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雙眼黝黑,反射着遠處燈光的亮光,當我瞧向她的時候,她将食指豎在了嘴唇上,示意我不要亂叫。
而在這噓噓的口哨聲中,那兩頭藏獒居然趴下了身子,一動也不動。
屈胖三這時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指着遠處的屋檐角落說道:“那裏有攝像頭,躲這邊來,别給人看到。”
我聽到,跟着屈胖三走到角落,而那個留着丸子頭的少女也跟了過來。
至于那兩條藏獒,則趴在地上,沒有再起來。
我看着這少女,低聲說道:“你是誰?”
她沒有回答,而是看着我和屈胖三,反問道:“你們又是誰?”
我瞧見她這模樣,應該不是這個基地裏面的人,想了一下,說道:“這幫人剛才半夜過來找我們的麻煩,我是過來弄清楚,他們到底是誰……”
丸子頭少女有些驚訝,說他們找你麻煩?
我點頭,說對,怎麽了?
她奇怪地說道:“那你們怎麽沒事兒?”
我有些無奈,說他們找我麻煩,但我提前躲開了——好了,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現在輪到我來問你了,你是誰,在這裏幹嘛?
丸子頭少女說道:“我姓彭,彭羽痕,我父親被他們抓到這裏來了,我想要救他。”
羽痕?
這名字聽起來像是個男孩子的名字啊?
我皺着眉頭說道:“羽痕,你能夠告訴我,這些人都是幹嘛的麽?”
羽痕咬着嘴唇說道:“他們是usr的人。”
我有些詫異,說什麽叫做usr?
羽痕說usr的全名叫做underwater-search-and-revery,字面意思叫做水下搜索和防禦,不過在我們這裏,特指灣島防衛部隊,是一幫修行者組成的特殊團隊;他們替代了以前的國府,接受美國的培訓和指導,還有蘭德智庫的戰略調整……
我深吸一口氣,說羽痕你好厲害啊,這個都知道?
聽到我誇張的話語,羽痕苦笑着說道:“我父親是usr的刀術教官,他是江陰秦興的彭家五虎斷門刀唯一傳人,隻是得罪了裏面的一個美國教練,所以被他們給秘密抓起來了。”
我眯眼,說那你們不是一個系統的麽,爲什麽會抓你父親?
羽痕說那個美國教練是usr的高級顧問,在政府和軍方都有很高的權勢,而我父親卻隻是一個刀術教官而已。
我眯眼,說那你剛才訓那藏獒的手段,又是什麽?
羽痕眨了眨眼睛,說我以前來這兒玩過,所以認識它們,至于爲什麽它們能夠聽我的話,如果我告訴你我能夠溝通動物,你會相信麽?
我認真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說我信。
屈胖三也點頭,說信。
說完,我問道:“你爲什麽會對我們和盤托出這麽多的話來呢?”
羽痕指着不遠處的圍牆,然後說道:“那牆體四米高,再加上半米的電網,一般人絕對不可能翻過來,而你們翻過來了;再加上你剛才告訴我,說usr的人過去偷襲過你,結果給避開了,也就是說,你們能夠幫助我,對不對?”
我說我憑什麽要幫助你呢?
羽痕說你們不是也想知道他們爲什麽要偷襲你們麽?我如果也能夠幫你們進去呢?
我沉默了幾秒鍾,然後笑了起來,伸出手,說成交。
羽痕與我的手搭了一下,然後說道:“前面那個體育館一樣的建築,是他們的訓練場上,旁邊兩個都是,裏面的那個子母樓——子樓是宿舍和生活服務區,而母樓則是usr的主體,我父親應該被關在地下室裏了,而他們的會議室,應該在二樓的東南角……”
聽到羽痕的話語,我立刻覺得剛才的決定無比正确。
有着這麽一個熟悉情況的人在,倒是省了我們許多的時間,接下來我和屈胖三在羽痕的帶領下,避開了一路上的監控鏡頭,朝着那邊的大樓摸了過去。
一刻鍾之後,我們出現在了母樓的角落處,這子樓和母樓在二樓的地方有連接的天橋通道。
我們順着那牆體外面的結構往上攀爬,很快就從二樓一處開啓的窗戶溜了進去。
一路上有驚無險,而我也瞧出來了,這個彭羽痕之所以敢獨身潛入這秘密基地,并不是沒有理由的。
這是一個身手極爲利落的少女,飛檐走壁對她來說,不過是尋常之事。
她給我的感覺,和之前碰上的那個少年阿樂差不多。
看得出來,寶島之上也是人才輩出。
從二樓的房間潛入,我們來到了走廊上,羽痕指着東南角連着的房間,然後說道:“會議室在那裏,那些人應該剛剛回來;不過,我需要去地下室了,咱們就此别過。”
我攔住她,低聲說道:“地下室那兒肯定有很多守衛,你一個人去,恐怕很危險啊?”
少女慘笑,說我母親生我的時候,難産而死,我與父親在這個世界上相依爲命,現如今他被人抓了,飽受折磨,我如何能夠袖手旁觀?進這兒來,我就沒有打算活着出去……
這話兒說得我一陣心驚,而屈胖三豪性大發,說道:“我陪你去。”
我一聽,說你别發瘋啊?
屈胖三嘿然笑道:“能夠養出這樣一女兒來的,想必父親也是一個厲害人物,我屈三行走江湖,就愛跟天下豪傑交朋友,過去看一看,也是沒問題的。”
我說要不然我也跟着去?
屈胖三搖頭,說不用,你就在外面策應,另外如果有機會的話,幫着抓個舌頭過來問一下,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别讓咱蒙在鼓裏,啥也不知道。
我又說了兩聲,屈胖三依舊不答應,這時我方才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丸子頭少女的相貌上來,瞧見她瓜子臉櫻桃嘴,膚如凝脂,長得秀美可愛,的确是個小美人兒。
難道……
這家夥在泡妞?
一想到這個,我頓時就一真郁悶,也沒有再跟他争執,讓兩人離去,而我守在這房間處,靜靜觀察着不遠處的會議室。
那邊開了十幾分鍾的會,當聽到有桌椅碰撞的聲音傳來,我就知道差不多到了尾聲。
我關上門,從透過玻璃窗往外望,瞧見裏面走出了十來人,正是之前半夜突襲我們的那一票人。
這些家夥散會之後,有人打着呵欠,有人伸着懶腰,顯然都有些疲憊。
他們大部分人通過天橋回宿舍休息去了,而還有幾個人留在會議室裏低聲說着話,不知道在商量什麽,而我瞧見還有一人,從我這個房間經過,卻是走向了樓梯拐角處的衛生間。
有機會。
我心中一動,打量了一下左右,然後貓着腰,朝着衛生間摸了過去。
我到達的時候,聽到撲通撲通的“炸彈聲”,下意識地捏起了鼻子,然後踮着腳走了進去。
我守在門邊,裏面過了差不多兩分鍾,終于解決了,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我一下子沖了進去。
那人一開始還以爲是同伴惡作劇,嘿嘿而笑,然而當我把匕首頂在了他的心窩子裏面時,他終于知道事情有些不對了。
他擡起頭來,結果被我用衣服給兜住了頭,還想反抗,給我兩記窩心拳,打得癱在了馬桶上。
我将衛生間隔闆的門關上,然後用匕首頂在那人的心口,緩聲說道:“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答錯了,不肯說,又或者大喊大叫,我就捅死你,知道了麽?”
我出現得很突然,而且一點兒機會都不給他,又将其腦袋蒙住,那人一下子就懵了。
未知的恐懼萦繞在了他的心頭,這使得他不得不點頭,說好。
我待他點頭之後,才說道:“告訴我你的名字。”
那人老實回答:“王磊!”
我點頭,說很好,不錯的開頭,希望我們不要彼此傷害,不然我會很愧疚的——下一個問題,你們這次出去幹嘛了?
王磊交代道:“去抓人。”
我說具體點。
王磊說台北usr總部發來傳真,讓我們留意一個人,名字叫做陸言,是港島那邊的分支機構發送的請求,希望我們協同抓捕此人,有長官要審問他們,所以我們在得到線報之後,就出發了,結果撲了一個空,因爲害怕眷村老派國府退休人員的幹預,所以就不得不回來了……
港島?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來,說這麽說來,usr有獨立稽查和抓捕的權力咯?
王磊搖頭,說沒有,不過可以作假。
我說港島那邊爲什麽會發出這樣的申請呢?
王磊還是搖頭,說我不知道,具體的事情,隻有我們隊長黃劍笙知道……
黃劍笙啊?
我心中思慮着,而這個時候,衛生間門口突然間傳來了腳步聲,王磊的身子一下子就繃直了起來,我的匕首往前一頂,低聲說道:“你隻要敢開口,我就送你下地獄——自己考量一下吧……”
大概是感受到了匕首的寒意,王磊低聲說道:“别殺我,我保證配合。”
而這話兒剛說完,門口就傳來話語:“王磊,你跟誰說話呢?”
王磊的腰身一直,緊張地說道:“啊?隊、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