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胖三說完話,我和普桑兩個人都是一副看神經病的眼神,望着他,不知道該怎麽接這話兒。
幾秒鍾之後,中二少年屈胖三還是沒有動,我覺得自己的尴尬症犯了,咳了咳,說那個,啥,我們現在開幹,還是咋地?
屈胖三說你問一下他,有沒有什麽需要忏悔的?
我說你特麽的不是會緬語麽,幹嘛要我問?
屈胖三瞪了我一眼,說叫你做你就做,廢那麽多話幹嘛?
我沒辦法,對一臉無語的普桑說道:“兄弟啊,多包涵,我這小夥計腦子有點兒脫線,你忍一忍啊,反正你離死也不遠了,就當是磨練一下自己的心靈吧……”
普桑反握雙刺,冷聲說道:“你們以爲殺得了我?”
我說難道你還有什麽壓箱兒的絕技不成?
普桑冷笑,說我跟我哥,與前摩柯王學藝三十年,方才有了今天聲威,現如今世人隻知我兄長七魔王哈多,卻不知道我普桑,也是摩柯王最得意的弟子之一,你們兩個妄人,且讓你們瞧一瞧,南蟲奧義流的手段……
他将手中兩把尖刺緩慢轉動着,然後打量我和屈胖三。
在他的眼裏,我的修爲淺薄,卻還算正常,又提着一把金光十足、隐約還帶着雷意的法劍,一時半會兒也拿不下;而屈胖三則又顯得太過于神秘。
這個家夥剛才到底是怎麽出現在窗台上,并且讓他都反應不及,就踢到自己的呢?
普桑的臉色陰郁,而屈胖三則在翻白眼。
他沒有看普桑,而是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陸言你大爺的,什麽叫做腦子脫線,什麽叫做小夥計?
我:“呃……”
沒有等我回答這個問題,那個一直蓄勢待發的普桑終于動了。
他宛如獵豹,牽一發而動全身。
他沒有選擇屈胖三,而是殺向了我這邊,一對黑黝黝的尖刺朝着我的要害刺來。
一支插眼,一支插心髒。
他手中的這尖刺有點兒像是以前國産步槍前面安裝的三棱軍刺,不過更尖一些,有一種很古怪的氣息,仿佛浸潤了不少的亡魂。
而他這一動,快得有點兒超出我的想象。
我揮劍去擋,那人卻毫不猶豫地貼身纏了上來,三兩下,一根尖刺就壓住了我手中的金劍,而另外一根尖刺,卻是刺向了我的胸口來。
他眼看着我有些手忙腳亂的應付,卻最終就要喪命于他的快攻之下,普桑的嘴角忍不住就往上翹。
然而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并沒有能夠刺入我的心髒。
有東西格阻了尖刺的進入。
這東西,自然就是小紅。
别看小紅如水母一般柔嫩軟滑,但是它的韌性,卻真的不是一般東西能夠撕裂的,就算是這個看起來很有來頭的尖刺也不行。
小紅擋住了對方的那緻命一刺,而即便是如此,我也還是感到了一陣劇烈的刺痛。
刺尖可以抵擋,但是貫注在上面的力道,卻隻能卸去大半。
我往後面飛跌開去,而這個時候小紅卻倏然一滑,避開了那尖刺,朝着普桑的手臂處纏繞而去。
對于這未知的東西,普桑表現出了十二分的鎮定,猛然一拍胸口,從他的脖子上立刻有一道金黃色的光芒傳遞出來,照耀在了小紅的身上,立刻就有一股黑煙從它的身子上升騰而起。
刺啦……
小紅“吱吱”幾聲叫,卻是快速朝着我的體内飛了回來,而這個時候的我也已經回過了神來,抽劍而上。
我準備跟這個家夥大戰三百回合。
不過屈胖三并沒有讓我如願,他在普桑動手的那一瞬間也發動了,依舊是老套路。
猴子偷桃。
不過這一回,他沒有再偷到,這個普桑的警覺意識十分強大,而且身手也超出了前面的敵人。
他與屈胖三兩人在房間裏快速拼鬥着,兩人越打越快,宛如兩道幻影。
我有心上前幫忙,卻發現根本擠不進裏面去。
猶豫了幾秒鍾之後,我捂着胸口,選擇了圍觀,然後有節奏地喊道:“加油,加油!”
砰!
戰鬥進行得很快,一開始的時候手握武器的普桑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屈胖三根本就沒有辦法與他抗衡,然而十幾個回合之後,形勢就開始逆轉了。
起因不是别的,而是兩人的身高差。
屈胖三有多高?
兩三歲的小孩兒有多高,他就有多高,除了矮,他就隻剩下胖了,所以普桑越鬥越疲憊,他發現自己不得不彎着腰、躬着身子,方才能夠得着對方。
這種姿勢說實話有點兒累人,特别是在這種高強度的對抗之中,就更加凸顯了。
其實用腳,或許也挺好,但看得出來,普桑對于腿法并不擅長。
他的路子,跟泰拳似乎有有一些差距。
畢竟這裏是緬甸。
然而屈胖三卻不用估計這些,他人雖然矮,但是怎麽都夠得着。
不用别的要害,他的眼中,永遠都隻有那蛋蛋。
于是普桑最終還是胯間中招了,不過不是被偷采,而是被屈胖三一個頭槌頂到了去。
無邊的劇痛讓普桑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而屈胖三這個時候也展現出了快得令人發指的連招來。
先是一腳踹到了對方的肚子,将人重重踢向了牆上去。
這力道之大,使得普桑直接撞通了牆壁,摔到了另外的一個房間,而下一秒,屈胖三又出現在了那個房間,将普桑給踹了回來。
就這一來一往之下,原本還兇神惡煞的普桑終于失去了與屈胖三抗衡的能力,跌倒在了地上。
然而即便是這樣,屈胖三也沒有半點兒停頓。
他圍繞着普桑一陣拳打腳踢,我聽到一陣噼裏啪啦的響聲,下意識地後背發寒。
短短幾秒鍾之内,屈胖三将普桑的手腕腳踝、還有幾處手骨、腿骨都給敲碎了去,讓他連站起來的機會都沒有給。
一直到他确認普桑再無危害的時候,他方才收手,而這個時候,普桑已經癱軟成了一灘爛泥。
好可憐。
即便是敵人,面對着此刻的普桑,我的心中依舊浮出了無邊的同情來。
弄完這些話之後,屈胖三拍了怕死,頗有氣概地說道:“你問吧,那個慫恿他的家夥,到底是誰。”
我心悅誠服地走到了普桑的跟前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脖子,說講吧,用不着我翻譯吧?
普桑鼻青臉腫,口鼻之間全是血污,惡狠狠地瞪着我,說你們敢動我,我大哥會把你們都給殺掉的!
他歇斯底裏地威脅着,結果我絲毫不理會,擡起手來,噼裏啪啦就給了他十幾個大耳刮子。
我扇耳光,一開始的時候,普桑還在破口大罵。
結果我越扇越重,到後面的時候,他滿口子都是血沫,話語也消失了,一聲不吭,帶着一臉怨毒的目光望着我。
我停了下來,他死死盯着我,開口說道:“我大哥……”
啪!
“會殺了你……”
啪!
“你們……”
啪!
啪啪啪……
普桑終于老實了,哭着說道:“那人叫做許鳴,是香港人,是東南亞有名的大商人——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了,别打了,求你了……”
我停下了手來,微笑着說道:“哎,你早說啊,何必受這麽多的苦?”
普桑“嗚嗚”的哭道:“你們到底要什麽啊,我都給你們,求求你……”
我看了屈胖三一眼,說話問完了,你還有事兒麽?
他搖頭,說行了,趕緊殺了,祭奠逝去的亡魂吧。
我說好,然後舉起了手中的金劍來。
瞧見我們不是開玩笑,而是動真格的了,普桑頓時就給吓到了,慌忙喊道:“你們怎麽可以?不要啊,不要殺我,我大哥真的會殺了你們的……”
屈胖三不屑地說道:“别拿你跟七魔王哈多比,你就一膿包,沒有哈多,你什麽都不是。”
我語重心長地說道:“普桑啊,剛才他說代表月亮消滅你,是跟你開玩笑的。”
普桑聽到,臉色好了一點兒。
這時我又說道:“實話告訴你,我呢,是寨黎苗村的女婿,你把我老婆的婆家都給滅了,還殺了那麽多人,我不殺你,天理難容,這點希望你能夠理解,對不住啊……”
安慰的話說完,我将金劍一下子就捅到了他的心髒裏去。
噗……
我的果斷讓普桑給驚到了,當痛楚從胸口傳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有可能要死了,下意識地張口說道:“想我普桑這輩子……”
喀……
屈胖三伸手過來,将普桑的腦袋直接扭斷,不耐煩地說道:“一死跑龍套的,該領盒飯就領盒飯,差不多得了,誰關心你這輩子幹嘛的啊?”
普桑噗通倒下,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處理完這些,屈胖三拍了拍手,說序幕開始了,走,咱上樓去,趕緊布陣——他外面還有手下,很快就要過來了,留給我們的時間并不多。
我狠吸了一口氣,不确定地說道:“序幕?”
屈胖三緩緩吐了一口氣,微笑着望向了窗戶外面的天空:“對,夜黑風高殺人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