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還有幾個上帝軍的士兵,瞧見自家首領被抓住了,不由得一愣,不知道該上前過來繼續厮殺,還是逃開去。
對于這些人,屈胖三倒是寬松得很,揮了揮手,說都給我滾吧。
那些人猶豫了一下,倉皇地朝着叢林深處的寨子裏逃去。
屈胖三不理這些人,而是掐着撸瑟托的脖子,朝着附近的林中拖去,來到一處背風石後面,将人給扔在地上,然後二話不說,解開褲子,一泡尿就撒了下來,滿滿當當地淋在了撸瑟托的臉上去。
我瞧見他這般不尊重人,忍不住提醒,說人好歹也是一人物,你就不能給人點尊嚴?
屈胖三瞧見從昏迷之中蘇醒過來的撸瑟托,嘿然笑道:“尊嚴?你問他,被他俘虜過的人,他是怎麽對待的……”
聽到屈胖三的話,那撸瑟托咧嘴一陣笑,說要麽扒皮,要麽抽筋,補給不夠的時候,還煮過人肉……
他的笑容邪惡,屈胖三哈哈一笑,說你倒也還算誠實。
撸瑟托搖了搖發暈的腦袋,細聲細氣地說道:“你們要麽就把我給殺了,不然若是讓我活下來,我會讓你們很後悔的……”
屈胖三搖了搖頭,說哦,是麽,你會怎麽做?
撸瑟托說我會把你們的家人朋友、一整村一整村的人,都給殺幹淨,讓你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過。
我聽了詫異,沒想到還有速度求死的人,而這時屈胖三卻歎息了一聲,說唉,看得出來,你跟你哥約翰尼托的關系還挺好的啊,害怕我們拿你的性命威脅他,居然隻求速死?不過我挺懶的,不想動手,要不然你自咬舌頭?
撸瑟托搖頭,說咬舌頭能死,我又如何求你?
我翻了一下白眼,這時屈胖三突然問道:“抱歉啊,有件事情真的很好奇,你和你哥哥,真的是哈多的私生子?”
撸瑟托鼻子裏哼了一聲,說怎麽可能,我們怎麽會是那惡魔的兒子?
他的話語裏充滿了憤恨。
屈胖三說既然不是,你們爲什麽又要打着他的旗号呢?
撸瑟托說樹大好乘涼嘛——你們好啰嗦啊,要殺趕緊殺,還等什麽呢?
屈胖三說你放心,從你犯了那事兒之後,死是肯定會死的,隻不過得等一下,你哥哥約翰尼托都還沒有到呢,稍微忍耐一下,到時候一起上路。
聽到這話兒,撸瑟托身子裏突然又爆發出了一股力量,想要彈起來,結果給我一腳踩着,不讓他動彈。
他剛才被屈胖三的重擊傷到了腦子,一動彈就劇烈疼痛,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我顧不得屈胖三的童子尿,按住了撸瑟托的嘴巴,而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我是約翰尼托,隻有我一個人,我過來談判。”
屈胖三看了我一眼,說好,你過來,不要耍花招。
那人應了一聲,然後緩步走到了林子這邊來,屈胖三跳上了了一塊三米多高的背山石,左右眺望之後,對着不遠處的那黑影說道:“走到跟前來說話,我可不想跟你扯着嗓子喊。”
黑影子身形僵硬地往前走,走到七八米開外的時候,才被屈胖三喊停。
這個距離,我已經能夠瞧見對方的樣貌,雖然素未蒙面,但我也是見過照片的,典型的東南亞人種,就好像泰國片裏面的小清新男主角一樣,不過皮膚有些黝黑。
約翰尼托舉起雙手,然後說道:“我想跟你們這兒做主的人談。”
屈胖三坐在石頭上,姿勢惬意,伸了一個懶腰,說我就是做主的——對了,聽說上帝軍的槍法都是實戰磨練出來的,百步穿楊,會不會有一把狙擊槍瞄着我啊?
約翰尼托眯眼打量了一下這個看起來隻有兩三歲、還沒有斷奶的熊孩子,舉着雙手,說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一槍把我打死。
屈胖三摸着鼻子說道:“敢說這句話的,要麽是有自信能躲子彈,要麽就是不要命。不管哪一點,我都給你五分鍾時間。”
約翰尼托朝着他鞠了一個躬,然後問道:“我可以先确認一下我弟弟的情況麽?”
屈胖三點頭,說:“給他看。”
我将撸瑟托給拖出了背山石的跟前來,約翰尼托遠遠打量了一眼,點了點頭,表示安心,然後說道:“我剛聽說了,兩位是殺了七魔王哈多的高手,對吧?”
屈胖三說當時的現場你去過沒有?
約翰尼托點頭,說雖然我當時在内比都,但後來有看過照片。
屈胖三說現場留了字迹,是什麽?
約翰尼托說寫的是中文,叫做“殺七魔王者屈三也”。
屈胖三點頭,說在下不才,正是屈三。
約翰尼托盯着屈胖三許久,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了兩個字:“轉世?”
屈胖三嘿然而笑,說你也懂這個?
約翰尼托說明白了,那麽我想知道的,是你們兩個中國人,與哈多無冤無仇,爲什麽要殺他?難道隻是爲了揚名?
屈胖三扶着額頭說道:“看來這人行惡太多,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大人我大發慈悲,再跟你講一遍吧——一個月前,七魔王哈多的弟弟普桑帶着上帝軍……”
他講了一遍事情的由來,約翰尼托聽到,這才知道前因後果。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說道:“白河苗蠱的蚩神婆雖然故去,但據說跟北國名震天下的左道有密切聯系,當時我聽說的時候,是持反對意見的,結果最終還是沒有能夠阻止被鬼迷了心竅的普桑。這事情你們做得對,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無論是哈多,還是我們,遭此報應,都怪不得任何人。”
屈胖三說你知道就好,既然如此,那沒什麽好談的了,我們現在動手,還是怎麽樣?
約翰尼托苦笑,說連七魔王哈多在你們面前,都逃脫不了性命,我們兩個隻是一馬前卒,又有什麽資格在兩位面前動手?我不反抗,你們動手吧……
屈胖三不願意,說别啊,你不反抗,一點兒樂趣都沒有。
約翰尼托一臉郁悶,說實力懸殊太大,我反抗也沒用啊?
屈胖三抓耳撓腮,說你特麽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呢?真急死個人了……
我在旁邊聽得真切,雖然不知真假,但這個哥哥約翰尼托誠懇坦蕩的态度卻還是赢得了我的好感,我說道:“他當時在那個什麽内比都,沒有參與此事,要不然就算了吧?我們弄死一個就走了得?”
屈胖三雖然處事果斷,但對這種事情還是比較頭疼的,一聽說好,就這麽辦吧。
約翰尼托卻喊停,說别,你們還是把我殺了吧——你們殺了我弟弟,我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而我們成了仇人之後,我又得向你們報複,到時候肯定還是個死。與其這麽麻煩,不如直接把我殺死?
我忍不住翻了白眼,真的是活久見,還沒見過主動求死的。
屈胖三也有些郁悶,原本以爲這次過來是一場龍争虎鬥,沒想到居然變成了這黏黏糊糊的樣子。
我們兩人都頭疼,而這時那約翰尼托卻又說道:“如果兩位有疑慮,不如聽一聽我的建議?”
屈胖三說就知道你小子肚子裏憋着壞水,你說來聽聽吧。
約翰尼托說我這話兒,是建立在兩位的英雄氣概上的,如果你們誠心想要殺人立威,那我就豁出了這條性命;但如果兩位行事有底線的話,倒是可以聽聽我接下來的話。
屈胖三說你有屁就快放,啰嗦什麽?
約翰尼托也不惱,說道:“這次事情,撸瑟托有錯,這是肯定的,不過我可以跟兩位保證,他絕對沒有親手屠戮那寨子裏的任何一個村民。”
屈胖三問爲何?
約翰尼托說我們是虔誠的都比佛教信徒,上個月他在戒齋,從教義上來說,他手上是不能沾染鮮血的。
我忍不住冷笑,說你放屁吧,就算他不親自動手,難道上帝軍不是你弟弟指揮的?
約翰尼托搖頭,說不是。
我正想說話,屈胖三攔住了我,說你繼續講。
約翰尼托說道:“七魔王哈多是我們的養父,我們一身的本事都是他傳授的,而這些年來,我們也如同他的傀儡一般,受他操控,做了許多惡事。這些事情,無論哪一件,我們都應下地獄,一直到後來上帝軍惹惱了政府,把闆子敲到了他身上,他指使我們接受招安,我們的軍旅生涯才結束。從名義上來講,上帝軍我們兄弟倆是創始人,但實際上分爲兩派,一派是直接受他操控,另一派才是我們弟兄的心腹,而上帝軍歸附之後,我們連傀儡都不是……”
屈胖三眯着眼睛說道:“如此說來,這件事情與你們是無關的咯?”
約翰尼托搖頭,說不,不管怎麽說,撸瑟托都有錯,所以我希望能夠用一些事情,來彌補他的過錯……
屈胖三摸着下巴,沉思了一會兒,問我道:”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