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心詫異,還待仔細觀察呢,結果蚩老爺子根本就沒有給我什麽機會,兩手交錯,直接将這玩意就給一扭,扯成了兩半去。
這人參一般的東西被扭成了兩半,似乎還有一聲慘叫發出,然後便再無生息,而斷口處則有金黃色的液體滴落下來。
好在蚩老爺子早有準備,把我喝過的泥碗準備妥當,将這金黃色的汁液滴入其中。
别看這玩意挺大的,不過擰下來,等了好久,才有七滴。
我瞧見這東西跟活物一樣,心中有些不忍,說老爺子,這玩意好像都成了精,生養不易,何必奪它性命呢?
蚩老爺子見擠不出汁液了,便将這玩意丢進了熬着龍血藤的瓦罐裏面去,然後哈哈一笑,說你當真是婦人之仁,你以爲這是什麽東西?
我說我哪裏知道?
蚩老爺子嘿然說道:“這東西叫做洛山魅,又叫做林子死,它可不是你想象的人參娃娃,比那玩意金貴得多。”
他說着,将泥碗遞到了我的手上,說這東西是洛山魅的精髓之處,一遇空氣,靈氣就會消耗,你受了重傷,身子虛,先别多說,服入肚中,我替你推拿。
我接過來,瞧見那七滴金黃色的液體就如同水銀一般,在碗底裏滴溜溜直轉,彼此還不相融。
不但如此,它還真的如同蚩老爺子所說的一般揮發,淡淡的金色霧氣朝着上方騰然而起。
我不敢耽誤,張開嘴,将這七滴液體倒入嘴中。
此物一入喉嚨,頓時就順着腸道往下滑落,一直滾到了胃部,然後在胃液的侵蝕下分散,而就是這一下,我感覺到身體裏就好像有炸藥一般,陡然擴散開來,熱力一瞬間充斥在了我的全身,我忍不住一聲大叫:“啊……”
就在我感覺渾身膨脹,整個腦子都要炸掉的時候,一對手掌按在了我的後背處,有一股清涼的氣息從上面傳遞了過來。
我的腦子亂糟糟的,渾身發熱,整個人都懵圈了,還是那股清涼的氣息引導下,将這股宛如火山爆發、洪水傾瀉的連給導引出來,将我全身正奇諸多經脈都給沖擊幾遍。
在這樣的過程中,我經脈的容量不斷地被擴大,不知道過了多久,最終彙聚在丹田之中來。
轟!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整個腦子一片清明,睜開了眼睛來,瞧見左右無人,回過頭去,方才瞧見安蹑手蹑腳地從洞子深處走了過來。
我輕聲問道:“你爺爺呢?”
安告訴我,說她爺爺剛才給我導引,有些精疲力竭,剛剛過去睡了,臨了還吩咐她,說等那洛山魅熬夠了時辰,記得拿給我喝,用來穩固根基。
我聽到,點了點頭,内視一番,發現先前被荊可傷得一片狼藉的身體,居然修複了大半。
不但如此,我的經脈幾乎被擴展了幾倍以上。
所謂經脈,其實就是運行氣勁的通道,無論是對于修行,還是對于發功拼鬥,意義都是非常重大的。
我之前降服聚血蠱的時候被擴展過一次,那是一種脫胎換骨的變化,不但修行時事半功倍,而且與人拼鬥的時候,氣勁綿長不說,驟然之間發出的力量也是倍增。
而現在,盡管沒有嘗試,但是我的心中信心倍增,感覺渾身有用不完的力量,就算是荊可在我面前,也無畏的心情。
這個時候,我終于感覺到那個洛山魅,應該不是什麽簡單東西了。
我不敢大聲喧嘩,隻是低聲問安,說這洛山魅到底是什麽?
安略有些羨慕地對我說道:“陸大哥,這洛山魅可是傳說中的東西,我聽媽媽說它原本是一種菌類,生長在特别有靈氣的樹木之上,然後抽取它身上的靈氣,枯萎之後,再抽一棵,到後來長大了,就一片林子一片林子地抽取,所以叫做‘林子死’,聽說它最後會變成旱魃,一出現便是赤地千裏,十分恐怖……”
我詫異,說旱魃不是僵屍麽,怎麽會是菌類呢?
安搖頭,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知道蝴蝶谷附近有好幾片黑森林莫名就是枯萎了,變成死地,方圓上百裏都不長草,傳聞就是這東西惹的禍患,有好多部族的人去抓它,都沒有抓到,沒想到卻給我爺爺逮到了,你說巧不巧?
我一聽,知道這東西其實挺兇惡的,比蝗災還恐怖,不過也是十分珍貴,有些不好意思,說早知道是這般貴重的東西,我就不該全部喝了。
這玩意對身體的确是有奇效,我當時若是不那麽着急,留幾滴給安,或者身上還有傷的蚩老爺子就好了。
我心中懊惱,而安卻露出了真誠地笑容來:“你之前從臨湖老巫婆手裏把我救出來,昨天又拼了命救我,這恩情比天還高,洛山魅就算是再珍貴,也比不過這恩情的。”
聽到她的話語,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推辭吧又太假了,而且還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不如豁達接受。
想到這裏,我微微一笑,說雖然受之有愧,不過也沒有後悔藥吃,等你爺爺醒了,我再當面謝他。
安瞧見我這般說,笑容更盛了,問我說你餓了麽,我們這裏有肉幹,不過不好吃。
洛山魅對我來說,宛如瓊漿玉液,我渾身精力充沛,自然不會饑餓,不過瞧見安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我心中一動,連忙從乾坤囊中掏出一大堆的好東西來,什麽巧克力、糖果、餅幹、能量棒、碳酸飲料以及速凍食品,林林種種一大堆,每樣都拿了一點兒出來。
安瞧見我變戲法一般地弄出這麽多東西,一雙大眼睛頓時就瞪得更大了,看着這些花花綠綠的包裝,眸子裏滿是流光溢彩。
這些東西,對于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着一個香草味的棒棒糖,說道:“這是……”
我伸手,把塑料包裝給扯開,遞到了她的面前,安無師自通地接過來,放在嘴裏,含了一下,雙眼完成了月牙兒,沖我使勁兒點頭說道:“甜,好甜!”
瞧見她的笑容,我那種愧疚的心情終于緩解了一些,說道:“喜歡吃就多吃點,這裏還有巧克力,挺好吃的。“
呃……
安這個時候,就像一個真正的小孩子般,快樂童真,讓我一下子就忘記了當初見到她時的凄慘。
我在想,如果有可能,她的身上,真的不應該承擔那麽多的東西。
與安交流了一會兒,我又問起了山洞的情況,安告訴我,說這山洞是他爺爺特地選的,隐藏得很巧妙,不會有危險的。
聽到她這麽說,我也絕了出去瞧一下的想法,左右無聊,也不想再睡了,便拿出了那根雷擊木來,然後拿起于南南送我的刻刀,開始琢磨起如何給破敗王者做刀鞘的事情來。
破敗王者有刀鞘,還是蟲蟲幫我做的,不過材質一般,我按照原來的刀鞘規劃了一下,然後開始在雷擊木上面定其型來。
我原本雕刻的時候,心思單純,往往能夠一揮而就,不過現在倒是有些猶豫。
不爲别的,主要是這雷擊木實在是太過于珍貴了。
這樣的材料,絕對是極品,我也沒有臉再跟俞千二老爺子要第二塊,如果稍微有一些差池,必然是大遺憾,所以一直在心中模拟着,卻遲遲不曾動手。
我這般折騰了一上午,那湯都熬好了,吃得一嘴零食的安沒有忘記給我倒藥。
這藥湯倒在泥碗之中,也呈現出金黃的顔色,而且還帶着濃香,連安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我之前一人獨享,心中就愧疚不已,此刻自然不能再那般,于是邀安一起喝,安猶豫了一下,也給自己接了一碗,正要嘗一下,這個時候卻傳來了蚩老爺子的聲音:“不可!”
我轉身,慌忙站起來,朝着剛剛醒來的蚩老爺子躬身說道:“您醒了?”
蚩老爺子走到篝火跟前來,奪過安手中的泥碗,說道:“你的體質特殊,自有出路,無需這等虎狼之藥來培根固體,虛不受補,反而平添禍害。”
安不敢違背爺爺的意思,委屈地低頭,說道:“哦……”
說罷,安慌忙将我給她的東西都收起來,所幸的是蚩老爺子并沒有阻攔。
我聽蚩老爺子這般說,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卻笑了,說安是童女,受不得這虎狼之藥,你我不同,趁熱,咱們分了吧。
他舉起碗,一口飲盡,又将瓦罐裏剩下的弄出來,我瞧見他不是客氣,便與他分食一空。
湯藥下肚,感覺那股燥熱頓時間得到平衡,身體舒服許多,慌忙朝蚩老爺子拱手說道:“陸言得老爺子垂憐,賞賜如此珍貴的靈藥,實在是有愧啊……”
蚩老爺子一揮手,說無需多禮,老夫謝你,你謝老夫,謝來謝去,幾多尴尬?坐,咱爺倆好好聊一聊。
我趕忙坐下,蚩老爺子也席地而坐,瞧見我身邊的雷擊木,雙目瞪圓,指着這個說道:“這可是那生命古樹之上的東西?”