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婆婆本來也是它們之中的一員,隻不過屈胖三最終還是将她的身體給燒了。
他念的咒我知道,那叫做往生咒。
是超度。
蚩婆婆生不如死,如此走了,算是一種解脫,然而這些不知道被哈多從哪兒找來的人,卻沒有那般幸運。
對于這些人,我們一樣同情,但卻不能用同樣的儀式,将它們給淨化了去。
做好事的時候,得首先想一下自己是否能夠解脫。
驟然響起的槍聲讓我心驚肉跳,然而讓我吃驚的,是這些扛着石柱的沒心人雖然身子被子彈的動能擊得不斷顫動,卻還是一步一步地向着前方走去。
很快,它們已經沖到了人群之中,拿起石柱當做武器,與這些人混戰成了一團。
槍聲逐漸變得稀疏,屈胖三向我打了一個手勢。
我點頭,腳步一錯,人便越過了青銅大門,沖到了外面來,瞧見外面的廳堂之中,居然湧出了一大群的人來,除了之前的上帝軍,還有十餘個人穿着黑色的看守制服,眼神銳利,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惹的硬角色。
這些人裏面,爲首的是一個年紀很小的男子,他男生女相,留着一頭長發,又瘦又小,眼神卻宛如刀子一般銳利。
他雖然在打量着眼前的戰鬥,然而卻時時關注我們這邊,我們幾個一露頭,他便望了過來。
背着師父的吳飛熊也瞧見了他,驚聲說道:“撸瑟托?”
啊?
這個少年,就是傳說中上帝軍的締造者之一啊?
我沒有停留,趁着混亂,朝着外面沖了過去,而這個時候,因爲青銅小屋的被毀,整個空間結構都變得一片混亂,頭頂上搖搖欲墜,總有石頭砸落而來,也鑄就了此處的混亂。
我趁亂沖到了人群之中,前方亂成一團,那七個無心人揮舞着石柱,東沖西突,讓這些軍人無法使用熱兵器,不得不節節敗退,由那些持冷兵器者在此抵擋。
我沖到跟前來的時候,已經有人在撸瑟托的指揮下,朝着我這邊撲了過來。
最先沖到我跟前的,是一個腦袋抱着厚厚毛巾的家夥,那男人長得跟一猴子似的,無端兇狠,手中是一把古怪的長刀,并非鐵器,而仿佛是某種動物的骨骼磨制而成。
我本以爲這樣的玩意兒,不過是徒有其表,想也沒想,直接一劍斬了過去。
沒想到當我劈砍過去的時候,他橫刀一擋,居然絲毫沒動。
是個高手,而且很厲害。
我臉色一肅,揮劍再斬,那人也變招,比我更加快,叮叮當當,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然而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下方突然伸出了一小腳,重重地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這一腳莫名出現,神出鬼沒的,但是卻踢得準,又重。
那人身子一震,緊接着人像炮彈一樣,朝着後方飛開了去,不但如此,而且還連着撞倒了好幾個人來。
踹人的,自然是屈胖三這小子,他沖到了我的前面,一臉不屑地望着我,然後嘿然說道:“沒時間了,得趕緊走,要是那個什麽七魔王過來了,隻怕我們就真的被關門打狗了。”
我揚起了手中的金劍,左沖右突,硬着嘴說道:“誰是狗,那還不一定呢。”
屈胖三此人果真有本事,他沖到前方,三拳兩腳,便将攔在了我們跟前的幾個高手給打開,然後吹了一聲口哨,那些抱着石柱的沒心人就朝着堵在通道口的人牆沖了過去。
這幫人不畏刀兵,不怕子彈,手中的石柱猛然一砸過來,誰也受不了。
在它們的開路下,我們居然沖破了重圍,來到了這邊的長廊前。
屈胖三先是一陣前沖,然後又讓這些人堵住後路,然後對我說道:“路上但凡碰到監牢,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打開鎖,把人給放出來。”
這是準備挑動監獄暴動啊?
不過我喜歡。
在屈胖三的領導之下,我們沖過了先前的那一個二重門,利用這些沒心人,将大隊軍隊全部都堵在了盡頭,之前那個主事的撸瑟托雖然盡力指揮,甚至還親自出手,卻最終都沒有能夠攔住我們。
沖到了這邊來,我遵循着屈胖三的旨意,将金劍激發到了最強大的狀态,路過每一道鐵門,都毫不猶豫地一劍斬開,然後猛然一腳踹開了去。
那些被關在監牢裏面的人,反應不一,有的即便是門打開了,也一動不動,熟視無睹,然而卻也有人興奮若狂地沖了出來。
随着這些囚犯的加入,我們逃亡的隊伍逐漸增多,不知不覺間,居然有超過五六十人。
我沖在前方,不斷踹門,來到了那邊的電梯處,又有一群守衛。
不過這回已經用不着我們出手了,那些被關押于此的囚犯,有無數心中都滿懷着怒火,以及對這些看守的仇恨,他們知道自己在這兒,隻有死路一條,所以變得無比的狂躁,沒有任何猶豫就直接沖殺過去,不顧生死。
混亂之中,我被人抓住了胳膊,猛然回過頭來,瞧見這人似乎有一些面熟。
陸言、陸言……
那人喊着我的名字,我猶豫了一下,說你是?
他說我是寨黎苗村的人啊,我見過你的,你不記得了?
啊?
瞧見這張滿面愁苦的面容,我隐約有一些印象,趕忙問道:“除了你,還有誰麽?”
他指着身邊圍着的十幾人,對我說道:“都在這裏的,你是過來救我們的麽?有沒有看到蚩神婆?”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好,跟着走,我帶你們殺出去。
說完之後,我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剛才見到了蚩婆婆的最後一面,她已經解脫了,讓大家跟着我離開。”
找到了這最後的十餘人,我心中又充滿了責任感,瞧見前面阻隔,慌忙擠上前去,問屈胖三,說怎麽了?
屈胖三指着電梯說道:“那幫家夥把電梯給停住了,上不去。”
我驚訝,說那怎麽辦?
屈胖三聳了聳肩膀,沒有說話,而旁邊卻有一個人開口說道:“走旁邊,電梯旁邊有一個緊急出口,這兒的樓梯可以直接通向地面去。”
我大喜,說你怎麽知道的?
那人滿臉憤怒地說道:“我是這個監獄設計師的侄子,哈多找我伯父設計完了這監獄之後,将我們所有人都給抓了過來,讓我們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我沒有再聽他的故事,而是開口說道:“那好,你帶路。”
那人被解救出來,全身暴瘦,身上沒有幾兩肉,但精神卻是十分的好,帶着我們打開了旁邊一扇沉重的鐵門,然後朝着那樓梯往上攀行。
衆人一擁而上,朝着生的彼岸狂奔,争先恐後。
我和屈胖三在人群之中不斷呐喊,但除了寨黎苗村的這十幾人之外,其餘人哪裏會聽我們的招呼,屈胖三無奈之下,一邊往上走,一邊對我說道:“哈多雖然不太喜歡電子産品,但并不代表沒有通訊手段,那上面定然有重兵把守,一會兒我們在負一層那兒走,然後通過那邊的電梯往上,走另外一條路,這樣子生存下來的機會,應該會大一些。”
我點頭,然後将這個觀點傳達給剛才跟我相認的那個中年人和吳飛熊。
時間很快,我們來到了負一層,猛然踹開了這邊的門,往裏面沖去,結果發現除了門口的幾個守衛之外,整個負一樓空空如也,估計也是得到了消息,被提前遣散了去。
我們這十餘人在負一樓處快速跑動,很快就找到了電梯口,将門口幾個看守給絞殺了去,然後乘坐往上。
到了一樓,這兒也有一批守衛,也有幾個厲害人物,不過在我和屈胖三的出手下,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
緊接着我們穿過重重鐵門往外逃,而且還故技重施,不斷地打開牢房,讓囚犯變得越來越多。
一時間,整個永盛監獄都變得一片喧嚣。
幾分鍾之後,我們來到了室外,沒想到剛剛一出門,就有子彈落到了往外沖出去的人群之中。
那幫人占據了高地,開始往下傾瀉子彈,不但如此,還用高音喇叭不斷威懾。
前後有十餘人倒在了門口,一片血泊,這樣的陣勢驚吓到了許多人,好多囚犯開始往後退縮了,然而我們卻是一路狂奔,沖到了高牆電網之下。
屈胖三這個時候終于展現出了絕對的實力來,他騰空而起,身子化作了一道鮮豔的火光,在牆頭掃過,那些開槍掃射的士兵紛紛跌落下來,随後他落到了高牆之下,雙手拍在了那圍牆之上。
砰!
一聲巨響,那圍牆居然塌了一邊,露出了一個口子來,而我這邊則是猛然一劍,将那電網給撕破了去。
瞧見逃離的道路已經出現,所有的囚犯都像打了雞血一般,怒聲吼着,朝外面狂奔而去。
然而就在此時,我感覺自己腰間的那青銅寶塔,突然一陣急劇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