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慌不忙,時不時還回頭過來打量。
有個家夥跑得飛快,一下子就沖到了屈胖三的身後,揚起手中的日本刀,猛然一斬。
他出手狠辣,也不管屈胖三隻是一小孩兒,便使勁了全力。
他想要屈胖三死。
然而願望是美好的,但結局卻并不盡如人意,屈胖三足尖一點,人往前面飄了幾步,那刀鋒正好掠過了後背,相差分毫。
我瞧見這場景,沒有太多猶豫,撕扯下衣服的一塊布條,蒙在了臉上。
盡管感覺相差不多,但蒙着一塊布,多少也算是一種安慰。
蒙好了臉,我就沖出去了。
我腳步飛快,迅速接近了那幾個狼蛛,眼看着屈胖三就要被這些人給圍住,我在後面猛然出手,一劍斬了過去。
我從角落裏蹿了出來,抵近之後揮刀,過程僅僅一刹那。
然而那人卻仿佛背後生眼一般,往旁邊一錯位,然後抽刀回斬。
铛!
刀劍交擊,我瞧見這狼蛛手中拿着的,卻是日本刀的樣式,不過要短上一點兒,顯然他們走的是兇狠的路線,拼命相搏。
那人回刀擋住了我的攻擊,然而卻被我的勁道給劈得一陣踉跄。
使用一劍斬手段的我,從力道上來講,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這讓那人站立不穩,不過對方并不是簡單角色,在遇襲的一瞬間揮刀而下,退後幾步之後,旁邊的人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有人持刀,朝着這邊殺來。
我夷然不懼,三兩劍,将人給逼退,然後跟着屈胖三撤退。
這幫人速度矯捷,然而比起我和屈胖三而言,卻顯得稍差一點兒,至于那羽痕,即便是背着一壯漢,她也能夠行走如飛。
雙方一追一趕,很快就到了圍牆邊。
這一路過來,我發現基地裏面的usr人員居然沒有多少人出現,而即便是守衛,卻也表現得很乏力,甚至于都跟不上這速度。
按理說這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在之前,我或許還會鄙夷usr的戰鬥力,但經過與王磊的交談之後,我卻突然間明白了。
不是usr不強,而是因爲人家沒有心思交手。
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
usr的遲鈍反應給了我們充足的機會,從母樓那邊越過訓練館,一路從來,到達了圍牆這邊時,我們身後跟着的,隻有那十來個穿着黑色戰鬥服的狼蛛。
眼看着圍牆在望,這幫人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氣,準備在這兒将我們給圍住,卻沒曾想這個時候一直表現得很平淡的屈胖三卻發了力。
他一個箭步前沖,然後人像重型炸彈一般沖向了那圍牆。
他的雙腳往牆上踢了過去。
他想要幹嘛?
我估計每一個人的腦子裏,都在想這麽一個問題,然而在下一秒,所有人卻都得到了答案。
轟!
一聲炸響,那厚厚的圍牆居然被屈胖三給砸出了一個大洞來,而羽痕在愣了半秒鍾之後,就弓着腰,從這大洞之中沖了出去。
我是最後一個,而這個時候,已經有人大聲吼了起來:“讓開,讓開……”
我沖出牆外的一瞬間,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驚悸。
那感覺就如同電一般,從我的尾椎骨往上,一下子就沖到了天靈蓋前來,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撲,便感覺到前面七八米處,傳來一聲巨大的炸響。
火箭彈。
巨大的沖擊波将我們都給掀翻倒地,而這個時候,屈胖三卻引導着羽痕跑到了我的身邊來。
我左手屈胖三,右手羽痕,還有她身上背着的那人。
四人,地遁。
我調動着強大的力量,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強烈到極緻的壓力,不過最終還是跨出了第一步。
我們出現在了不遠處的林子裏,而接下來,在屈胖三的引導下,我們又連續做了兩回地遁。
帶一個屈胖三,和帶三人,困難是完全不同的,那種壓力,呈指數級增長。
所以我沒有再繼續,累得趴在了泥地裏,不斷喘氣。
不過這也夠了。
屈胖三從我身邊走過,對着羽痕問道:“你父親情況怎麽樣?”
羽痕喘着氣,又檢查了一邊,然後哭道:“人倒沒事,不過他們斷了我父親的右手手筋,他這輩子估計是用不了刀了……”
月光下,羽痕的雙眼晶瑩透亮,淚水漣漣,讓人忍不住生出幾分同情來,然而這個時候,那被平躺着放在地上的漢子卻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來,說道:“沒事,我還有左手可以用刀!”
“爸,你醒了?”
羽痕滿臉欣喜,而那中年漢子則苦笑道:“剛才你們跑的時候,我就已經醒過來了,隻不過動彈不了而已。”
他說着話,羽痕過去把他給扶了起來,而他則朝着我拱手說道:“五虎斷門刀彭茂城,多謝救命之恩。”
我連忙搖手,說别誤會,我隻是在外面放風的,就你的人,是你女兒,還有我表弟。
表弟?
老彭看了一眼旁邊的屈胖三,有些疑惑怎麽一胎毛都沒有褪的熊孩子還能參與此事,而羽痕卻說道:“爸,我能夠救出你來,多虧了屈大人。”
老彭又一愣,說屈大人?
他腦袋有些暈,覺得有些理解不了現在的世界,不過還是向屈胖三表達了禮貌的感謝,然後對我說道:“閣下剛才用的,可是傳說中的五行遁甲術?”
我說老兄你還懂這個?
老彭點頭,說五虎斷門刀的所謂五虎,便是乾金虎、離火虎、震木虎、坎水虎、艮土虎,五虎合一,可斷天門,應對的便是這五行之事,如何不知曉?
羽痕在旁邊催促道:“爸,狼蛛的人就在不遠處,他們很快就會追過來的,我們得趕緊走。”
老彭苦笑,說走,我們能去哪裏?
羽痕說家是回不去了,不過我跟秦叔叔說好了,如果能夠把你救出來,可以去他那裏躲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了,我們就偷渡離開,不管是去港島,還是大陸,又或者東南亞都可以……
老彭一臉寬慰地說道:“羽痕,你真的是長大了,居然連後路都幫着爸爸想好了。”
羽痕說我在前面的林子裏藏了一輛車,我們這就過去,開車前往秦叔叔那裏,屈大人,我們一起走吧?
屈胖三看了我一眼,拿捏道:“呃,算了吧?”
老彭問爲什麽呢?
屈胖三沒說話,而我則說道:“實不相瞞,我們這次來寶島,是想要找一個人,這次沒有見着,還想找機會再見一面。”
老彭說是誰?
我說尚正桐,你認識麽?
老彭一愣,說國府第一高手?
我點頭,說對。
老彭狐疑地說你找尚老幹嘛?
我不得已,又将之前那一套說辭拿了出來,老彭聽過之後,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說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我倒是能夠跟尚老扯上點兒關系,你們先與我父女兩人一起去避難,回頭我幫你們聯系,如何?”
羽痕也勸道:“對啊,現在usr也在四處找你們,你們不如跟着我們一起走吧?”
老彭錯愕,說怎麽,usr爲什麽找你們?
我将從王磊口中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老彭聽過之後,開口說道:“我雖然專心教學,不過也知道一些事情,那港島的厄德勒殘黨,應該在一個叫做秦魯海的人手中,而他現在正在扶持一個叫做許鳴的年輕人。沒有人見過他,此人十分神秘,而且來頭很大,你們惹上了那個家夥,可能真的很麻煩……”
如此聊了幾句,我們也沒有在此久留,在林子裏摸了一段路,然後上了羽痕藏好的車輛,開始在路上行駛起來。
因爲我們走得很快,對方并沒有反應過來,也沒有來得及設卡。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來到了花蓮東部的一處紅酒莊園裏。
這紅酒莊園并非傳統意義上面的那種大莊園,紅酒生意也大部分是從歐洲運過來的,在這裏進行勾兌罷了,不過莊園的空間挺大的,而且地方偏僻,倒也算是一處不錯的藏身之地。
莊園門口,有一個兩鬓斑白的中年男子在等待,戴着金絲眼鏡的他顯得十分儒雅,瞧見車窗搖下,他趕忙迎了過來。
來不及寒暄,他低聲說道:“别下車,直接開到地庫,不要讓人看見。”
羽痕開車,進了莊園,一路來到了一座房子的地下車庫,剛剛下了車,那中年男子便迎了過來,與老彭的手緊緊相握,激動地說道:“我剛才得了線報,說你已經被人救出來了,而且還是在狼蛛少校黑狼的眼皮子底下,怎麽做到的?”
老彭引薦了我們,說如果沒有這二位的幫忙,隻怕我已經死在了那裏。
中年人與我握手,說老彭是我的生死之交,你們救了他,即是我秦蘇河的恩人。
老彭給我們介紹道:“蘇河是國府出身,他父親以前曾經是尚老的衛士,你們如果要見尚老的話,就得由他來幫忙引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