羽痕和林曦這邊也平複了情緒,瞧見我走進來,羽痕連忙問道:“外面怎麽樣了?”
我說已經解決了,你們還好吧?
羽痕指着被我斬成了兩截的那家夥,說這家夥剛才突然間動手,我沒有攔得住,不過還好,幸虧林曦姐及時醒了過來。
我沖林曦點頭說道:“林小姐,你好,又見面了,多謝你剛才出手幫忙。”
林曦說我剛才聽羽痕說了,是你從巨浪裏面把我救出來的,多謝你。
兩人簡單寒暄了一會兒,羽痕關心起了他父親來,我說在甲闆上,人不知道怎麽回事,昏倒了。
羽痕關心自己父親,跟林曦講了一聲,然後跑了出去,而我則和屈胖三走到了林曦的跟前來,說我扶你回房間休息?
林曦搖頭,說我自己可以。
我說好,你方便的話,我處理完這裏,一會過來找你聊一聊,可以麽?
林曦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好。”
我沒有再多言,将船艙裏面的兩具屍體給背了出去,擺放在甲闆上,而這時羽痕也扶着老彭走了過來,我看見,沖着他笑了笑,說你沒事吧?
老彭歎了一口氣,說若是以前,提着刀子就上去了,沒想到現在竟然這般沒用,腦袋給抽了一下,人就直接昏了過去。
我瞧見他一副意志蕭瑟的樣子,好言安慰道:“你這是傷病還沒好,等回頭弄到軟玉斷續膏,定然會改變的。”
羽痕在旁邊附和,說對,狼蛛那幫人,真不是好東西。
我說諸位幫忙在外面看着點兒,我有點事情要找林曦問一下,給我點兒時間。
老彭說你去吧,我在這裏看着。
我指着旁邊神情有些恍惚的阿樂,說順便給剛剛見了血的年輕人做一下思想工作,人死不能複生,活着的人,還得繼續走下去,傷悲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老彭歎了一口氣,說我知道。
安排完了這邊,我又回到了船艙裏,跟着屈胖三來到了卧室門口,敲了敲門。
林曦說請進。
我推門而入,瞧見林曦并沒有卧床休息,而是坐在了床邊,我和屈胖三隻有坐在她的對面。
因爲想着林曦可能的特殊身份,我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一時間有些冷場,而林曦卻十分大方,說你過來找我,是想問這幫人到底是幹嘛的吧?
我笑了笑,說你真聰明,倒是省了我多費唇舌。
林曦沉默了幾秒鍾,然後說道:“很抱歉給你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這些人其實是過來找我的。”
我說哦,他們是幹嘛的呢?
林曦眼簾低垂,說是仇家。
我摸着鼻子,說能說具體一點不,這艘船的船老大給他們殺了,有人想報仇,于是想知道更多的信息……
林曦咬着嘴唇,歎了一口氣,然後幽幽說道:“我母親,其實是厄德勒十二魔星之一,叫做星魔,後來她将這位置給了我姐姐,然而事情莫名其妙就變得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