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不但出動了兩千多人全副武裝的軍隊,而且還聯合了東南亞大大小小的幾個黑巫僧聯盟,在他得到的消息之中,甚至還出現了西方勢力組織的影子。
政府軍攜帶了大量的火炮,在淩晨五點鍾左右,毫無預兆地發起了進攻,大量的炮彈落在了寨黎苗村的地頭上。
炮火幾乎将整個村寨都犁了一遍,這才開進其中。
具體的情況老廖也不是很清楚,聽說是死了很多人,沒有死的,也被送到了看管最嚴格的永盛監獄。
永盛監獄因爲關押異見人士及惡劣的衛生環境而臭名昭著,其中一名較著名的囚犯是前諾貝爾和平獎得主昂山素姬,而這一切的消息都封鎖得相當嚴格,現在的外界,基本上沒有什麽消息傳出來。
若不是老廖從事的行業比較特殊,估計也說不出太多的東西。
我問老廖知不知道雪瑞的消息,老廖告訴我,說現在那一整片叢林都給人封鎖了,他這邊的力量有限,什麽也不清楚。
到底怎麽回事?
一直到挂了電話,我都還處于懵逼當中。
寨黎苗村有多少人?
我的記憶不深,但從那寨子的規模來看,至少得有兩三百人吧?
這樣的寨子,說滅就滅了,而且還糾集了那麽多的兵力,這裏面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啊?而在背後推動這些事情的人,又到底是誰呢?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落到了谷底去。
這世道怎麽就這麽亂呢,一會兒那血案牽扯到了我那失蹤叙舊的老哥陸默身上,一會兒蟲蟲又根本沒有回來,再一會兒,寨黎苗村居然還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到底怎麽回事兒?
聽到我傳達的消息,許老也感到十分震驚。
這要是在國内,以前還好說,現在的資訊如此發達,這麽大的事情,根本就瞞不住了。
不過到底是緬甸,不可能跟這邊比。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說道:“我想去看看。”
許老看了我一眼,說去看什麽?
我斟酌了一下,然後說道:“事情發生在一個月之前,我不确定蟲蟲是否知道了消息,直接就過去了,還是沒有在;不過不管怎麽說,寨黎苗村都是蟲蟲的家,那些村民都是蟲蟲的親人,而雪瑞小姐和蚩麗花婆婆,則是這世間她最親的人。她們出了事情,蟲蟲又不在,所以我想管。”
許老說你真這麽想?
我說對。
許老沉吟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雪瑞這個小姑娘我知道,她原來是天師道北宗羅恩平的弟子,後來一直跟随着白河苗蠱的蚩麗妹在修行,現如今也是一方大拿。在我看來,你的進步雖然神速,但與她比,卻還是差了許多。她都出事了,你覺得你去有用麽?”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千裏送鵝毛,禮輕人意重。再說了,我覺得這個也不是修爲實力的問題,我過去,總也能夠幫上一些忙的。”
許老歎了一口氣,說行吧,不管怎麽說,你有着一份心,我就覺得蟲蟲沒有選錯人。
我誠惶誠恐地說道:“哪裏,我隻是覺得自己應該盡一份力量罷了。”
許老說我呢,太老了,又要守着這一分三畝地,就不陪你們去了;不過我這裏有一個電話号碼,是滇南局那邊的一個人,叫做楊進,你有什麽事情,可以打電話給他,原則範圍之内允許的話,他會幫你擺平的。
我連忙記住,口中複述了兩遍,完了之後,小心翼翼地問屈胖三道:“你有什麽想法?”
屈胖三放下碗筷,得意洋洋地說道:“怎麽地,對大人我有想法?”
嘿,這小人還得志了起來。
不過此時此刻,我不得不順着他的心意來,滿臉讨好地說道:“那是,俗話說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覺得吧,我到底呢還是太年輕,經驗不足,需要像您這樣經驗豐富的老同志在我身邊,幫我把把關,這才是最正經的事情。您覺得呢?”
屈胖三驚掉眼鏡,說嘿喲,我倒是沒有發現你陸言還有這樣低的姿态,怎麽着,這一次勢在必得?
我苦笑,說哪裏是勢在必得,主要是覺得自己能力不夠,生怕耽誤了别人。
屈胖三伸了一個懶腰,說要我去幫忙呢,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這裏有兩個條件,你得答應我。
我連忙點頭,說您講,我洗耳恭聽。
屈胖三豎起了第一根手指,說第一,我們兩個人之間,一切以我爲主,大人叫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無條件的照辦,不要問爲什麽,知道不?
我說要是不合理怎麽辦?
屈胖三瞪了我一眼,說你接受不了?
我舉手投降,說别,我知道了,你說第二點。
屈胖三又說道:“第二點嘛,俗話說得好,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
啪!
我終于惱怒了,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腦袋上來,使勁兒抱着他,說嘿,你小子想什麽呢,能不能說人話啊?
停、停、停……
被我死命兒抱着,屈胖三大聲求饒,說好吧,第二點要求就是,不管我做了什麽,你都不能對大人有任何攻擊手段,得保護我,知道不?
我說這還像是人話,行了,什麽時候走?
屈胖三指着地上擺放的碗筷,說先别忙,洗碗去。
我說嘿,我就吃了半碗,還沒吃完,你特麽都吃了三碗,怎麽叫我洗碗呢?
屈胖三豎起了第一根指頭,說道:“剛答應的話語,現在就忘了?”
我翻了一下白眼,無奈地收拾碗筷,來到廚房一看——我擦,這兒堆了這髒碗筷都快出鍋兒來了是怎麽回事?
我滿臉怨念地回頭,許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搓着手道:“我也不怎麽會幹家務活兒,幫忙的翠兒這幾天下山了,所以……”
呃……
好吧,我無奈地将碗筷洗幹淨,還把廚房收拾妥當了,洗完了手回來,屈胖三已經跟許老談完了事兒,背着小包袱在門口等我了。
我詫異,說現在走?
屈胖三說不然呢,人命關天,你還準備再等?
我無語了,跟許老告别,然後騎着摩托車下山,離開了敦寨。
回到了家,我又給父母解釋了一番,準備出遠門,然而這回我母親就沒有之前那般灑脫了,拉着我的手,一臉擔憂地說道:“你還是别出去了,免得再來那麽一回。你老娘我心髒不太好,可受不住……”
我苦笑,說也不想,隻不過真的是有事。
母親一下子就哭了起來,說你哥陸默當年也是啥也不說就跑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我和你爹怎麽辦啊?
我一想,嘿,對了,我手裏面不是還有點兒錢嘛,拿點出來,當安家的費用,不是挺好的麽?
我這邊正琢磨着呢,母親還在哭:“我想着吧,你現在估計也是沒啥子工作,那天我都跟馬局長說好了,問他們那兒招不招人,把你弄到公安局裏面去,别說正式工,當個協警啊啥的,也挺好。人馬局長挺痛快的,說隻要你點頭,直接特招你進局子裏去,編制什麽的,他幫你跑——你看這是多好的機會啊……”
我聽到,心裏頓時就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想着馬海波你個老東西看着挺老實的,沒想到在這兒給老子下套。
你是活膩歪了,還是咋地?
我心裏面縱然有十二分的不爽,但也知道在我父母的心裏,不求我有多發達,隻求我安安穩穩的,什麽事兒都沒有最好,所以也不敢表露出來。
我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媽,不瞞你講,我這事兒,就是幫馬局跑的——他跟我說,這事兒幫他辦成了,編制什麽的都不是問題。”
我母親一抹眼淚,驚喜地喊道:“真的?”
我說當然是真的了,你要不信,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我母親說好,你打。
呃,媽你對我到底是得有多不信任啊?
不過這事兒到底還是沒有爲難到我,我當下也是打了電話給馬海波,三言兩句講出來,那家夥倒也是個機靈人物,一下子就明白了,還幫我圓了個謊。
有馬海波幫我兜底,母親這邊就再也沒有啥擔心的了。
我又提出來,說之前幫了一個朋友忙,人給了我五十萬,這錢留我手裏呢,怕花掉,就讓我母親幫忙保管,看看哪裏需要花的,讓她自己操心。
母親更是樂不可支,說這錢我給你留着,以後娶媳婦用。
如此搞定了父母,我當天下午就訂了票離開,乘坐火車趕往了滇南春城,然後又找到了許老提供的那個人,叫他幫忙給屈胖三辦了一張身份證和護照,并且坐上了飛往仰光的飛機。
如此一番周折,即便是再火急火燎,也花了三天左右的時間。
第四天早上,那個叫做楊進的人送了我們到機場,然而剛剛落車,我卻瞧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在那兒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