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屈胖三,說你不跟他一塊兒?
洛小北搖頭,說他不肯跟我走,我何必自找沒趣呢?
屈胖三一臉委屈地說道:“小北姐姐,我若是跟你走了,相處時間久了,然後愛上你了,可該怎麽辦?”
洛小北噗嗤一笑,說你說什麽瞎話呢?你才多大一點兒?
屈胖三梗着脖子,一臉認真地說道:“愛情就是愛情,與年齡無關,與性别無關,與種族也無關……”
他的插科打诨倒是讓洛小北收拾好了情緒,然後認真地對我說道:“陸言,之前的事情,我想對你說聲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任性和小聰明,或許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至于那毒龍壁虎的心髒,多謝你,日後你若是有什麽事情,隻要我能夠幫得上忙的,盡管開口。”
洛小北所說的毒龍壁虎心髒,其實就是我在蝴蝶谷時弄到的一小玩意兒。
我當時都沒有在意,随手扔進了乾坤袋中,沒想到這玩意居然就是洛小北一直找尋而不得的東西。
對于洛小北,我說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但依韻公子卻是一個讓我仰慕的人物,看在他的面子上,我終究還是沒有在這上面爲難。
我很慷慨地将這玩意給了洛小北,畢竟我留着也沒有什麽用。
不過想起五哥,也就是雜毛小道的小叔,他手臂也有類似的問題,我還是留了一小半。
這東西的功效神奇,即便是一半,應該也能夠解決洛小北的問題,所以她倒也沒有什麽可說的。
辭别了依韻公子和安,以及藤族和小香港的衆人,我們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深夜離開了,依舊是當初出現的那一片區域,而洛小北也是投桃報李,将來往這荒域和九丈崖之間的方法告訴了我們。
這事兒固然是需要依靠據說是東海蓬萊島前輩鑄就的法陣,但也還是跟天時有很大的關系。
對于這個,屈胖三大包大攬地告訴我,他全都知道,小意思。
不知道爲什麽,我對這個家夥越來越信任了。
他說是什麽,那就是什麽。
我們在九丈崖跟前,與洛小北辭别,瞧見她身形輕逸地飄飛離去,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慨。
一開始我們見面的時候,她對我一直很瞧不起,直以爲我是她姐姐派過來的小跟班兒。
及時後來知道了我與陸左之間的關系,對我也是不冷不熱的。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發生了陡然的變化,先是我亮出了手段,獲得了臨湖一族的信任,緊接着又在蝴蝶谷中斷然逃離,随後又與藤族蚩老爺子聯手對抗臨湖一族,甚至連她的靠山蒯夢雲都被算計了去。
至于後面眼花缭亂的變化,更是讓她目不暇接,随着我一點一點地站住了腳跟,她卻給臨湖一族的人當做了奴隸抓了起來。
若不是依韻公子從我這兒得到了消息,說不定她還沒有被救出來。
最後我引雷劈死了钊無姬,又将臨湖一族的聚集點劃作了我的私人領地,就連她夢寐以求的東西,在我這兒,也隻不過是一扔角落的小玩意,這個時候,她方才曉得認真地審視起了我陸言這個人來。
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
越了解,越覺得不可思議,卻又不得不佩服。
洛小北對我态度的轉變,也代表了我在荒域之中一點一點的變化,雖然這些變化并不是肉眼可以看到的,但是對于我自己來說,卻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知。
而最讓我深有感觸的,則是與钊無姬的那一戰,當天雷砸落下來的時候,我心中突然間就生出了一種俯仰天地的強烈感悟。
我知道自己擁有了一種改變世界的力量,而這機會,不但是那個老道士給的,也是屈胖三給我的。
他布置了一切,卻将最關鍵的部分,交給了我。
小人物改變世界,而在那一刻,小人物也終于有了超越常人的見識。
這才是我對屈胖三尊重的原因,當然,這尊重隻是心裏面的,表面上我也不能太慣着這孩子,免得他驕傲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去。
熊孩子嘛,該教育的時候,還是得教育的。
洛小北走了,屈胖三蹲在我身後,說唉,咋了,舍不得麽?咋眼珠子都直了呢?
我說你哪隻眼睛瞧見我眼珠子直了?
屈胖三說你不會喜歡那小娘皮吧?不應該啊,我感覺你應該不會喜歡這一挂的啊?
我也不當這家夥是小孩兒,直言說道:“我有女朋友的,好吧?”
屈胖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說真的麽?咱嫂子長啥樣?
我沒好氣地說道:“咱嫂子?你這小子一向不都是牛皮哄哄的麽,啥時候認我當哥了啊?”
屈胖三涎着臉說道:“都說‘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這不是應該的麽?”
我擦……
對這個疲賴的熊孩子,我也是無語了,一陣翻白眼,結果他又問了,說怎麽樣,接下來該幹嘛去?
我說你确定跟我走?
屈胖三說還能咋地,老子又沒錢。
我說那行,我得先聯系幾個朋友,然後看情況再說。
說罷,我也帶着屈胖三離開了九丈崖,在島裏走了好一會兒,終于找到了一個景區附近的24小時便利店,然後撥打了林佑的電話号碼。
本來我第一時間應該是找蟲蟲的,然而她并不太喜歡通訊工具,所以我也沒有辦法聯系到她。
這個時候是淩晨三點多,我打了好久,電話那邊才傳來林胖子迷迷糊糊的聲音:“喂,誰特麽半夜打電話過來啊,你要跟我說你是一賣保險的,或者是勸我買股票基金的,信不信老子人肉你,艹翻你大爺?”
我不知道這家夥哪兒來的這麽大火氣,郁悶地說道:“老林,是我,陸言。”
“陸言?哦,陸言啊……”
林佑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聲音突然間就高了八度,大聲喊道:“什麽,陸言?你小子現在在哪兒呢?”
我說在你老家附近,煙台。
林佑氣勢洶洶地說道:“我艹,陸言你特麽的跑到那個鬼地方幹嘛去了?我是說,你這些天突然消失不見,到底幹嘛去了呢?”
我苦笑,說這個啊,一言難盡。
林佑這個時候已經完全醒了過來,對我說道:“陸言,你小子留了一份書信,轉身就離開了,知不知道蟲蟲找你都急瘋了?現在悄不作聲又半夜來一個電話,你到底想要幹嘛呢?”
我聽到他提起蟲蟲,趕忙問道:“老林,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問你一句,蟲蟲現在在哪兒?”
林佑還沒有說話,電話一下子給搶了去,蕭璐琪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說陸言你小子還好意思問蟲蟲姐在哪兒?悄不作聲地扔下她,一個人就跑了,你到底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跟什麽野女人跑了呢?
我苦笑,任這兩口子将我好是一通臭罵,然後才說道:“這件事情,一言難盡,我到時候有機會了,當面向二位解釋。”
聽我說得挺有誠意的,蕭璐琪方才說道:“就知道你會找我們,告訴你吧——蟲蟲回她師父那裏去了,至于我堂哥,他去了臧邊。”
我心中一跳,趕忙問道:“她師父那兒?是敦寨麽?”
蕭璐琪說應該是吧,我也沒有具體問,是我堂哥讓我轉告你的,說你小子到時候要是能夠回來,最好是去負荊請罪,跪在蟲蟲面前請求原諒,要不然多好的姑娘,都得跑掉。
提到雜毛小道,我想起他一屁股的風流債,忍不住笑道:“他還好意思說我,先管好自己吧。”
蕭璐琪怒聲說道:“你敢說我堂哥?”
呃……
好吧,我連忙陪着不是,一番好話之後,方才挂了電話,思索了一番,既然蟲蟲回到了敦寨,那麽應該沒有什麽事兒,我也不用太着急。
至于雜毛小道,他拿了五彩補天石,自然是火急火燎地去找陸左,而小妖我都不用問,肯定也跟了過去。
至于蟲蟲,她之所以不跟着去,估計是生了我的氣。
這個得哄,不過如何哄,我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想好,一時半會兒,也急不來。
屈胖三瞧見我沉默了半天不說話,在旁邊賊眉鼠眼地說道:“怎麽,是不是我嫂子長得太醜了,你怕吓着我,所以有些忐忑,不怎麽趕回去?”
我說你到時候見着了,不要流口水,不要動手動腳,也千萬不要往我媳婦的胸口裏湊,知道不?
屈胖三嘻嘻笑,說看樣子是不醜啊,既然如此,那還猶豫什麽,玩……啊不,找嫂子去!
我呸了他一口,想起我袋子裏還有半截毒龍壁虎的心髒,終于下定了決心,說走,我們去金陵句容,先找一位老朋友。
屈胖三撇嘴,說什麽老朋友,莫不是老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