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兒,我和屈胖三都不由得一陣驚訝,我使勁兒在腦子裏回憶起我們在哪兒出現了纰漏,怎麽會這麽快就有人找上門來呢?
難道說李家湖早就别人給盯上了?
屈胖三卻看向了那保镖,說中轉倉庫裏面,有幾人知道我們這密室?
保镖說既然是密室,知道的人自然少之又少,外面的話,隻有倉庫的主管和保安隊長知道有,他們是我們的自己人,而且他并不知道這裏面有人,先前幫你們處理傷勢的醫生也是長期合作對象,絕對可靠,這裏面的一切供給,都是由辦的,按理說是沒有什麽疏漏才對。
屈胖三聽完,便顯得很淡定了,說無妨,看一下再說吧。
我們都陷入了沉默,而過了二十分鍾左右,保镖的耳麥又有動靜了,他按着耳麥,講了兩句話,擡起頭來,說人走了。
我說都是什麽人?
保镖說的确是上帝軍的人,不過隻是讓協防,搜查了一下,沒有找到什麽東西,然後就走了。
屈胖三摸着下巴,說這事兒有些奇怪,說不定這裏給人盯上了,畢竟昨天接我們的車子,一路上也是有記錄的;再說了,别的地方,也許會有銜接不上的東西——你暫時别來這裏了,這樣來來去去的不方便,我們這邊什麽補給都有,一時半會兒餓不着。
保镖點頭,說好,還有什麽需要的,你盡管提,我們能夠做到的,一定滿足。
屈胖三想起一事兒,說對了,你們跟緬北那邊,有交集麽?
保镖說有,我們這邊的公司主營是珠寶玉石,所以在那邊設得有交易點,也經常會有來往。
屈胖三指着那邊休息的人,說過幾天,可能需要你們幫忙把人給送到那邊去。
保镖說這個得問李生,不過我覺得問題不大。
屈胖三說那就好。
保镖跟我們又聊了幾句,然後離開了這裏,我談起剛才突然的搜查,說你覺得有沒有是吳老鸠他暴露了行蹤?
屈胖三說你别看吳老鸠那老家夥在牢裏很蠢,但這老江湖門道挺多,貓有貓路、狗有狗路,離開這裏應該不是什麽問題;但這兒終究還是有風險的,如果可能,盡早離開這裏。
我說你我倒也好說,船小好調頭,怎麽弄都行,即便被堵住了,一個地遁術就逃離了,問題是這麽多人可咋辦?
屈胖三點頭,說這事兒得抓緊。
我說看李家湖那邊的安排吧,我這邊得跟着你賣苦力,估計是沒有辦法親手送過去了,不過蚩陽知道獨山苗蠱在哪兒,我這裏再寫一封介紹信,問題就不大。
屈胖三說你确定你的面子夠大?人要是不願意,你到時候可該怎麽辦?
我說不是我面子大,而是蟲蟲的面子大,再加上我與她之間還有過患難之交,接收是肯定沒問題的。
屈胖三沒有再多說話。
如此又過了一天時間,李家湖通過内部座機打來電話,告訴我們說送人離開沒有問題,如果需要,他立刻安排一輛卡車,将人給送過去——今天的關防沒有那麽嚴了,永盛監獄的事情已經捅到國際社會了,雖然并沒有付諸于輿論,畢竟那些人的身份也并不光彩,但七魔王哈多也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那家夥現在正在跟上面周旋交涉,所以一時半會兒,分不出太多的精力來。
聽到這消息,屈胖三沒有任何猶豫地告訴李家湖,說時不待我,現在就送人離開去,免得七魔王哈多回過神來。
因爲我們上面就是中轉倉庫,所以發車倒也簡單,商量妥當之後,我們送走了蚩隆等寨黎苗村的九人。
當送走了這些人之後,我和屈胖三都松了一口氣,然後乘着夜色離開了地下室。
我和屈胖三在仰光的大街小巷逛着,來到了仰光唐人街附近,在一片熱鬧繁華的附近,卻瞧見有一片黑暗。
屈胖三瞧見,不由得一陣欣喜,非要過去瞧一眼。
走到跟前,才發現居然那是一棟爛尾樓,而且是一個占地面積很大的商場,總共建了三層左右,封了頂,但裏面沒有裝修。
屈胖三讓我去打聽了一下怎麽回事,我沒辦法,在附近找了一個看起來比較面善的人問了一下。
沒想到這人居然是華人,他告訴我們,這個商場之前是一個華人富豪修建的,當時是準備建成唐人街附近最大的商業貿易中心,結果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據說是參與了政治,得罪了當地的軍政府,最後不但人給抓走去,炮打腦袋,而且這個家族都給連根拔盡。
後來産權不明,事情就擱置了,兩年前本來政府是準備拍賣的,結果沒想到當地所有的商人都不敢接,最終就一直空了下來。
不但如此,或許是那個富豪死得太慘、太冤,結果爛尾樓裏面一直聽說鬧鬼,一開始還有許多流浪漢在裏面寄居,到了後來,莫名就死了幾個人,結果那些流浪漢甯可睡橋洞,也不肯住在那兒。
到了現在,就連白天都很少有人會進裏面去,晚上去的時候,如果風大,還能夠聽到冤魂的哭喊聲呢……
他說得離奇,我們就當做故事一聽,等那人離去之後,屈胖三卻使勁兒拍了一下手。
我說你難道準備在那個地方設伏?
屈胖三說對,沒有哪兒,比這裏更加合适了。
我說你的理由呢?
屈胖三說原因有三——第一,要引天雷,必須有曠野,那樓頂多寬敞,你引雷方便;第二,這個地方陰氣重,引雷成功過的幾率大很多,畢竟現如今沒有那雷擊木的粉末在,你的失誤率會很大;第三,這裏是鬧中取靜,到時候一旦遇到時候變故,我們也可以接着這唐人街複雜的地形逃離。
聽到這話兒,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事實上這些天來,我一直都在仔細琢磨神劍引雷術的事情,雖然有着前一次那般完美的答卷,但此刻讓我再來,我未必能夠在一杆進洞。
有的東西,真的需要一段漫長時間來适應,才能夠真正的掌握住。
我們進入了爛尾樓的跟前來,找到了大門,剛要進去,結果黑暗中走出一老頭兒來,按着強光手電照我們的臉,說你們幹嘛的?
我一時語塞,而屈胖三則裝嫩:“老爺爺,我們迷路了。”
屈胖三這小子長得肥嘟嘟的,粉嫩可愛,那老頭原本滿臉不爽,聽到了,愛心大盛,倒也沒有再責罵我們,而是開口說道:“這個地方很危險,你們趕緊離開,不要靠近。”
屈胖三奶聲奶氣地問道:“爲什麽呢?”
老頭兒吓唬他,說這個地方,有鬼呢,到時候把你給吃掉,怕不怕啊?
屈胖三噗嗤一笑,說不怕,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
老頭兒看了我一眼,說你爸爸說的?
我也忍不住笑了,點頭說對,是我說的。
屈胖三伸手掐了我一把,我沒有再說話,拉着他離開,說不好意思,我們這就走。
離開之後,我們繞到了另外一邊來,我說道:“剛才那老鄉不是說這兒以前有好多流浪漢麽,爲什麽會有門衛在這裏呢?”
屈胖三搖了搖頭,說隻怕剛才那個人,未必是門衛呢……
我一愣,說不是門衛,那是什麽?
屈胖三指着旁邊的水泥外牆,說到底是什麽,這個真不知道,不過我們上去瞧一眼,說不定能夠找到一點兒什麽線索。
說罷,他直接走上了牆面,然後違反物理常識地直直走了上去。
這手段,就好像是鞋子底下沾着膠水一樣。
我沒有他那本事,隻能一個箭步沖上去,然後利用這點兒沖勁猛然一蹦,足尖在牆上點了三四下,最終雙手抓住了一扇窗戶的陽台,然後翻身進入其間。
這房間裏沒有門窗,也就是搭了一個框架,屈胖三翻身進來之後,兩人走到了門邊,接着窗外的月光,打量了一下黑乎乎的走廊處。
屈胖三豎着耳朵聽了一會兒,指着左邊說道:“走這裏。”
說罷,他人就往裏面溜了過去。
我們走了一小段路程,繞過了一邊樓,前方黑暗的走廊上突然傳來了刻意壓低的聲音,屈胖三朝我打了一個手勢,讓我放慢腳步,然後小心翼翼地接近過去。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走廊的這頭,那樓道裏面有人交談,我側耳傾聽,卻聽見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問道:“什麽情況?”
剛才攔住了我們的那老頭回答道:“沒啥,一對父子,估計是中國的遊客,走迷路了。”
那人說你确定沒錯?誰大晚上的,沒事跑這個地方來?
老頭兒說真沒錯,我仔細問來着,人就是普通遊客,小孩兒可好玩兒了,給我吓了一下,臉都發白了。
我在旁邊聽着他們的對話,心裏面直樂,結果屈胖三在我大腿根子處猛然掐了一下,疼得我直哆嗦。
正在這時,那沙啞聲音突然開口說道:“不談這個,我問你,你确定普桑會過來?”
普桑?
是不是七魔王哈多的弟弟,也就是寨黎苗村慘案的直接兇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